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童看到少保这样冲动,真是替他捏把汗。傍晚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子与他打斗,他就应付的非常吃力。现在这个胡真,不知道功夫又要强多少倍,他还要硬着头皮去抢玉牌。可惜,现在想去拦他,已经来不急了。
只见少保气势汹汹的冲过去,而胡真则是坐着一动不动,非常迅而又隐蔽的把左手里的长竹竿,往少保冲过来的方向,轻轻摆了过去,就是像一个熟练的渔翁在垂钓时甩出去鱼竿。少保的前脚不偏不倚刚好踩到那根圆滑的竹竿上,因无法控制住平衡,一个扑爬摔在地上。如此一个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击打,轻轻松松的就让少保摔在地上,可见胡真的功夫多么的深不可测。胡真用目光冷冷的看到摔在地上的少保,说道,“年轻人,你太冲动了。这样,你永远成为不了顶尖高手。”
这地是块草地,少保并没有摔伤,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原地大骂道,“死老头,用什么阴招,把老子摔在地上!有本事站起来,我们俩打一架!”
胡真哈哈大笑,也不正眼看他,而是道出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诗,“清早起来头不斗,檐沟踩在脚里头。当门有个人咬狗,抓起狗来打石头。”
这胡真可是真怪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的诗,让人想起脑壳都痛。聂童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少保摔了后,倒是感觉到这胡真的功夫真是高深呀,也不敢贸然向前。
胡真弯下腰来,把刚才放在地上的竹竿捡了起来,在少保的面前的地上写了一个字:惊。再说道,“你们师傅的功夫,是当世顶尖水平,可教出来的弟子,却只知道横冲竖闯,一点武学道理都不懂,可惜呀。”
“你懂,你懂个屁,你懂还不是被我师傅打的站也站不起来!”少保不服气的叫。
胡真也没有生气,而是说,“我那是输给了你的师傅,而是输给了我自己。”
“少废话,你有本事就站起来,和我打!”少保喊道。
胡真见少保执意想打,就说道,“这位公子,我是站不起来了。不过,听说,你们三原门的‘罗汉大鹏枪’非常利害。我们就比比枪法。只要你的枪能点到我的身体任何一处地方,我就算输。我双手把这块玉牌奉还给你!”说完,向一边的天尧使了个眼神。叫天尧那个小孩,就从一棵树旁拿出来一根红枪。而胡真手一抖,就把刚才的竹竿放在面前。
少保这才觉得骑虎难下了。本意是刺激一下胡真,让胡真心里难受,没想到竟然他同意了比武。枪已经递在面前,心里又犹豫不决。心想,刚才说的要比武,现在又反悔,怎么也没有面子,于是一咬牙,把枪接了过来。
少保把枪一抖,左右开始找位置。突然就一枪刺了过去。只见胡真,一磕少保的枪杆,少保的枪就挡开了一尺远。少保收回去,再刺。胡真并不躲闪,而是竹竿贴着少保的枪就进去了,眼看少保的握枪的大拇指就要被竹竿尖捅到,少保不得不双手放开了枪。他这时候,空空双手,傻呆呆的望着胡真,感到无地自容。
胡真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年轻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别太在意。实际上,这世界上还没有比我枪法好的人。你输了也很正常。天下第一这块玉,我那有资格拿。刚才不过是拿来看看而已,既然你认为是你的,我就还给你。”说完,他左手把竹竿对准少保,右手把玉牌顺着竹竿滑了过去。少保见玉牌回来了,一把接住玉牌,感到羞愧难当,顺手就把玉牌给扔了。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眼看那玉牌就要落入山外的悬崖,一个身影跳了起来,一把接住。此人正是胡真的弟子张天尧。聂童看到,想去要,可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会儿,就向少保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少保心情是极度的低落。在他心里面,只有师傅,大师兄,三师兄功夫好,其它谁也不服。可今天这比试,输的也太轻松了。自己的武功还是离一流的高手差了很远。他怏怏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因为他觉得现在自己实在是没有面子留在山寨之上,不如早点离开的好。
他满脸愁容的走到下山的路口,却看见几个身影从对面走来。那些人拿着火把,渐渐的走近。近了一看,原来是胡姑娘和山寨的几个人。
胡锦儿看少保一个人,气呼呼的向山下走,就一伸手把他拦住,说道,“公子,请问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不用你管!”少保生气的说。
“嘿嘿,我不管你。可是,天这么黑,你这么走的下山?”胡锦儿反问道。
“我怎么来,就怎么去。”
胡锦儿看他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不过现在只有同他讲理,希望能说服他。于是说道,“公子,可能没有注意到,你来的时候是白天,这山路是开凿在山脊上,你们可以看清楚了上来。而晚上,走下去就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滚入万丈悬崖之下,摔的粉身碎骨。”
少保觉得这女子真麻烦,我要下山,你倒多事说,什么危险。既然能来,就能去。他没有理她,把她一把推开,径直的走向山门。
他走到山门,才现下午的那个隘口,是有一道木门的。这木门现在已经上了锁。难道刚才胡锦儿这一帮人,是来锁山门的?他使劲踢了踢木门,没想到这木门极度厚实,怎么也踢不开。不过记得来的时候,那个叫天尧的小孩,是坐在隘口上喂猴子,好像他坐的位置就是隘口的顶部,并不是很高。于是就在木门边找岩石的路,看能不能爬到顶部,从上面翻过去。
弄了半天,终于攀爬上了顶部。他坐在上面望了望,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叫人心里直麻。望后又看看了,看见夜色中一个人影追了过来,很可能是师兄。他也一定在路上遇到了胡姑娘,知道自己要下山。刚才胡姑娘劝自己不要下山,自己不听,现在若是回去,更丢人。还是横下一下心,自己摸索着下山。他在决定下山的一刻,已经能听到师兄,喊自己的名字。若真是被师兄看见,劝回去,岂不是又会被人笑话吗。他一狠心,就翻了过去。
翻过去容易,可下去就难了。到山脊的路上,也要摸索找爬一会儿,所以他很小心的向下走,这月色也不十分亮,自己爬的很慢。不一会儿,他也就听到了前面的木门咚咚的直响,应该是师兄在踢门。他也没有理会,而是希望自己早一点爬到进山的路上。再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见撞门声了,难道师兄走了?现在已是翻过了山门了,没有退路了,只有想法走下山。他慢慢的摸索着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进山的路上,算放了一个心。他抬头一看,师兄竟然站在了隘口顶上,他开始大喊自己的名字。
少保想了想,对师兄喊道,“师兄,我下山了。你回去吧。我们再到重庆见。”
空气中,他又听见师兄喊,“回来,师弟,现在下山太危险了。你给我回来---”
少保再看来时的山里,哪有路?前面就是黑茫茫的一片。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于是,他又摸了摸山脊上的路,全是凿在石头上的,很滑。加上自己穿的仍然是布鞋,还是不能直立的行走,于是就脱了鞋,把鞋揣到怀里,蹲着,双手撑地,一步一步的向下挪动。
走出不到十来米,路更陡,更滑。一只野鸟突然飞了过来,少保害怕滑到旁边的悬崖下,就没有动了。那鸟竟然不怕人,一下飞到自己的右肩上,它跳了跳,就站在自己的肩上开始用长长的硬嘴四处啄。这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嘴就啄进了自己的右耳里。少保感到一阵专心的痛,头一偏,站立不稳,一下就从山脊上滑了出去。他本能的“啊”的大叫了一声,心想这下自己完了。
耳边只有风声,续而听见轰轰的,自己在下落的过程中,被身边的树枝,担了几下,一下停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背,还在,再摸了摸自己的头,也还在。也没有感觉痛,好像还没有死。他又用手摸摸周围,有树枝,有树叶。屁股还有感觉,好像自己正是架在一颗树杆上。现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没有死。周围仍旧什么也看不见,又怕再挪动,一下又掉去,所以没有再动。现在,只有等,等明天有人下山,或者有人上山的时候,来救自己了。
正在想,不如现在就这样睡它一大觉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他心里极其吃惊,这东西,是人还是鬼?那双大手,一使劲,自己就飞了起来。在自己落下来的时候,是落进的一个冰凉的山洞之中,耳边好像还有嘀嗒,嘀嗒的滴水声。自己伸手朝四周摸了一摸,周围是铺了很多的草,这些草让自己感觉还有些暖和。他壮起胆子,大喊道,“有没有人?快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