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俏丫环蒙冤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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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完十五赏十六,贾母今年兴致格外的脯直闹到八月十七才算消停。其间各府诰命邀约宴请不计其数,因凤姐告病,王夫人只得打起精神往来于各府间应付。

  歇了几日,王夫人方想起夜查大观园的后事还没处理。吩咐周瑞家的捆了司棋,交给大太太处置。

  司棋原指望迎春念素日旧情能死保她,可迎春却说:“你得了不是,也是不我能问,快些跟了周姐姐去等候大太太处置才是。我不罚你带累了我也就罢了,还指望我留你,我再不能的。”又吩咐绣橘拿了对金手镯与司棋做念向,心活面软的二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司棋没有料到的。司棋无奈只得给迎春磕了头,悲悲切切地跟周瑞家的出了紫凌州。恰巧在大门口碰到了刚下学回来的宝玉,司棋如得了救星般向宝玉求救。宝玉刚想近前说话,只见茗烟充满跑来在宝玉耳边耳语几句。

  那宝玉听了还管司棋死活,一路飞奔跑回怡红院。

  “晴雯,太太把晴雯留下,她犯了什么错了。”宝玉一见几个婆子正拖着半死不活的晴雯往外赚急忙跪下对王夫人说。王夫人正在训斥袭人、秋纹等人。 “刚才大夫来过了,说那狐媚子得了女儿痨活不了了,明儿回了老太太再挑好丫头给你使。老爷发了狠,要问你的书呢,你可仔细了。”王夫人历声道。

  吓得宝玉眼见着晴雯被拖赚也只有流泪的份。晴雯病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只穿了贴身衣物被几个婆子架着扔给了多浑虫。

  “晴雯在我屋里和你们是一处长大的,怎么太太单单挑了她的不是。”宝玉躺在没好气的对袭人问道。“二爷,晴雯生病是大奶奶报给太太知道的,等晴雯养好了病,二爷去求老太太还叫她进来就是。说不定过几日也把我和秋纹撵出去呢。”袭人见宝玉起来疑心,心虚地回道。

  “含秋纹是你一手挑教出来的,太太哪里就能挑出你们的错。谁知道晴雯还有没有命回来。”宝玉冷哼一声,把脸转到床里再不知声。

  袭人见宝玉不再说话,只也得在床边守着。

  “把年下老太太赏的那件白色狐毛大氅找了来给我,再把前阵子老爷赏的扇附子也找了来”宝玉忽然自坐了起来。

  “二爷,这才八月天穿不上大毛的衣裳,好好的你要那扇坠子做什么?”袭人奇怪地问道。

  “死奴才,爷想干什么还用和你汇报吗?”宝玉冷冷地说。

  袭人自小在宝玉身边侍候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狠话,她只道因晴雯去了,宝玉心情不好才如此也没往心里去。急忙按宝玉的要求把白色狐毛大氅包了一个大包袱,那两个扇坠子是上好的翡翠雕成,一个是聚宝葫芦通体碧绿,阳光一照发出淡淡的光,另一个是正欲跳龙门的鲤鱼,雕得是栩栩如生。这两样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宝玉也不理袭人携了东西带茗烟骑马出了贾府大门。

  “茗烟,你可会当东西。”

  “二爷,您问这干什么呀?以前奴才老子娘吃不上的时候我常跑当铺。”

  “找个当铺,把爷的这几件东西当了,爷要用钱。”说着宝玉把手里的大包袱和那两个玉坠子扔给了茗烟。

  “爷,你饶了奴才吧,这要是让袭大姑娘知道了,非让管家打断我的腿不可。”茗烟吓得立刻就跪下了。

  “你怕袭人,就不怕爷了?有人问起,爷就说送人了。快去,别让爷的马鞭子抽到你身上。”

  茗烟一看主子真生气了,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爷,死当还是活当”

  “有什么分别”宝玉奇道。

  “活当,日后拿了银子可以赎回来,但 价钱低些。死当不能赎,但的价钱能高些。”

  “死当,爷就要钱,去爷到古风茶楼等你。”宝玉打马去了茶楼。

  茗烟拿着包袱去了同富当铺“掌柜的小爷当点东西给个价吧。”茗烟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扔。

  掌柜一看东西便上下打量起茗烟来“别狗眼看人低啊,这可是我们家小爷的东西,你不要我去别家。”茗烟让老掌柜看得心里发毛。

  “小爷莫生气,生意岂有不做之理。小爷你是死当啊,还是活当。打算当多少银子”

  “死当,衣服纹银二百两,玉坠子两个二百两。快着点,我们小爷等着用钱。”茗烟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啊,光那件衣服也值个上千两银子。

  “好喽!小爷,我给你开票,你拿了票去兑银子吧!”老掌柜心里可乐开了花。茗烟拿了银票去古风茶楼找宝玉不提。

  “姑娘,才可做了一宗好卖买。”原来这同富当铺是薛家产业,正好今日宝钗领了莺儿来查帐。老掌柜的喜滋滋的把才收了的东西给宝钗过目。

  “这东西不是宝玉的吗?如何当了出来,莫不是怡红院屋里的丫头偷出来当的。”宝钗对怡红院可是了如指掌,宝钗心里暗自思量。

  “莺儿,把这两样东西带回府去,我自有用处。”带回去问了袭人再做计较。

  宝玉进了古风茶楼刚落了坐,就见二楼下了一名男子。只见这男子细高挑的个,宽肩阔背,外罩一件白色大氅腰佩宝剑,走路带风,英气逼人。

  “柳兄?”宝玉一见正是多日不见的柳湘莲。

  “宝二爷,你怎么在这里”

  “坐坐坐,我正想差人寻你,不想今天却在这里碰上了。小二楼上有包间没?”宝玉问。

  “柳兄咱们楼上包间叙叙。”二人跟随小二进了楼上雅间。

  “柳兄,你这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我师弟学成下山,现在苏州,我领了师傅之命,去苏州会他一会,不想在这里遇到二爷你。”柳湘莲摘下腰间佩剑放在桌上。宝玉刚想搭言,不想门外茗烟到了。

  “二爷,奴才按您的吩咐把那东西当了,这是四百两的银票。天不早了咱们回吧,免得一会老太太找您。”茗烟一个人跟了宝玉出门自是怕担了责任。

  “你在外边等会,我和柳爷说会话。”宝玉接了银票坐了下来。

  “宝二爷,你贾家的少爷出来当东西,也不怕人家笑话。”柳湘莲冷笑道。  “  ”柳兄莫要见笑,我有钱却由不得我花,我实在是有急用。“宝玉无奈地说道。 ”宝二爷有难处和柳某说说。“柳湘莲落难之时宝玉援过手。

  宝玉方把怡红院早上撵了生病的晴雯的话说了。柳湘莲是知道的晴雯,宝玉醉酒时说过,这晴雯是怡红院里自己最得意的人。大婚后要正经摆酒娶了来做二房姨奶奶的。”宝二爷若信得过在下,把晴雯姑娘交给柳某代为照顾,只要还有救,他日定还你个完好的人“柳湘莲正色道。”此话当真,柳兄愿意代为照顾我自是感激不尽。“宝玉朝柳湘连深深作揖。”柳兄那就拜托了,这是三百两的银票,你拿着给晴雯请医问药。三日后西郊乱葬岗等我消息。“柳湘莲行走江湖岂是做作之辈,顺手把三百两的银票揣在怀里。”那么三日后见,柳某告辞。“柳湘莲打马而去。

  宝玉这才领着茗烟回了贾府。是夜,宝玉央了宋婆子带路自去晴雯家,起初宋婆子不肯宝玉又与了她些碎银。晴雯此时,正一人卧在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那表哥灯浑虫只知喝酒做乐,此时不知那里快乐去了。嫂子多姑娘更是不顾她的死活,出去串门子风流了去了。宝玉一见这晴雯惨白着脸,嘴脣干裂的爆了皮,急忙上前一把握住晴枯瘦的手滴下泪来。晴雯没承想宝玉能来这地方看自己,一时以为自己在梦里。”晴雯你好歹挺两天,我自有办法救了你出去“宝玉哽咽道”我哪还有命回去,屋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就认定我是狐狸精呢?早知担了虚名,不如做实了。“晴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宝玉虽和袭人有了云雨之事,心里也着实喜欢晴雯,可对晴雯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晴雯你安心养病,我不会让你白担了这虚名的“宝玉安慰道。

  多姑娘在窗外听了一会,才知道两人一屋住了几年却守之以礼。进得门来正见宝玉把晴雯指甲收进袖子里。”哟,宝二爷,您怎么到了奴婢的屋子。“这多姑娘淫声浪语地说道。”姐姐,麻烦你替我照看她两日。“宝玉上前施礼道。”没想到这贾家公子哥,倒是个有情有意的。宁舍无价宝,难求有情郎。我妹娘还算有福气的“多姑娘心里不由得羡慕起晴雯来。”宝二爷,你放心吧,这两日奴婢定会好好照她的,你要看她尽管来。有什么话请二爷吩咐。“多姑娘如此爽快,这倒是宝玉没料到的。”姐姐,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三日后你就和太太说晴雯死了,然后你把她送到西郊外乱葬岗去“宝玉递上银票。一百两银子对多姑娘来说已是天文数字了,她原本就对宝玉有情有意刮目相看,又有大票的银子可拿,岂有不应这理,多姑娘连连答应。”晴雯好好养着,我们自有见面的时候“宝玉又安慰了晴雯一翻。才从可后小门回了怡红院。这晴雯本没什么大病只不过偶感风寒,因气恼才病势见沉。如今听见了宝玉心下一宽,又兼多姑娘这两日精心照顾,病已去了八分。三日后多姑娘报说晴雯病死,王夫人果然让扔到西郊乱葬岗埋了。

  当日,柳湘莲接了晴雯,安顿他处养病,晴雯日后自有一翻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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