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出租车旁,和扶着柱子站着的秦可一对视着,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秦可一能和我说一句软话,我立马就会过去扶她,毕竟扶着一个美女还算是个美差。但这种假设显然不适用秦可一这种性格的女生,而我也低估了她的倔强和暴脾气。
秦可一狠狠地蹬了我一眼,开始慢慢地向出租车挪来,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于是我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赶忙跑到秦可一身边,准备伸手扶她起来,结果和在学校一样,被秦可一狠狠地甩开,然后她自己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再一次挂着泪痕。东方女性那种坚忍不拔的毅力此时在秦可一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在一天之内弄哭两次,我想今天这个日子,在秦可一的记忆里可能不会轻易被抹去。
“对不起,我和你开玩笑那?”我此时真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滚……!!”秦可一用狠狠地语气,拉长了语调和我说到。
“你现在这样走,会影响你的恢复的,来吧,别闹了!”我再次抓住了秦可一的胳膊,秦可一在狠狠地甩了几下之后,慢慢的放弃了,于是我另一手搂住了秦可一的腰,慢慢的向出租车走去。
秦可一在车上始终拒绝和我说话,从上车一开始就把头扭向车窗,一直看着外面。而我此时正沉浸在晚上要和丁宁约会的喜悦中,无暇顾及秦可一的心情。车子停到我家楼下后,秦可一仍然坚持自己走,仿佛是在向我证明没有我她一样能行。由于同属于倔强性格的人,我此时完全能理解秦可一的心情,在我眼中,大多数时的倔强完全是顾及面子的愚蠢行为,而且在心里也很希望有人能给她搭个台阶。于是我主动地上去扶着秦可一,而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然后在我的搀扶下吃力的往楼上挪,途中还不时地用“猪啊!”、“轻点!”、“慢点!”之类的话对我呼之喝去,但不巧的是我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所以也没在乎她的言行。
开门进屋后,我把秦可一扶到了沙发上,然后拿出医生给秦可一开的药,给她边擦边按摩。
“哎!你轻点,笨手笨脚的!”秦可一向我抱怨到。而我只是对她笑了笑,然后继续给她擦药、按摩。
“你今天好像很反常啊!怎么不和我颦了,一点也不像你!”秦可一奇怪的问到。
“这还不好,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真正的答案是因为今天晚上和丁宁的约会影响着我的心情。
“那也得有个转变的过程啊,你这忽然的来个180度转弯,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感觉怪怪的,起码也得让我适应一段时间啊。”
“你还是先别适应了,我说不定明天就又变过来了,你在这老来回转变的,多累啊!”我说着站起来,去厕所洗洗手。
“这就完事了?”秦可一好像犹意未尽的样子。
“是啊!第一次嘛!别那么挑剔,以后慢慢会好的。”我抬头看看了墙上的表,离和丁宁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于是我紧忙走到房间里换衣服,秦可一很奇怪我在房间里的举动,于是艰难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房间门口。
“你要去干什么啊?”
“晚上约了一个朋友。”我一面在屋子里照着镜子,一面和秦可一说到。
“哎!你出去了,我怎么办啊?谁给我做饭啊!”秦可一紧张地问到。
“你可打电话订餐啊,我一会给你个电话号码。餐馆就在楼下,很快就能给你送来!”
“我自己在家订餐很危险的,现在很多有关于单身女子在家遭到送餐服务生骚扰的报道,何况我现在还没有抵抗能力!”
“不要把男人都想得那么坏,再说你不会打电话的时候点名要求一名女士为你服务!”我终于对镜子里的形象比较满意后,才从镜子前离开。
“你个混蛋!你把我弄成这样,你到拍屁股走了!”秦可一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泡盒方便面,你先垫垫,等我回来再给你做。”我说完走到厨房拿出一盒方便面,倒上热水,泡好后给秦可一端了过去,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转身准备出门。这时身后传来了泡面被打翻在地的声音,面桶也慢慢的滚到了我的脚边。我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面桶,又回头看了看秦可一,用数秒钟的时间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然后转身走到秦可一的房间,从她的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又走到客厅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你还是订餐吧,电话号码就在茶几下面的杂志里夹着。”我一直举着秦可一的手机,但她却没有接的意思,仍然在那里一声不响的站着。于是我抓起秦可一的手,把电话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走向门口。
就在我即将开门的时候,秦可一的手机飞到门旁边的墙上,撞倒墙上后,又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惨不忍睹。我站在门口,连续作了两次深呼吸来保持我的心情不受秦可一的干扰。我意识到此时我面前的这扇门,已经不是平常意义下的门了,它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的选择,对待感情的选择。如果我走出去,那么就代表我还会继续对以前的那段感情的执著,就算那个女孩不是佟晨,我也要倔强的重新爱一次;如果我选择留下,很可能会和秦可一从此发展另一段感情,而佟晨也即将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在面对这个门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犹豫不决,和秦可一进一个月的合祖生活,对她没有感觉那是那是扯淡,我起码敢肯定如果没有佟晨,也许我们现在会是同居而不是合租。
在我将近一分钟的犹豫之后,我最终选择了打开门,走出这间屋子,同时在心里默默的对秦可一说了声“对不起。”对于佟晨的感情,我实在没有勇气放下,她的烙印在我心里毕竟太深,即使丁宁真的不是佟晨,即使今晚过后,大家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也却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机会。想到这里,我忽然转而问自己,我现在的这种选择真的是对佟晨感情的一种执著表现?还是我心里的倔强因素在作祟……?我到底是需要这段感情?还是需要埋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个疑问的答案?
就在这些问题的困扰下,我坐着出粗车到了汉斯,下车后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于是我就站在门口等着丁宁的到来。
“康健,你来了。”这时我身后响起了丁宁的声音,和佟晨的几乎一模一样,让我很惊讶的迅速转过了头。
“哎!嗨!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用几秒钟反映了一下,然后吃惊的对丁宁说到。
“呆着没什么事,所以就早来了。”丁宁对我笑着说到,和佟晨比,她要显得淑女多了,眼神中似乎也多了一份沧桑。
“噢!那我们进去吧!”于是我和丁宁推门走进了汉斯,门口的迎宾小姐在询问了我们是几位后,让服务生把我们带到了大厅的一张桌子旁。
“小姐,我们能坐那张桌子吗?”我指着一张离我们站的地方不远的一张桌子向服务生问到。
“可以的。这边请。”服务生把我们领到那张桌子旁。
“这是我和佟晨第一次正式约会时来的地方,而这张桌子也是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坐过的桌子。”我在和丁宁坐下后,突然对她说到。说完后,我试图观察丁宁的眼神。但很遗憾,丁宁在听到我的话以后,开始环顾四周,使我很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我所期望的信息,不知道她是有意避开我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
“你吃什么自助?我去那边帮你选。”
“噢,随便,我第一次来这里,你看着选吧。”丁宁很客气的和我说到,于是我站起身来走到摆放自助餐的台子前。在我的记忆里,佟晨不吃木耳、不吃蒜,也不吃羊肉,于是我专挑这几样东西盛,如果丁宁也对这几样东西不感兴趣,那么今晚将是个谜底揭晓的时刻,我不会笨到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巧合集于一个的身上。
丁宁对我端上的盘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不适应,甚至还对木耳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倒让我感到大失所望,于是我开始引导丁宁和我进行一些有目的性的交流,但结果同样让我失望,在丁宁的话中我完全找不到丝毫的破绽,也观察不出,她和佟晨有多少相似之处,除了长相以外。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张得如此相似的人,给我的感觉眼前的明明就是佟晨,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因为我不是一个靠相信感觉做事的人。
“丁宁,怎么……没听你提过你男朋友?”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在我心里预谋已久的问题。
“噢,对不起,我不太愿意和别人提起我的私人问题。”
“他也在哈市吗?”我进一步问到。
“不,他在珠海,事实上我现在也在珠海,只不过最近因为有点事需要处理,所以才回来。”
在用了几个方法企图试探丁宁都收效甚微之后,我彻底的放弃了。这也使我的精神没有刚开始时那样兴奋,于是我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丁宁介绍一些关于她和她男朋友的琐事……
最后在丁宁的要求下,我们结束了这次约会,原来满怀信心地我,却在这次本以为会大有收获的约会中一无所获。这就好比一场赌博,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出错了牌。
在把丁宁送上出租车,并目送车子远离后,我自己也钻上一辆出租车,我提醒司机开得快一些,因为现在我非常迫切的想见秦可一,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迫切的心情,或许是担心,或许是忽然想清楚了一些东西。就是在刚才和丁宁吃饭的时候,我也时不时地在为秦可一担心,甚至很想去厕所给她打个电话,但后来考虑到她的手机的残骸此时已经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我遂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只是希望车开得快一些。
当我打开房门后,屋子里没有开灯,方便面桶和秦可一的手机残骸仍然躺在地板原来的位置上,而秦可一,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