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忙跑过去,叫道:“权哥,你怎么样?”
瑶姑也跑过去帮忙。
千寻道:“瑶姑,天都快黑了,你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瑶姑皱了皱眉头,主人晕了过去,她怎么能离开?而且她怎么觉得她是要把她支开,好对主人做出什么事来?
夫人不谙世事,主人受伤,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千寻轻飘飘的加了一句:“不知道明王知道你还活着,在这禁地不?”
瑶姑变了脸色,她顿觉有一种引狼入室的不祥,低着头道:“我去送衣服。”也顾不得身后权十七伸出的要阻止她走的手。
权十七看着千寻阴测测的笑,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等着切呀!
千寻着急的上前:“娘亲,权前辈没事吧,怎么吐血了?好吓人呀。”
一副担惊受怕,马上要哭的样子,云卿本来拿着手帕正在给他擦嘴角的血迹,看见她吓成这样,立马停下来把他交给了夜梦,拍着她的背,把她安坐在一旁安慰她。
夜梦接过手帕,要给他擦,被权十七一把夺过来,冷着脸道:“我自己来。”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云卿着急道:“权哥,你都吐血了,还是不要乱动为好。”唉,一个两个的忙的她不行了,都不让人省心。
“娘亲,权前辈是不是饿了?所以才吐血了?”千寻似一个好问宝宝。
云卿现在的智商也高不到那里去,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吧。”
千寻高兴道:“那好办,多给他吃些东西啊。”从桌子上端来她和夜梦吃剩的糕点渣和她喝剩的面条汤:“都给他吃吧,尊老爱幼是我们沐云国的传统美德。”
夜梦差点喷笑,夫人你确定这是尊老爱幼?
这次权十七是真的被气晕了。
千寻嘿嘿冷笑,你以为你晕了,能逃过喝这汤的命运,还能逃过其他的吗?
“娘亲,权前辈是不是饿晕了?”千寻扑棱着大眼睛,无知的问道。
云卿想了想,虽然比较怀疑他不是饿晕了,但是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就晕了呢?
她忧心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先把他救醒再说吧。”千寻以无比恳切的语气说道。
“怎么弄醒?你知道?”
“嗯,我夫君以前也饿晕过一次,我见我皇兄就用过这种方法。”她小心翼翼的提到皇兄,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她好像很茫然。
夜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夫人,你这谎话说的好不费力啊,主人饿晕过?笑死她了,谁要是拿这事到沐云国去说,百姓的唾沫也能把人淹死,国师大人能饿晕?你不是疯了吧,估计会被关进疯人院的可能性比较大。
云卿到是没在意,饿晕很正常啊,你看权十七不是也饿晕了吗?她只关注到了一个词,问道:“你皇兄?”
“是啊,他也是你的孩子,叫沐千翔,和我同卵双胎。”千寻耐心的解释。
“哦。”她仔细的想了想,没有任何印象。
愣了一会,她才问道:“那你夫君当时用了什么方法醒过来的?”
“我皇兄往他的脸上泼了些凉水,他就醒了过来,就这么简单。”
夜梦忍住自己笑喷的口水,抖动的肩膀,夫人,你可真能扯,你可千万别让主人听见了,在丈母娘面前破坏他的形象,是他比较忌讳的事情,他晚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卿犹豫不决,这样不太好吧。
千寻也不着急,等着她的决断,反正她巴不得权十七昏迷不醒呢,她好把母亲带走。
“要不我们也试试?”
“好。”千寻倒了一杯茶,端给夜梦,示意她去。
夜梦惊惊然的接过来,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夫人这是交给了她一个艰巨的任务啊,要是权十七醒过来,可千万不要怪她啊,她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她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灌进嘴里,云卿刚想说:“不是要浇到他脸上吗?为什么又喝了?”
只听“噗”一声,一大口茶混合着她的口水一股脑的全喷到他的脸上,权十七被凉水一泼,激灵灵的打了个颤,醒了过来,他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杀气突现。
吓的夜梦往千寻的背后一躲,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好吓人啊!
云卿则欣喜的道:“这办法果然管用,谢谢夜梦,权哥,这次多亏了她和寻儿,你才醒过来。”
权十七刚醒过来又差点气晕过去,想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被一个小丫鬟喷了口水,一世英名都毁在今天了,传出去,他还能活吗?看着云卿一脸的高兴,根本就不明白毫无所觉,这是她女儿在变着法的在整他。
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千寻甜甜的道:“娘亲,权前辈已经醒了,我没有骗你吧。”
云卿重重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她,她的女儿本事真大!
“云儿,我也想吃些面,你能帮我去下吗?”权十七温柔的道。
云卿自然高兴,自己还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呢,能为他做件事体现自己的价值,自然万分高兴。
云卿出去以后,权十七脸色一变,喝道:“沐千寻,你到底想怎么样?”
千寻也恢复了她的淡然冷静睿智:“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治好她的病。”
“我说过不需要。”
“是吗,因为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所以你不愿意他恢复记忆,或者这记忆障碍根本就是你故意造成的?”
权十七勃然大怒,什么脏水都往他的身上泼,他有这么坏吗?这是他爱的女人,他比谁都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治好她?”他一再的推辞,也不能怪她这样想吧!
“我不想看见她痛苦。”
“是吗?她没有记忆,只有孩子的智力才痛苦呢。”尤其是突然蹦出来两个孩子,怎么能没有意外和惊喜,又怎么不愿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同意的,她也不愿意。”
千寻嘴角一勾:“是吗?”她才不信呢,血浓于水,她还斗不过他一个男人,笑话。
“你是怕我治好了她的病,她有了自己的思想,选择我皇兄还有父皇,把你抛弃了?”
权十七又大怒:“她跟我在一起十七年了,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为什么碰到了她,自己的怒气一再的被掀起,她真是沐尚清派来找他复仇的。
千寻没有说话,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她没有放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被她戳中了心事吧!
云卿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来,就看见了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自己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又这样了。
千寻甜甜的朝她一笑,好像刚才笑的跟个狐狸似得不是她。
权十七也缓和了脸色,刚才要杀人的那个也不是他。
云卿放下心来,把面递给权十七:“权哥,你尝尝。”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小孩子等待着表扬一般。
权十七尝了一口,笑着道:“云儿下的面真好吃,你也饿了吧,来吃些。”他把面条送到她的嘴边,要喂她。
千寻一阵恶寒,一开始看见他对她的宠溺还觉得,这男人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了,这会看见,却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果真是只能看见自己家人好,一开始她是觉得有可能是她爹,所以才觉得他形象高大吧,现在确定不是了,当然看法是另一个极端了。
她幽幽的开口:“娘亲,我喂你好不好,我要做娘贴心的小棉袄。”权十七一听她说话,就知道没啥好话,这不,来抢活来了。
云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就软的不得了:“好吧,给你机会。”
千寻喜出望外,从权十七手中应该是夺过碗,就真的喂起云卿来。
权十七望着空空的双手,他本来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你侬我侬的,居然变成了这样?最后自己要饿着肚子,啥也吃不着了?
千寻边喂她边说道:“我从小都是奶娘把我养大的,看着人家的孩子都有娘,被娘亲抱在怀里,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也有娘亲该有多好,想不到还真有这么一天,真希望永远这样。”
千寻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之言,这的确是她从小就盼望的一件事,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件事,夜梦在一旁配合着哭了起来:“夫人,你有了娘亲真幸福,以后都可以跟着娘亲睡了,好羡慕。”
千寻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好样的,给你记上一功,白天的时候,权十七无处不在,只有晚上的时候,和她睡在一个被窝里,才好从心里对她下手,说服她治病。
云卿母爱泛滥的不行:“好好,今天我们就在一起睡。”
权十七很不满,如果在给她机会,形势会很快就会扭转,他怎么会甘心,他陪伴了她十七年,再也不能过没有她的日子了。
千寻要拉着云卿的手回房,她突然问了一句:“他们怎么都没有回来呢?”
“放心吧,我让夜梦给他们做饭,晚上就麻烦权前辈了,让他们和他睡在一个房间吧,等明天屋子建好了,在搬走,娘亲说好不好?”
权十七深深的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鬼主意,这是故意的抢了他的人,还要占了他的床,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云卿回头望着权十七道:“权哥,行不行啊?”
权十七是多想拒绝说不行啊,可是他又好怕她失望!只得最后点了点头。
云卿笑眯眯的道:“权哥真好。”这句话夸到了他的心坎里,权十七刚要说话,千寻道:“是啊,如果有一天权前辈去我们家做客的时候,我们也让他睡最好的房间行不行?”
“好。”云卿没有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家,很爽快的答应了,又把权十七气的一愣一愣的,就知道利用云儿来打压他,哼,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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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儿,不好了,快来帮忙。”瑶姑着急的声音传来。
千寻咯噔一下,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她迎出门来,夜钟离背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情,瑶姑搀扶着满身是血的战北野,显然他们都受了重伤,没有看见夜魅等人,想必也是受了伤,隐下去疗伤了。连夜钟离的衣服都湿湿嗒嗒的,破破烂烂的,额头上渗出了很多汗水,脸色很不好看,起码她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
“怎么回事?”她吓了一跳,有谁能同时把他们这么多人一块伤了?还伤的这么厉害?
瑶姑自责道:“都怪我,平常那条蛟蛇都是十五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出来?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们去那潭里洗澡。”
夜钟离面目肃然:“先救人在说。”
千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把情送到权十七的房间,千寻接过来放在床上,手上粘糊糊的,一看,全是鲜血,只是他的衣服太过艳丽,刚才没有发现。
他的脸色也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惨白惨白的,他的脉搏微弱极了,不仔细把的话,根本就探不到。
挨个的把脉过去,战北野也伤的不轻,夜钟离则是脉搏紊乱,更像是内伤引起的,但是并没有受内伤的痕迹。
她皱了皱眉,只能待会在处理,先把情的小命给保住了吧!
“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夜梦帮忙拿他的血配型,看我们这几人当中有谁合适?”她说着已经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全身十几处伤口,止血药撒的到处都是,根本都没起作用,有几处大的地方还都在冒着血。
她从瑶姑手中接过止血药,先给他止血,看了看瑶姑在帮战北野止血,并没有帮忙的人手,只得麻烦她母亲。
“娘亲,能不能麻烦你去烧点热水?我需要给他们清理伤口。”
云卿看见千寻急的脸色都煞白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正急的团团转,看千寻要她帮忙,她正求之不得。
不过权十七不肯让她劳累,温柔的道:“云儿,还是我去吧。”抬起头冷然的扫了屋子里一眼,正要转身出去。
千寻补了一句:“娘亲,一会权前辈烧开了水,你帮我给他们清理伤口。”她还真怕权十七在背地里干出什么阴损的事。
权十七背影一僵,颇含深意的眼睛看了沐千寻一眼,千寻感受到了那双冷厉的目光,不过这会却没有闲工夫与他来个眼神交锋什么的,她恨不得多长几只手。
这时夜梦已经把血型配了出来,只有千寻的合适,好像他受的诅咒连血液都影响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的和任何人都排斥吧。
千寻想也没想就划开自己的手掌,把自己的血通过内力传给他。
输完血,她头脑也是一阵晕眩,这是她的极限了,再多她也受不了了,幸亏情有了这些血应该能撑过一段时间。
这时夜钟离才敢走到她身边,无言的抱住了她,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她温暖的依靠。
她朝他苦笑一下,这是才发现他的脸色还是死灰一片,经过了刚才的调息,并没有显著的好转。
她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回事?”怪不得自从他进来,便一声不发,原来情况也并不是很好,只是见她忙碌,怕她分心,所以没说话。
“我没事,只是蛊毒发作了。”
“蛊毒发作?难道是雨罗刹发现了我给她的毒药是假的?”
他摇了摇头,把她搂在怀里,说实话,她要是不靠着他,还真是站不住,直不起来腰。
“应该不是,是那深潭有问题,我刚接近它的时候,就感觉心里不舒服,直到下到水里去救他们几个的时候,就觉得体内的蛊虫在体内活跃起来,到处乱窜。”
“瑶姑,那深潭有什么来历?”千寻问道,居然这么厉害,能影响到夜钟离体内的蛊毒。
瑶姑已经给战北野处理完了伤口,给他吃了好多药丸,让他躺在一旁休息。
听见千寻的问话,她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来历,反正它一直都在,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在那里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里面有一条无比巨大的蛟蛇,把我吓了一跳,后来好久都没敢去,主人告诉我说它只有每个月的十五才出来,我才又放心的去了,在后来发现果然是这样的,但是昨天并不是十五啊,它怎么会出来呢?”
千寻道:“就是那条蛟蛇把他们伤成了这个样子?”
夜钟离道:“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和蛟蛇在交战,不知道为什么那蛟蛇见到我之后,很是警惕,没有恋战就跑了,由于情不能被人触碰,我就先救的其他人,上了止血药,吃了药丸。最后才救得他,而且又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止血药也是胡乱的上的,所以他失血比较严重。”他没说他到深潭的时候,一大片潭水都变成了红色,那种触目惊心连他见了都是一震。
夜梦插嘴道:“那夜魅他们没事吧?”
夜钟离道:“没事,就是失血多点。”
夜梦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权十七把烧开的水端了进来,云卿要帮忙接过来,被权十七拒绝了。
千寻似开玩笑似嘲讽的道:“难道权前辈要亲自给情擦身体,恐怕他消受不起啊。”
权十七狠狠地瞪她一眼,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下等的活。
“娘亲,麻烦你了。”千寻道。
“不麻烦。”云卿麻利的去把手帕浸湿。
权十七冷冷的道:“你自己来,我保证水没事。”
千寻不理他,从云卿手里接过手帕,给情一点一点的擦身上的血迹。
夜钟离子在一旁也咬着牙,为什么就这么巧,非要自己的媳妇和那个煞星能接触呢,就不能换成别人?
权十七冷哼一声就出去了,云卿为难的看了看远去的生气的身影,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夜钟离跟了出去,一会把夜钟玄从另外一个房间给背了过来。
千寻了然,他也怕这个时候权十七干出什么事,威胁他们。
碍于云卿和瑶姑在这里,她只能悄悄的给他使个眼色: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夜钟离点了点头:对付伤势未好的权十七没问题。
千寻笑了笑: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别有落单的就行,被他抓着一个,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夜钟离给她一个安了的眼神: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你经常气气他,估计他忙着和你争风吃醋,也就没有功夫算计这些人了。
千寻翻了个白眼,是应该说权十七太没有出息,还是说她比较善于争风吃醋呢?
夜钟离笑:等伤势好了,要再去深潭看看,那里说不定和我的蛊毒有关联。
千寻也笑:好,我陪你。
两个人这样在别人眼里就是眉来眼去,云卿皱了皱眉,似乎在她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段似得,可是那人的样貌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千寻注意到了:“娘亲,你没事吧?”
云卿有些心不在焉的摇摇头。
千寻和夜钟离对视一眼:这是有恢复记忆的征兆?
千寻想了想,对着夜钟玄的方向若有所思:还有一件事。
夜钟离挑眉:是关于玄弟的事?
千寻点了点头:你觉得雨罗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玄弟扔到禁地了?不怕我们真的把他救了出来?
夜钟离沉思:你是说,雨罗刹还有后手,如果玄弟在禁地万一活了下来,她也不怕?
千寻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和我们。
夜钟离点头:这件事我会注意的。
他走过来,让她在夜梦打的地铺上坐了下来,失血过多,不光要好好补血,也要好好休息。
“夫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夜钟离刚想和她一块坐下,千寻朝他一笑,开口道:“娘亲,我们去你房间睡觉了。”
夜钟离的脸立马黑了,这是以后也霸占他的窝了?不过在丈母娘面前除了服从,哪敢反对?只得痒痒然的跑到自己弟弟的铺上,以无比哀怨的小眼神偷瞄着自家娘子。
云卿在偷偷的笑,千寻红了脸,瞪着他,看,让娘亲都看笑话了。
千寻睡在云卿的床上,瑶姑睡在外间。
一时无话,千寻累的不行,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听使唤,但是第一次和亲娘挤在一张床上,又激动地不想入睡,生怕睡着了醒来又是一场梦。
她翻个身,把脸凑近她的怀里:“娘亲,这些年你过得快乐吗?”
云卿身体一僵,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也许是不敢去想,权哥说以她身上中毒之深,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不能奢求太多。
所以这些年浑浑噩噩的就过来了,说快乐吧,权哥对自己千依百顺,瑶姑对自己也真心实意的像亲姐妹一样,只是有时候闲下来也会觉得心里空空的的,像缺失了什么似得,她也想过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会中毒?是谁想害她?但是权哥说她的仇人已经死了,让她不要有负担,她也只好听从他的安排,要不然怎么样呢?她一个没有记忆没有人生的女子能做些什么呢?
她在苏醒后的这几年,也曾经试过要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寻找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去寻找,这样就挺好,所以她也犹豫不定,直到有一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去的时候,可是权哥说这里被冰山封死了,还带她去看过,是真的出不去,所以她也至此打消了要出去的心。
可是忽然有一天,过来一个女孩子对着她喊娘亲,还说她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她好震惊,不知所措,亦不知道是真是假,权哥说让她不要相信一个突然认识的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她的心告诉她,她就是愿意亲近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融入骨血里的东西,好像她们早已经熟识了好多年,她快乐她也跟着快乐,她忧愁她也跟着伤心,多么奇妙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不想放手,就这样握紧。
她有一瞬间无比的渴望能了解自己的过去,很好奇这样的女儿真的是她的吗?她以前也有另外一个夫君吗?那么他在哪里?为什么她会被权哥带到这里来,她想知道,但是又好害怕,如果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到时候全部被颠覆了怎么办?
千寻似乎也没有等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接着道:“娘亲,你是不是害怕回忆到过去啊?”
她瘦削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千寻靠近她,轻轻的像安慰一个孩子:“别怕,有我和皇兄在,没有人会再伤害你,谁要是在动你一根汗毛,我定要她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管她是太后还是皇后。
这样的话由温柔的嗓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说出来,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但是这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心,让云卿心里一动,一股热热的液体涌上眼眶,这种维护不同于权十七的宠溺,那种无条件的保护,让她沉溺其中,觉得永生永世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一个温暖的依靠。
她突然觉得,就算她的回忆里万劫不复,就算立马让她死去,在临死前能见到她的两个孩子俯在她的膝下那幸福的模样,她也满足了。
她道:“你想让我恢复记忆?”
千寻舔了舔嘴唇:“恩,我想享受到真正的母爱,我希望我把你带到皇兄跟前的时候,是你欣喜的先叫出一声翔儿,我想皇兄一定会激动地流泪,呵呵,我还从来没有见他流过泪呢。”
“他,也知道我?”
“是啊,他知道你没死,而且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实力来保护你,不会让你在受到伤害,还会让害你的人受到惩罚。”
“害我的人还没有死?”
“没有,不过快了。”的确快了,等到这边的问题都解决了,伤害过她母亲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父皇要维护他们,她也不会心软,当然如果证据确凿,父皇在维护他们的话,也不配当他们的父皇。
云卿没有在说话,她的心里还是挺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权十七,可是刚想张口,才想起他并不在这里。
她的一个动作,千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是苦涩,这么多年,她依靠他已经习惯了,什么时候,她才能把这份依靠转到她至亲的孩子身上?
她也没在说话,说的多反而会适得其反,自己的几句话已经在她的心里投下了波澜,但是她要接受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虽然血脉相连,十几年的习惯也不是很快就能改变,她至今也没有问她的父皇一句,就说明她的出现已经让她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她还有一个丈夫,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她完全融入她的血脉,再也不愿意割舍,不忍割舍。
失血过多在加上疲累,她很快就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在室内洒下点点光辉,她还是没有醒,云卿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就像一个小婴儿一般毫无防备,保持着昨天要抱着她的姿势,甜甜的带着笑,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她也不自觉得勾起嘴角,描绘着她的眉眼,瑶姑在房间站了好久,她都没有发现,其实瑶姑心里何尝不是五味杂陈,她是羡慕,如果有一天能搂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睡,那该有多好。
“夫人,先吃饭吧。”瑶姑忍不住的说。
云卿站起来,看着瑶姑柔顺的眉眼,带着一种母性的呵护,她一惊,问道:“瑶姑,你也有女儿吗?”
“是啊,有,我好羡慕夫人能和自己的女儿团聚。”
“你是觉得她真是我的女儿?”
瑶姑一愣:“夫人,难道在怀疑?”
她摇了摇头:“不是,这种心灵相通感觉是代替不了的,但是权哥他…。”
瑶姑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她如果选择了她的女儿,可能就是放弃了权十七,毕竟这也是十几年的感情,依靠,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瑶姑睁大了眼睛:“难道夫人不准备认她?”由于太吃惊,连声音都有些变了。
云卿道:“如果是你呢?”
瑶姑沉默一会,才道:“不知道。”的确,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但是主人这么多年对夫人的好,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而且主人只有夫人一个人,寻儿有了夫君,有了自己的家,据说她的皇兄连孩子都快有了。
夫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于主人来说,确是唯一。
“可是…”瑶姑很为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女儿知道了一个母亲的选择,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和她父亲无关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夫人你决定了?”
云卿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本来一个晚上的温馨,她是想恢复记忆来着,可是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权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孤独的站在湖边吹笛,笛声幽怨,还有那飘扬的三千白发每一根都似乎在控诉她的辜负,那白发是为她白的,她怎能这么无情的说舍弃就舍弃呢,一瞬间她热泪盈眶。
他却扭过来,凄然一笑,对她说:“云儿,你的任何决定我都同意,就算你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在这里守着一辈子,因为在这里我天天都能看见你的影子。”
你说她怎么忍心留下他自己孤独到老?
千寻咕噜一声,毫无睡相的翻到了里面。
云卿心里一荡,紧张的看了一会,她没醒,她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两个人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把脸扭向里面的千寻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其实在瑶姑进来还没有开始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很享受这种有母亲注视的眼神,不想醒过来。
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永远都会是被母亲抛弃的一个孤儿。
哪怕幸福离她如此之近,一瞬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直到夜钟离来到她的床前,看到她在颤抖的双肩,心里也跟着一阵紧缩,忙蹲下来,千寻已经扭过来抱住了他,把鼻涕眼泪摸了他一身。
“好了,好了,别哭了,打不了我们把权十七杀了,把你娘亲直接绑走。”他不用问,就知道定是昨天晚上没有谈成功,这会正伤心呢。
千寻破涕而笑,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他能做的出。
他当然能做的出,谁欺负她的媳妇,惹他媳妇不高兴,管他是皇上还是丈母娘,三个字:都不行。
夜钟离问:“她决定了?”
千寻摇摇头:“还没,不过差不多了。”
“没决定就说明有希望,那你哭什么,夫人什么时候不战而败了?”
“我只是寒心。”
夜钟离仔细的给她擦干净眼泪,瞧瞧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又是一阵心疼,柔声安慰道:“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恢复了之后,她绝对不会这样选择的。”
“谁知道呢,那个笨女人。”
夜钟离哭笑不得,也就是她,一会亲的不得了,这会又骂上了。
“好了,饿了吧,吃饱了,再把她夺回来就是了。”
千寻赌气:“我才不去呢,谁稀罕她呀,人家都没爹没娘一辈子了,早已经习惯了,让她后悔去吧。”只是说着的时候,眼泪还是哗哗的掉,止也止不住。
夜钟离心都碎了:“那还哭什么?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哭?”
千寻噗嗤一笑,看他的样子的确想要哭出来:“好了,不哭了,他们都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情还在昏迷,战北野在发高烧。”
千寻忙直起身子,擦干了眼泪,谈起正事来,还是不含糊的:“这么严重?”
夜钟离凝重了脸色,点了点头,千寻这才注意到他的眼圈都是黑的,想必昨晚也没有睡。
她下床来:“我去看看。”
打开门,云卿正端着粥站在门外,看见千寻起来,笑着道:“正好,粥是热的。”
千寻忍着心里那一股悸动,淡淡的扫了一眼云卿,冷冷的道:“先放着吧,我不想吃。”说着越过她,走向别的房间。
留下云卿端着粥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针扎般的刺痛,她想张口说:“你失血太多,身体是受不了的。”但是想到她淡漠的眼神,她有点怯怯的,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吗?为什么这会是这种态度?
夜钟离悄悄的对夫人伸出手指,夫人,你真有魄力,说不稀罕她就是不稀罕!
千寻一昂头: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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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努力多更,但是记得天天要来哦,别让我等的心都疼了。
魔域之花马上要出现了,明天或者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