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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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魅夜梦等人隐在暗处,在明处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在李源的带领下,向禁地走去。

    李源是个憨厚的老人,一路上尽忠职守,也不多话,千寻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用情和战北野走在后面,千寻一直想找机会问问战北野是否知道雨罗刹的隐身之处,但是都被夜钟离霸占着不能回头。

    情洞察先机,问道:“战兄可知道雨罗刹的藏身之地?自从那天之后,她好像在北海失踪了。”以雨罗刹的个性,定是不甘心离开这里的,一定蛰伏在某一处伺机而动。

    战北野摇摇头,表示不知。

    “寻儿,战兄也不知道雨罗刹的下落。”

    夜钟离瞪他:“我夫人听到了,不用你传话,我到好奇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长舌妇了,你以前不是懒得说一句话吗?”这厮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还是以前装哑巴的时候比较可爱。

    情洋洋得意,似乎一分一秒不和夜钟离作对,都难受的紧,也许是孤寂的太久了,和他们吵吵闹闹才能显出自己并不是被遗弃的人吧。

    “夜兄也说那是以前了,面对一群老爷们有什么可说的,有寻儿的地方自然是不同的,你说是不是战兄?据说你以前可是和寻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没有把握住机会,反倒被某人捷足先登了。

    情这是要和战北野结成统一战线了?嗯,也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那么的坦然。他能把这件事拿出来光明正大的说,是不是说明他的心态不知何时已经发生了改变,那段他自以为是爱情的过去也永远成为了过去?他心里已经释然,彻底的放下了?

    当然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说的,通常在这些男人们口枪舌箭的时候,千寻都是缩着脖子做人的,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以免男人间的怒火引到她身上。

    战北野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如果当初他没有顾忌那么多,义无反顾的就像情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或者做出来,也许今天的格局会彻底的不一样,终究所有的过错都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了,无论是对于战家,对于寻儿都难以割舍,最后是孝也没有做到,情也没有得到,还不如静心看的开。

    夜钟离斜睨着两人,像看两个手下败将一般,春风得意。

    顿时两个人都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那简直是**裸的挑衅啊:我正是这样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媳妇给娶到手了,更能说明我魅力无边啊。

    战北野一怔,情大怒,抓起地上的雪就向他砸去,夜钟离躲过,不屑地嗤笑:“你要不要这么幼稚?”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两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情顿时笑的比地上的雪还要纯净:“既然你不幼稚,那就不要还手。”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扔了过去。

    “战兄,他刚才可是嘲笑的你啊。”

    说着拿起两个雪球塞进战北野的手里,他身体僵硬的捧着两个雪球像捧着两个烫手的山芋,嘴角抽抽,他何时做过这么不稳重的事?

    夜钟离挥掉雪球,正好一个被他打碎了反射回战北野的身上,他的反射弧刚才停顿了一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甩了一身,顿时手中的雪球脱手而出,向夜钟离打去。

    “对,战兄你可千万别对他手下留情,使劲砸。”

    夜钟离遵循先前的约定没有出手,但是并不代表暗光里的夜魅等人也坐以待毙,从天上各个角落飞来无数个雪球,砸到情和战北野的身上,情嗷嗷直叫:“夜钟离,你耍赖。”

    夜钟离站在一旁看好戏,挑了挑眉:“我没有动手啊。”

    李源在旁边也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头,生死关头,也就他们还能这样嘻嘻哈哈的不在乎。

    直到情和战北野受不了了,飞奔着往前跑去,夜钟离勾起嘴角道:“夫人的功劳不小啊,一个没心没情的人,一个断情绝爱的人因为你的缘故,现在都有了人气。”

    千寻看了又看,品了又品,确定这句话真心实意,没有半点醋意,才道:“很难得啊。”

    “你夫君我是这么小气的男人嘛?”

    众人都很想答一句:“是。”

    “恩?”

    “不是。”

    “恩!”

    &

    李源带领大家来到了一座冰山前,在往前就是米罗山了,就是上次雨罗刹约她的地方。

    “莫非那禁地在这里?”

    李源道:“十六年前,明王就是在这里令人砌了一道冰壁,把它给隔开了,除了少数参与的人之外,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你的意思是那我们现在要把这道冰壁凿开?”

    “这道冰壁是三十个人不分昼夜忙了二十天才完工的,经过了这么多年冰雪的积累,又是经年不花,估计现在更是坚固了。”

    几人面面相趋,你不早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难道要用手挖不成?

    李源明白众人的意思,不紧不慢的道:“就算准备工具也没用,要把这冰山凿开,得需要大半个月的功夫,想必几位都等不急吧,几位都是能人,一定能想出别的办法。”他拱了拱手,直接告辞:“府内还有众多事务,在下就不打扰了。”

    留下了几人面对冰壁凝神屏气想办法。

    情公子道:“雨罗刹定是在说谎吧,这冰山挡着,她是怎么把人送进去的?”

    战北野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冰山有连明王也不知道的另外的出口,只有雨罗刹知道,就像她知道有禁地这种地方一样。”

    千寻道:“有道理,干耶在这里根基深厚,想必有很多隐藏的势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就像现在雨罗刹跟消失了一般,连明王的势力都找不到,可见她的能耐,所以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情摸着下巴道:“那倒也是,反正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雨罗刹和夜钟玄的下落,就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就这说话的当空,夜钟离围着冰壁已经观察了两圈,表情并不是很严肃,众人心中都燃起簇簇小火苗,觉得有希望。

    千寻问道:“夜魅,你那里还有没有火药?”

    夜钟离向她投去赞赏的一眼,夫妻所见略同。

    “还剩下一点。”夜魅从口袋里掏出布包,按照主子的吩咐以免引起雪崩,先放了一小部分,用火石点燃,众人往后撤了撤,轰隆一声之后,冰壁裂了一道深深的缝隙,下面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但是还没有通,足见这冰壁的厚实程度。

    情叫道:“这东西不错啊,再来一次,应该就可以通了,我们可以从下面走过去。”

    众人都翘首以盼,等到再次轰隆声之后,一股寒气透过打通了的洞口,先从那面扑了过来,每个人都紧紧地裹了裹厚实的衣服。

    “不愧是北海的中心,被称为海眼。”夜钟离赞道。

    后面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穿过洞口,到达了那一面,一望无际的冰湖,看不到尽头,一股股的冷气透过湖面涌过来,除此之外,再也一无所有。

    即使有内力护体,这种地方如果呆久了,还是会被冻死。

    夜梦呆住:“这,这是禁地吗?什么都没有啊?”

    千寻道:“莫非被什么阵法给挡住了?”

    夜钟离一指前方的一片枯草,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我们过去看看。”

    沿着冰面走了几步,众人的眼睛鼻子上都被自己哈出的气体冻成了霜,一个个的成了白眉毛白头发的小人。

    那一片枯草是从另一片冰壁的脚下长出来的,很奇怪这种地方也会长出草来?

    夜钟离道:“夫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和我们在悬崖底下见到的死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明王说有的人被冻死,有的人被烧死,还有的自杀了,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意志不坚定或者心智弱的人是坚持不住的。

    情道:“果真如明王所说,这里被人布了阵?既然是有人布阵,难道这里面有人不成?”

    千寻想的却是,悬崖底下的死阵是权十七所布,那么这个死阵与那个如此相似,那么这个人是谁?她捂住自己砰砰跳的心脏,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眼前,即使不是那个人,也和那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夜钟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迷茫的抬起头,见他微微一笑,那笑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让她一瞬间踏实起来,秘密就在眼前,权十七失踪,母亲的遗体也消失不见,这一切不是自己一直都找寻的答案吗?也许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这时候,却怕了起来。

    怕一切如自己所想?还是怕失望?

    “别怕,有我在。”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给了她依靠的大山,的确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她不是都已经过来了吗?更可况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一个人在她的身后。

    情也道:“小寻儿别怕,我给你肩膀依靠。”

    不用夜钟离蹬他,他那些手下夜魅夜梦等人都用刀一般的眼睛戳着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们主子和夫人恩爱,你这个碍事不拉几的凑什么热闹?

    不用说情严重的被伤害了,呜呜的蹲下身子直不起来。

    夜钟离鄙视他:“不要装了,这个阵法我和寻儿闯过,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先进去看看。”

    情嗷嗷直叫:“我也去,你能闯,我自然也能闯。”

    夜梦道:“主子,闯过了阵,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我们既然一块来了,早就把生死放在身后了,让我们跟着吧。”明王也说了,有闯过阵法的,也变成了一堆白骨,说明还有比阵法更厉害的东西,那么如果在这一个阵法面前都退缩,还来干什么?

    千寻看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赴死的凌然决心,道:“一起吧,这个死阵最厉害的是里面的幻阵,心里阴暗的部分会被无限放大,从而形成了心魔,如果你对抗不了,就会在它的引导下自杀,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索性我们俩都没了心魔,会帮你们的。”

    夜钟离没有反对:“我们手拉着手,一块进去。”

    无疑夜钟离的这个提议很好,正如他们所闯过的死阵,先是刺骨一样的寒冷,甚至比在那个阵时更加的厉害,众人手拉着手起码不会被风给吹走,抱成团也不会被冻死。

    坚定的迈出一步一步,终于摆脱了酷寒,迈入了火焰地带,似乎到处飘着皮肤骨头被烧着的兹兹声,糊味以及肉的味道,联想到是自己的肉,让人忍不住的作呕。

    这里面功力最弱的是夜梦,出了这个阵,她几乎都要奄奄一息了,夜钟离给她输了一些内力,以免她抵抗不住前面更厉害的幻阵。

    千寻和夜钟离心结一解,再次面对这幻阵,只不过小菜一碟。

    他们分开,千寻照顾着情和战北野,而夜钟离最了解夜魅和夜梦等人的过去,知道他们的心魔,因此护在他们的左右。

    千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喜悦,失望,绝望,再到凄绝,那种不如死了吧的呼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要用剑抹上自己的脖子。

    据情自己说,他的心魔很简单,那就是他恨他的父母,他们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他的身上,让他受诅咒也就罢了,多给他一些关心啊,起码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可是他的父亲呢,却选择了逃避,以至于他被家族里的人给扔了,活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享尽了世间的痛苦和孤独,呵,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是他直接死了,或者压根就不存在,该有多好,他本来就想过放弃生命,要不是碰到了天目和尚,估计他早已经解脱了,如今这些恨和孤独被放大了无数倍,绝望席卷了全身,自杀就是自然而然了。

    直到千寻唤醒了他,冷汗被风一吹,他才惨然一笑,索性他都这么大了,还找到了一些所谓的朋友,寻儿也答应帮他解除诅咒,也许很快就能破了,又何必纠结过去的事呢,他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又如何?

    战北野的心里承受能力要强一些,本来他就是在这种挣扎中过了好多年,一边是战家给予他的希望和使命,一边是他爱的人,还有横在中间的永远也抚不平的对立和仇恨。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他在院子里捉蛐蛐,无意中听到了太后姑奶奶和皇后姑姑的谈话,是关于寻儿母妃死的真正的原因,他睁大了眼睛。

    从哪以后,他好怕这个秘密被千寻发现,于是他捂着盖着,疏远她,不理她,可是最终她还是知道了,她眼中的恨意,决绝,一点点的啃噬着他的心,是的,他对不起她,如果她愿意,他可以用他的命来偿还。

    战北野手中的剑被挥掉的时候,他还在直愣愣的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他眼中的歉意了然,她却在想,他这幅表情难道知道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光千寻感觉到了,就连情也觉察了,他问道:“你在想什么?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战北野避开他们的眼神,微低着头:“没什么?”他的心里还在挣扎,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可是她如果知道了答案,知道了他隐瞒了她这么多年,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她的身边,一起陪她出生入死。

    那边的夜魅和夜梦等人也早已度过了心魔,他们俩跟在夜钟离身边这么久了,久到他们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主子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所以心结虽然还在,但是影响很小,不足以让他们自杀。

    夜钟离牵起千寻的手,淡淡的道:“战兄不想说,可能有他的原因吧。”

    战北野眼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情却咂咂嘴:“很难得啊,他居然会替你说话,小心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你可要小心了。”夜钟离那种腹黑又小气的人会替情敌说话,那不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吗?谁信呐。

    夜钟离轻飘飘的赏了他一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眼光。

    众人出阵,冰壁打开,眼前是不一样的景象。

    春暖花开,暖意融融,这是众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实,自从踏入魔宫以后,哪一天不是狂风吹打?不是大雪压顶?不是天寒地冻?这里居然会是这样一幅景象,怎么不令人吃惊?

    夜钟离喃喃道:“我明白了,所谓的海眼,是因为这地下有一处温泉,正好是北海的中心,所以这里春暖花开,是北海的一大奇景,但是人们想不通为何有这种奇景,就以为是仙人留下的,所以都来膜拜。”

    夜梦惊叫:“哇,还以为禁地尸骨森森,吓死人呢,原来是一处美景。”

    情也叫道:“真是一个好地方,如果将来本公子没地去了,就来这里隐居。”

    虽然都这样说,但是谁也没敢掉以轻心,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都看的出来,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踏过的草都变成了黑色的灰,而这种黑色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沿着脚底往上一点点的蔓延。

    “这是什么毒?好厉害。”怪不得闯过阵的人也活不成,这根本就是不给人活的希望。

    夜钟离不慌不乱,其他人也都云淡风轻,毕竟经历了很多次生死,这种毒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多一次考验罢了。

    夜钟离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刚刚踩的变黑的那一撮草是刚刚长出来的嫩芽?”

    千寻也发现了,道:“这是不是说明有人刚来过没多久?而且地上很干净没有尸骨,难道那人还活着?”

    “莫非真的是玄弟?”夜钟离从来不变的表情也出现了一点激动之情。

    情道:“这么说他被人给救了?”

    “不管怎么说,里面有人就对了。”

    众人心中有了希望,只要找到那人,或许他们的毒就可以解了,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丧身此处。

    “找到这里的主人解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夜钟离边说边令夜魅拿出带在身上的解毒丸之类的分给大家服下,虽然不能解毒,但是能延缓毒性的蔓延,在找到解药之前能多撑一会。

    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声音飘来的方向是东南方那片隐约的湖边。

    笛声似乎有一种魔力,众人在它的引诱下,不由自主的向那边走去,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吹着散乱的小曲,一会低沉,一会高亢,就是这样的悠闲之姿,全身却冒着浓浓的杀气。

    几人越是往前,杀气越浓,只是可恶的毒在他们的体内似乎也随着笛声活跃了起来,让他们的内力提不出一丝一毫,杀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题外话------

    知道这人是谁不?会是千寻的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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