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纵情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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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异域而来的波斯舞姬,配合着帷幔内伶人演奏出来的音乐节奏,以极错综复杂的肢体动作,而呈现出曼妙多彩的舞姿,时而优雅、时而妩媚,令人目不暇接。

  不仅堂中那些膏粱子弟为之色魂授予,便是陆一都忍不住为这些充满波斯风情的舞蹈而击节称赏。

  这种与中土风格迥然不同的舞蹈,对堂中那些绮孺纨绔、贵游子弟无疑具有极大吸引力。而这些衣着开放、身姿曼妙的舞姬也让堂中的轩裳华胄大感刺激。

  途中有几个裙屐少年酒意上涌,竟然忍不住对舞团后面的乐姬札手舞脚起来。陆一分明看得清楚,有几个醉意已深的锦衣公子已经直接把手探入乐姬侍女的怀中,在这些柔弱女子的胸前肆意抓揉起来。

  那几个侍女显然被弄得很痛苦,眼角都已经充满泪花。只是若论身份,容不得她们反抗;若论气力,她们这些娇弱女子又如何能跟这些男子相比?

  陆一怒火在胸中翻腾,眼神像要放出火光一般,向身边的董白问道:“这几个狼心狗行的小畜生是谁?”

  董白先是一怔,顺着陆一的目光转了过去,看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后,难得俏脸微红道:“为首那个叫刘诞,字仲玉。他是益州牧刘焉的次子。与其长兄刘范、幼弟刘璋一起在京城担任质子。”

  “原来是刘焉的儿子。”陆一俊目威棱四射,冷然笑道:“这位刘益州,倒也真不会教儿子!”

  “除此之外,坐在他隔壁的乃是冀州牧韩馥的次子韩琦。”董白一双美目闪烁不定道:“他们的父亲都是炙手可热的一州牧守,也是各家势力极力想要拉拢的对象。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被他们搂在怀中的女子溢出泪水,哭着想要挣扎,却引起他们手中更狂暴的揉虐。而旁边大多数人视若无睹,也许对他们来说,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吧。

  司马朗见状大皱眉头,似乎想要阻止这种令人不齿的恶事。而他的父亲司马防察觉到儿子的意思,按下他的大腿,摇了摇头,示意司马朗不要轻举妄动。

  而大多数人虽然有一些人也注意到这几个绮孺纨绔的恶行,但大都是抱着跟董白的想法。的确,这几个没用的臭小子虽然行为令人不齿,只是他们的父亲刘焉、韩馥都是一方州牧,是镇守几千里河山的实权疆臣,如今更是门阀世家努力争取的外援。在这个关头上,犯不着因为几个侍女而去得罪他们的儿子。

  陆一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轻轻放下酒杯道:“倘若这几个小畜生敢继续对这些弱女子暴厉恣睢,那么我必然会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人?”

  董白杏眼圆睁,冷笑道:“陆郎当真是怜香惜玉。只不过你以为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邓阀请来的贵客么?你不过是我董家的一个囚徒而已。”

  陆一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迎着董白那愠怒生寒的目光,一字一字缓缓道:“诚然这些柔弱的女子的性命对董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那都是值得尊重相待的人命。倘若董姬主容不得我的作为,那么要是要剐,悉听尊便。”

  董白早给他的眼神瞧得心生杀意,只不过想起自己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需要用得着他,只得压抑怒气,诚恳地道:“即便抛开我们董家的利益不说,这两个人都是州牧之子,世家贵胄,你得罪了他们迟早吃不了兜着走。难道你以为我们董阀会为了你这种囚犯,而去得罪刘焉与韩馥吗?”

  陆一怊怅若失,摊开手苦笑道:“我自然不可能奢望董姬主为我出头。只不过董姬主如果把自己也看成女人的话,那么请别阻止我。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这样可怜的弱女子,或许命运比这几个侍女更悲惨。而天下很大,永远没有办法去解决所有不平之事。但无论如何,要我对发生在眼前的恶行视若无睹,我实在办不到——”

  董白生出一股奇怪难以言喻的情绪,只是以她的身份与人生经历,自然无法明白陆一的所作所为,摇头道:“我真不知道陆一你为什么行事如此诡诞不经。倘若你想要的话,回去奴家便送几个容貌更为姣好的女子给你,何必偏偏要跟刘家、韩家的公子作对呢?”

  陆一大感无语,原来自己满腔热血,见义勇为的想法在她眼里却是诡诞不经。

  不过仔细琢磨,也不难搞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分歧。陆一身为后世人,自然不会容忍这些纨袴膏粱,肆意欺凌揉虐侍女。而董白作为古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对这个时代皇室贵族间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然无法理解陆一的所作所为。

  只是陆一无法理解的是,倘若自己真对刘诞以及韩琦出手,势必会影响他们董阀拉拢益州刘焉与冀州韩馥的大事。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坦白来说自己目前的身份的确就是个阶下囚而已,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董白如此放任自己呢?

  刘诞与韩琦怀中的女子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而醉醺醺的韩琦则是大感刺激,举起酒樽晃晃悠悠地送到怀中娇弱的侍女面前,笑眯眯道:“来,美人儿,把这酒喝进去——”

  旁边刘诞见状眼睛一亮,对韩琦露出一个“你真会玩”的表情,旋即依样画葫芦。

  众人大摇其头,可接下来更为荒糜的一幕出现,韩琦把酒樽端到侍女嘴唇边又补充了一句:“把这酒喝进去,然后用你的小嘴,喂我喝下——”

  堂中靠近大门位置的一群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全然想不到韩家的公子居然敢光明正大在邓府正堂上做这种事。要知道,即便如今几大阀主尚未入席,但毕竟这是邓阀的府邸,容不得他人随意胡为。

  韩琦这么胡来,似乎完全不把邓阀放在眼里。这种人,要么是太愚蠢,目中无人;要么就是有意而为之。

  就连前席的公孙度也注意到发生门口的丑事,带着轻蔑地瞅了韩琦一眼,皮肉不动地阴恻恻笑道:“这韩冀州是个老实人,不过看起来他儿子比他老子胆子大多了。”

  旁边梁伯玉不置可否的笑道:“韩文节贯通诸子,博览九经,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小娃儿。”

  他虽然是坐在前堂随口一说,但声音却宇字清晰地传入门口众人耳中,由此可知他的功法内力的确已经臻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韩琦犹自未觉的沉浸在非非之想中,把酒樽举到侍女鼻尖前划过,得意洋洋道:“宝贝儿,如果你能按公子说的做,让我们开心畅快,那我就找个时间跟邓家说一声,让她们把你送给我当妾室。”

  那侍女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许久后才挣扎说了一声:“我,我不要——”

  “啪”的一声,韩琦粗暴地抡起大手掌就向女人的面颊扇去,恼羞成怒道:“低贱的婊货,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等下就跟邓家要了你。然后回去看老子怎么好好玩弄你——”

  他话未说完,只觉得耳边一道利箭倏然射过,在耳角划出一道微微的血花。韩琦捂着耳朵回过头去,却见是一只筷子直直盯在柱子上。由此不难看出,刚才这筷子若是再偏一份,他脸上那扇左耳恐怕就此作废了。

  韩琦与刘诞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下意识了松开了搂住怀中侍女的手,而几个侍女也有如脱离虎口狼穴,挣扎着起身逃开。

  韩琦忍着痛意四处张望,最后终于把目光锁在斜对面正襟危坐的陆一身上,虽然隔了几个位置,但他眼睛利索地看到陆一的桌子上正好缺了一支筷子。

  “是你?”韩琦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道:“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看你是阎王桌上偷供果——找死!”

  陆一双目寒光闪闪,却没有作声。

  韩琦这时才注意到陆一旁边坐着的女子。以他的身份,自然认得此女乃是董卓的孙女,当朝渭阳君董白。本来韩家父子对董阀是畏惧如虎,此时怒气攻心之下,竟然眯着眼睛质问道:“这难道是董姬主的意思吗?”

  董白没有想到韩琦居然敢当众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眉间闪过一丝怒意,旋即似笑非笑地摇头道:“我与这位陆君素不相识,何来是我的意思这种说法呢?”

  言下之意是陆一所作所为与她无关,提前撇清关系。除此之外,也有警戒陆一的意思。那便是在告诉陆一:“最好不要随性妄为,我董家铁定不会为你出头。”

  陆一早料到如此,摇头不语。

  韩琦见陆一与董白并无关系,忍不住喜形于色,把心中剩下的一丝惧意与谨慎抛之脑后,露出狰狞狂傲的神情道:“小子,如果你现在向我磕几个人道歉,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你——”

  堂中的注意力一时都被韩琦与陆一几人吸引过来,便是梁伯玉这种身份的人,都忍不住回头过来一望。

  面对韩琦的威胁,陆一摇摇头,虎目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一个人的游戏终究未免无趣,而欺负弱女子又绝非大丈夫所为。若是你闲着无趣,不如由我来跟韩兄玩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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