第四卷 故国神游梦 第11章 南洋之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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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张伟业并没有闲着,他表面上带着陈汤等人在新加坡城内闲逛,实际上是在四处打听黄霸的为人,为此,他找到了李家在新加坡城的聚财钱庄。

  张伟业带着陈汤、孙翼和宇文昊进了钱庄,他一进门就冲着柜台里嚷嚷:“掌柜的,提钱。”

  伙计以为他要兑换银票,连忙笑脸相迎:“不知客官要兑换多少?”

  “十万金币。”张伟业想都没想,直接报了个数。

  “这……好的,我们这就去准备。”伙计只愣了一下,就答应下来,不过,他马上又问了张伟业一句,“不知客官能否让小的看看你的银票。”

  “银票?没有。”

  “没……没有?没有银票怎么兑换?”伙计瞪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提钱的。

  “没有银票为什么就不能兑换?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亲自找他谈。”

  伙计以为碰上了无理取闹的,他刚想发作,却又看到了张伟业身后的几个人,他马上就冷静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应该不是本地人,说不定真和掌柜的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伙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张伟业等人拱了拱手说道:“几位稍待,小的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

  很快,伙计带了两个人出来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年轻,斯斯文文的,而另一个人却是元世奇。

  “真的是二公子,哈哈……属下参见二公子。”元世奇一眼就认出了张伟业,急忙向他行礼,另一个年轻人也跟着行了一礼。

  “元世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二公子的话,属下奉我家李爷之命先行赶到这里,以协助公子办差。”张伟业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李萧和李兴汉派元世奇先行一步赶到这里,也好让这里的人做好准备。

  张伟业指了指元世奇身边的年轻人说道:“不知这位是……”

  元世奇还没有回答,那个年轻人抢先说道:“在下林虎,是这里的掌柜,当今镇国公是在下的外公!”

  “林虎?”张伟业想起来了,李萧的确有一个姑姑,怪不得林虎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原来他也算是李家的人。

  当下,林虎和元世奇将张伟业等人引入后堂休息。等大家落座之后,林虎才解释道:“二公子,元兄前几日就到了,他带来了表兄的书信,说二公子来此调查黄霸一事,让在下全力配合。”

  张伟业点了点头,直接问道:“那你说说屠杀一事是否属实?”

  林虎笑了笑,答道:“屠杀一事,说有就有,说无就无,就看二公子怎么断了。”

  “这么说确实有人想把黄霸赶走了?”

  “确有其事。”

  张伟业知道这些,却没想到林虎如此直接,他停了一下又问:“是哪些人想把他赶走?”

  “这就多了,几乎所有在南洋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想让他走。”

  “这里也包括你?”

  林虎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下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一切都还得二公子来做主。”

  接着,林虎把黄霸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伟业,原来,这件事的起因是黄霸与李兴汉在对待南洋土人态度上的不同。在李兴汉看来,整个南洋既然是大汉的疆域,那就应该是汉人的天下,至于那些土人顺从的话可以留他们一命,否则就应当将他们彻底清除,所以他在位的时候对这些土人相当严厉,杀了很多对汉人不满的土人。而黄霸却有不同的相法,在他看来,不管是汉人还是土人,都是大汉的子民,只是这些土人缺少教化。所以,黄霸到任之后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为这些土人争取了更多的生存空间,但这些措施或多或少的影响了迁居到南洋的汉人的利益,因此在很多人的眼里,黄霸根本就不为汉人着想,也就不配做这个南洋总督,这才有人写奏章告了他一状。至于屠杀土人确有其事,可黄霸根本不知情,完全是驻南洋的国防军和总督府下属的舰队所为,如果黄霸事先知道,恐怕这种事也就发生不了了。

  张伟业听完他的介绍之后,心里有了底,他转过脸来又问元世奇:“这么说,屠杀一事,你也有份了?”

  元世奇急忙解释道:“二公子误会了,自从数年前属下到南洋之后,一直奉命在海上漂泊,绘制新的南洋地图,与国防军并无来往。更何况属下已经离开了海军,现在只替镇国公做事。”元世奇没有说谎,李兴汉回到长安之后,本来想安排他去新组建的印度洋舰队任职,可他觉得自己难以胜任,不如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所以就谢绝了李兴汉的好意,而李萧觉得他也算个人才,于是就把他留了下来。元世奇说自己在为镇国公做事,其实就是为高门卫做事。

  张伟业对这些并不知情,他对元世奇并无好感,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才能,现在听元世奇这么一说,于是随口说道:“这么说,你对屠杀一事一无所知了?”

  “非也,不瞒公子,属下日夜兼程赶到南洋,就是为了调查此事,此事确实是国防军所为,南洋总督府所辖的舰队也有参与。”

  “死了多少人?”

  “大概两千七百人。”

  张伟业皱起了眉头,又问道:“是谁下的屠杀令。”

  “这个……这个就说不准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有人下过屠杀的命令,本来是土人与汉人起了纠纷,国防军奉命弹压,于是起了冲突,到后来双方越打越大,才死了这么多人。”

  听他这么一说,张伟业心里有了数,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此事,黄霸是无辜的,张伟业也希望他能留在南洋,这样那些土人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可黄霸与当地官员的关系却非常的紧张,许多汉人都怀念李兴汉当总督的日子。

  从钱庄出来,张伟业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一旁的陈汤却随口问道:“大人,这个元世奇是什么人啊?”

  “一个跑腿的。”

  “真想不到镇国公府能有这么多的人才。”

  “他?他算人才?他也就是一个人贩子。”张伟业没看出他有什么能耐。

  陈汤解释道:“其实元世奇也好,林掌柜也罢,他们都是为了镇国公府。”

  张伟业还没明白:“此话怎讲?”

  “镇国公府坐镇南洋多年,这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或多或少都与镇国公府有着关系,虽然现在是黄霸当这个总督,可没有镇国公府点头,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哦?那你说怎样才能让这些官员都听黄霸的?”

  陈汤笑了:“呵呵,那当然要镇国公府的人来说一句话了。”

  张伟业还是没明白,如果真是这样,当初他离开长安时,李兴汉为什么不直说,李萧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交待,他问陈汤:“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回去问镇国公府要一纸命令?”

  “非也非也,”陈汤真摆手,“用不着这么麻烦,这个元世奇千里迢迢跑到南洋来,难道只是为了带一封信给那个林虎?”

  陈汤的话点醒了张伟业,他想了一下,又忍不住骂道:“这个狗东西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对我直说?”

  陈汤也不知道他嘴里的“狗东西”在说李萧还是在说元世奇,又不敢随便接话,只好当作没听见。张伟业想明白了,转身就想回钱庄,可他又一想,此事也不必这么着急,拖上几日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于是他又转过头来,对陈汤等人挥了挥手:“走,找个地方好好地放松放松,又不是我的事,犯不着替别人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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