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企图以唐门的解药换取自由,然而在这深宫大院内,立刻成了一个大笑话。因为顺治皇帝与孝庄太后,都是不轻易向现实妥协的人。
忘忧虽然得到顺治的首肯,拿出解药,走出宗人府大牢。但过不了一时半刻,孝庄太后就派人把忘忧身上的暗器一并搜了出来。
慈宁宫里,孝庄太后、顺治、皇后、孔思贞、海格、鄂客尔都震惊不已地望着桌面上林林总总的唐门毒器。
忘域在众人而前,一脸的惶恐与不安,她不停地偷偷望着海格,然而此刻的海格,除了在心里干着急以外,真的是爱莫能助。
孝庄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厉声地问:“忘忧,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身上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做什么用?皋上虽极力替你撇清你和乱党的关系,那唐门呢?你跟这些江湖上的邪门歪道又是什么关系?!”
忘忧望着盛怒的太后,嗫嚅地说:“我跟唐门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暗器我只是拿来自卫,没有什么其他用途。”
皇后冷言冷语讽道:“皇宫大内有的是侍卫巡卢犯得着用这些毒针、毒粉来自卫吗?”
什么话嘛!千辛万苦搞来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为了防备你们这些失宠的女人!忘忧在心中嘀咕着o
“忘忧,是不尸里有人喜欢找你麻烦?”顺治有心帮忘忧脱罪。
忘忧立刻点头如捣蒜,“皇上您真是圣明啊!虽然你们心里老觉得迎春院不是个高尚的地方,可是我在那里住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反而是进了皇宫后,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三天两头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一顿……”
她满腹委屈地盯着孔思贞,“我不像人家是个格格,武功好势力又大。所以想来想去,也只好想出这种低三下四的办法自保。”
孔思贞一肚子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这个妖言惑众的狐狸精,你……”
皇后赶紧拉了孔思贞一把,“别中了她的道,她就是要你发火。”
孔思贞咽下了这口气,但一张脸却气得发白。
孝庄太后哼了一声,冷冷地盯着忘忧,“比起你的如意姐姐,你真是刁钻啊!”
看着孝庄太后一脸冰霜,海格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开口替忘忧辩解:“郡主是被环境所迫,请太后息怒。”
“是啊!皇额娘,请您就原谅忘忧吧!毕竟,后宫的‘生存法则’并不是忘忧一朝一夕就能弄明白的。”
孔思贞见皇上一味袒护忘忧,因此痛心疾首地说:“等她弄明白宫里的‘生存法则’,只怕我们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顺治再也不能忍受孔思贞的盛气凌人,怒道:“你就因为担心自己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才处心积虑地要置忘比于死地吗?”
“思贞一心只希望皇上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打从入宫那一天起,就未想过自身的利益。”说着,孔思贞双眼蓄满了眼泪。
皇后拉着孔思贞的手,激动地说:“皇上明鉴,臣妾与贞格格的一片真心,有苍天为凭、日月为证!”
顺治看着孔思贞与皇后一脸的幽怨,心中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之情,无奈与太后多年的心结难解,只要被他认定是太后的心腹,他就无法付出真心,他总觉得她们是太后用来笼络他的手段、钳制他的武器。
顺治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朕相信忘忧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相信忘忧并没有任何坏心眼,既然你们看她不顺眼,就请皇后与贞格格,以后和忘忧‘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皇上的尊口一开,忘忧、海格、鄂客尔顿时松下一口气,然而孔思贞却咚地一声跪到顺治的跟前,流下了两行热泪。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一条命几乎就这样断送在忘忧的手里,如今皇上却将这件事一笔带过,思贞心有不甘!”
“你别在大家面前装可怜了,最可怜的应该是我,心有不甘的也应该是我!我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偏偏祸从天上来,我招谁惹准啦?!告诉你们,我受够了!这个郡主我不做总行了吧!我要回迎春院去,那里虽然是青楼,但还没有你们这皇宫内院里龌龊卑鄙!”忘忧实在气极了。
海格与鄂客尔大惊失色,两人虽同时上前架住忘忧,要她别乱说话,可惜为时已晚。她连珠炮似的气话,一口气把皇宫的人全得罪了!
孝庄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地怒道:“好!这个郡主你做腻了,我就如你的愿,撤了你的郡主头衔!至于你毒伤贞格格的事,哀家决定追究到底,既然你目中无人,咱们就从严处置!”
“皇额娘!”顺治急着叫了声。
皇后见状,当机立断地下令:“来人啊,立刻把忘忧带下去!”绝不能再让太后有心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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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再度被送进大牢,这次的情况比上次凄惨多了,因为宫里的消息传得极快,转眼间大家都知道她惹恼了皇太后、皇后以及贞格格,连皇上都保不了她,势利的狱卒们个个耳聪目明,当然不会再给忘忧任何好脸色看。
忘忧被扔进一个阴冷潮湿的牢房里,沉重的铁门喀地一声被关上,里面一片暗黑,伸手不见五指。忘忧的背脊泛起一阵凉意,她打了个哆嗦,大声地叫着:“外面的大哥,这里面好黑,麻烦替我点盏灯吧!”
外面的狱卒不冷不热地说:“我看还是不要的好,点了灯,牢房里的吊死鬼晃来晃去的,恐怕会吓死你!”
忘忧瑟缩在铁栏爆全身寒毛直竖,天啊!这里还有吊死鬼?这到底是大牢还是坟堆呀?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心想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就算真有吊死鬼,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拜拜码头、套套交情了。
月光从头顶上的一个小窗口透进来,忘忧慢慢适应了牢房的幽暗后,同时也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灰土墙里,有老鼠从隔壁跑过来又跑过去,地上有人刻了几十个死字,这些字让忘忧看了沮丧极了。她可不想死,她才十八岁,正值花样年华,还来不及认真的爱过……
忘忧忍不住又想起海格,想起他热情的拥吻、想起他温柔的眼神,她的两行眼泪控制不住地滑下来。
想来想去,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呢?
严格说起来,只能怪自己见钱眼开,以为可以进到皇宫大捞一票,没想到现在,连命都快赔上了!
海格会不会来救她啊?!他的武功那么好,要救她出去的话,应该不难吧!
正当忘忧想着的时候,海格真的来了!
海格和鄂客尔带着皇上的圣旨而来,狱卒虽然觉得十分怪异,但也只好立刻开门。
铁门一被打开,海格立刻冲到忘忧的身爆忘形地将她一把搂住。感觉到忘忧不止,这一瞬间,他的心几乎就要碎了,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忘忧在宫里受到的伤害,他总是无能为力!
海格捧着忘忧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见到她这模样,他实在心疼极了。
“你还撑得住吗?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冰?”
忘忧看见海格和鄂客尔,心里既激动又兴奋,忍不住又是哭又是笑,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鄂客尔捏着鼻子,“这个地方又湿又臭,咱们还是赶快离开,有话回到斜阳斋慢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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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虽然离开了大牢,但是危机却还未解除。
顺治下旨让海格和鄂客尔把忘忧从大牢里接出来的事,孝庄太后还被蒙在鼓里,只因现在万籁俱寂,没有人会因此而从睡梦中被叫醒。
顺治打算天亮后再进慈宁宫找太后,求她赦免忘忧的“口不择言”,而鄂客尔已被折腾了一天,见海格带着忘忧回斜阳斋,自己也打着呵欠回府去。
婉儿、丽儿见海格扶着忘忧回来,两人是又惊又喜,嘴里直嚷着谢天谢地。
“我替郡主打水来洗个脸。”婉儿急着往里面跑。
“那我也去替你们弄点吃的。”丽儿看忘忧这副憔悴样,一定是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屋里就剩下海格和忘忧。海格抓着忘忧的手,重重地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忘忧吓了一跳,抽回自己的手,“你做什么?!”
海格把忘忧揽进自己的胸前,痛苦地说:“我真恨我自己,要带你进宫前,我还在柳迎春面前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让你少一根头发,可是现在,我竟然让你伤痕累累、受尽折磨……你说得对,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他认真地看着忘忧,“我现在就带你出宫去!”
忘忧顿了顿,“我不赚一旦我走了,太后一定会下令把迎春院给掀了!还有你跟鄂客尔也一定会被我连累的。我宁愿相信皇上能够说服皇太后,你不是说,皇上是个很固执的人,这些门子来我这么卖力地讨好他,我又长得跟如意这么像,他一定不忍心让我关在那个大牢里的,对不对?”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纵使海格有再多的悔不当初,也已经于事无补。
“如果皇上能顺利地让你离开大牢,而太后也已经撤除你郡主的头衔,你就可以回迎春院去,我承诺你的婚约,永远不会改变!万一皇上求情不成,那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把你救出来!”
“你打算劫狱?!”
海格再将忘忧紧紧地拥人怀里,“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
官没了,钱也没,那岂不是亏大了?
忘忧甩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还满脑子这些俗气的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跟如雪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忘忧猛然推开海格,差点又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海格把那天的情况详细地叙述了一遍,“除了你,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拜托你别再把进出迎春院的那些男人的反应套在我身上了,你这样会气死我、怄死我的,知不知道?”
忘忧望着他那认真动气的模样,忍不住将自己喜悦的热吻覆盖在他的唇上,明天会是怎样地演变,暂且不去想它吧!因为此刻,两人已经全被爱情的幸福浪潮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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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忘忧的事,顺治与孝庄太后的关系再次陷入大僵局。
自从顺治的阿玛皇太极接连娶了五宫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后妃之后,朝廷虽是由满族权贵掌政,然而整个后宫内院却是蒙古后妃的天下。
由于顺治与孝庄太后的情感疏离,连带对太后指婚的皇后人选也刻意冷落,因此满蒙之间的权势与地位、母子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打从董鄂如意受宠开始,一场在深宫内院长达五年的明争暗斗就不曾停止过。
如今,这场战火竟延烧到忘忧的身上来,新仇旧恨让顺治把怒气全转向皇后身上!
太后要惩罚忘忧,他索性就要废了皇后!看看到底谁的手段强、谁的权力大!
废后的消息一传开,无疑表明了顺治皇帝正式对孝庄太后宣战,但不论母子之争谁胜谁负,首当其冲的受害人必然是皇后。
六神无主的皇后,惶惑不安地来到皇上面前。
顺治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应该怪朕,是你们在后宫联手,逼得朕不得不做反击!”
“臣妾该死,臣妾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请皇上息怒!”皇后也顾不得屋里还有一群太监、宫女,情急之下,双膝便跪了下来。
皇后这一跪,整屋子的奴才只好跟着跪下来。
小柱子在身边劝说:“万岁爷,皇后乃一国之母,若只是为了一点小争执就闹成这样,未免太小题大作,况且皇后娘娘已经有了悔意……”
顺治瞪了小柱子一眼,“多嘴!”
“奴才该死!”小柱子看了皇后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顺治冷冷地看着皇后,“回去吧!朕要你们明白,太后虽然是朕的皇额娘,但也不能将朕当成一个傀儡,朕的皇阿玛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册立五宫蒙古后妃,朕也可以依自己的喜好,立忘忧为皇后,你听明白了吗?”
一听此言,皇后立刻花容失色地叫道:“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做,忘忧只是受雇来宫里皇上,好让皇上打消出家念头的。以她一个青楼女子,哪有资格母仪天下呢?皇上您这么一意孤行,难道不怕受到天下百姓的耻笑吗?”
顺治听皇后说忘忧是受雇来他的,不由得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诧异不已,“你说什么?你说忘忧是受雇而来?!”
皇后点头,“臣妾绝无半句虚言。”
“说清楚!”顺治的额头泛出了虚汗。
“因为忘忧长得跟如意十分相似,海格因此向皇太后提议,让忘忧入宫,好让皇上打消出家的念头。”皇后把忘忧入宫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小柱子忍不住插嘴问:“那……究竟贵妃娘娘的灵魂,能不能跟她说话啊?”
“当然不能!”皇后斩钉截铁地说。
顺治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郁怒,如果皇后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小柱子看到这情形,低声地问:“万岁爷,要不要把海大人和忘用娘找过来问个明白?”
顺治压抑着情绪,“忘忧进宫是皇太后默许的,那就把海格和忘忧都找到慈宁宫去,朕要当面问问皇太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慈宁宫里便聚集了所有跟忘忧入宫事件有关的人,孝庄太后、顺治、皇后、孔思贞、海格、忘忧都来齐了,他们个个脸色凝重,心知将有一场暴风雨要开始。
顺治环视他们每一个人,“忘忧的来历你们都清楚?”
室内一片死寂。
顺治气急败坏地咆哮:“你们说话啊!你们居然这样捉弄朕?你们把朕当作什么?!”
海格连忙磕头,“都是臣的错,臣不该擅做主张,请皇上降罪!”
顺治拍着桌子怒喝:“海格,你别以为朕从小跟你玩在一起情同手足,朕就不敢砍你的脑袋!”
忘忧一听顺治要砍海格的脑袋,急忙阻止,“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呢?海格会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啊!他怕你为了如意而郁郁寡欢,他怕你万一出家当和尚,会让天下的老百姓看笑话,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亲兄弟还重要,你却端个皇上的架子要砍他的脑袋,难道你真的是个昏庸的皇帝吗?”
“放肆!”小柱子大喝一声。
忘忧赶紧住了嘴,完了、完了,为什么她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现在场面这么火爆,她还噼里啪啦地骂皇上是个昏君,该不会惹恼了他,当场被人拖出去砍了吧!
正当大家等着顺治发标的时候,孝庄太后忽然感慨万分地说:“福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尽办法希望你振作起来,你肩上扛的是大清的江山,是咱们祖宗流血流汗、拿命替你打下来的,我们谁也不愿看着你糊里糊涂就把它断送掉!我们这么做是出于无奈,也是出于关心,难道你就不能体会我们的用心良苦吗?”
顺治根本听不进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更令他沮丧的是,这件事竟是由海格提议的。他一直把海格当成兄弟啊!可是,他这个兄弟竟然联合皇太后找一个假如意来戏弄他、欺骗他的感情!
太可恶了!太可恨了!
“来人啊!把海格跟忘忧一起拉进大牢里关起来!”顺治愤怒至极,他再也不想听任何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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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和忘忧一起被送进了大牢,在短短的几天里,这已经是忘忧第三次入狱,前两次,顺治还算护着她,这次……恐怕劫数难逃啊!
忘忧仍不死心,对着渐行渐远的狱卒叫喊着:“我要见皇上,我还有话要跟皇上说呢!其实欺骗皇上感情的人是我,跟海格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要关就关我,要杀也杀我,放海格出去吧!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海格把忘忧从铁栏杆上拉开,“省省力气吧!就算你喊破了喉咙,皇上也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忘忧忿忿不平地说:“皇上生我的气,不放我出去就算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关你?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他却不知好歹!早知道他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你当初又何必替他做这么多事?他爱当和尚就让他去当和尚,,难道满清皇室,就派不出第二个人来当皇帝了吗?”
海格赶紧用手捂住忘忧的嘴,“你的脑袋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了?!”
忘忧从海格的手掌里挣脱出来,“我是替你不值,替你叫屈!”
海格拂了拂忘忧额前的刘海,无限心痛地说:“你该怪我害了你!”
忘忧把头枕在海格的肩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咱们谁也不用怪谁,这就是我干娘常说的,人善被人欺,皇上就只会欺负我们两个心地善良的人,有本事,他怎么不把这股狠劲儿拿去对付江南的乱党?”
海格苦笑着,“你的嘴巴是专门用来火上浇油的吗?”
忘忧无奈地看看四周,无助的情绪开始袭上心头。“皇上会杀我们吗?”
海格木然地,说真的,他也没把握。
忘忧握着海格的手,“那怎么行?我还没嫁给你呢!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海格安慰她:“不会的,我们罪不致死,顶多被打几十大板!”话是这么说,事实上,他心里并没那么乐观。
忘忧无言地依偎着海格,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牢里的光影渐渐暗了、黑了,两人紧紧地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感觉彼此的体温,说不定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夜。这个想法,使两人忘记了一切,他们只想把握住短暂的时刻,在彼此的身上格下一道道属于彼此的痕迹。
如果他们真的难逃此劫,那么将这一生的欢爱在这个夜晚燃烧殆尽又何妨?因为他们这段凄美的爱实在太短暂,短暂到他们只好放肆地彼此探索灵肉的交融。
海格狂野的吻着忘忧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忘忧则沉醉在这样的耳鬓厮磨里,她的身与心都燃烧了起来;转瞬间,把海格也一并燃烧起来,他们仿佛变成了两只火鸟,一起飞向爱情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