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傲一听,身上的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那……那个姑娘呢,她又是什么来头?”方才那位宁世子携着拿娘上楼之时,是侧让一步让拿娘先上的,能被大红人敬重着的,怕不是一般人物。
“那位姑娘看着面生……”小厮想了想,“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温傲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出门之前,却突然想起来几年前苏州织造局进贡来一柄苏州双面绣的团扇,听说用料做工极是华贵,天底下独一份的恩宠,被圣上赐给了最得宠的永宁帝姬。当时他奉命将江南贡品送进内务府去,曾打开看了一眼这柄传说中价值的团扇,好似……就是蜻蜓立荷角的双面绣……
再一想方才拿娘的团扇图案,那宁世子又唤拿娘“宁儿……”
仿佛一声弦骤然崩断,温傲哄得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要完了啊!”
永宁执着团扇坐在小桌前,看着宁怀因将门关上,咬了咬嘴唇。
“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
这小室分内外两间,仆从们都被留在了外间,因此这小室只有他们两个。桌子上只一杯香茗,想必宁怀因也是刚到不久。
“也没什么……只是……那姓温的家中似乎在朝中有些势力,你才初到京城,就这般与他交恶,我怕……”永宁抬眸望他一眼,“我诗主,总不会吃亏的。”
原来是念着他的安危,宁怀因心中一软,说到,“正因为你诗主,才不能随随便便这般被人冒犯,至于我……公主自是不必担心。在下如今怎么说也是一介藩王世子,不会叫人随意拿捏了去。莫说今日是这温家……就算是定安候……”宁怀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中温柔四溢,“我也定不会叫公主受欺负。”
陆晅?呵呵……陆晅的为人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会直接把她打晕抱走。
“公主,公主?”
“额,没,没什么。”永宁回过神来,虽然宁怀因势小,但他能有这份心,永宁还是很暖的,“宁世子来京还习惯么?”
宁怀因低头为她倒了一杯茶,“来的久了,就越来越熟络了。只是……”宁怀因将那杯龙井推给她,抬眸似怒还嗔的看了她一眼,“公主就不能唤我宁七么?这般唤我世子,倒显得生分。还是说……公主不愿与我这般人等熟络么?”
永宁连忙摆手,“这倒不是……”看着宁怀因那小兔子一般的目光,永宁只得败下阵来,“好吧……宁七。”
宁怀因高兴了。
“额……七公子经常来福满堂么?”
“也不是,还是高兄说与我的,说他在高丽之时就听闻大梁福满堂的杭帮菜做的甚好,一直想尝一尝,我这便定了位子。”
她虽然不是腐女,但架不住前世周围小攻小受满天飞,她就曾经不幸的中招了。她记得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学长,总爱穿白衬衫,一双长腿高高挂挂,戴着一副眼镜斯斯白白净净,她少女情怀总是诗的这般过(偷窥)了三年,终于鼓起勇气敢向那位学长表白,却被告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彼时的永宁还是个莽莽撞撞的懵懂少女,发誓要看一看自己的情敌长什么样,蹲哨蹲了一周,终于蹲到了。只见学长被另一个学长很是霸气的推倒在墙上,然后两人就亲在一起了。
亲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一起了。
了。
哦……真是惨痛的回忆。
回忆完毕,永宁再看向宁怀因的眼神便饱含了很多信息,有泪又有笑,很是耐人寻味。
“呀……七公子和高王子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嘛……”
圣玛利亚,我不会又这么不幸的遇上了一只小受吧。又看一眼宁怀因的脸,更加欲哭无泪,尼玛……连长相气质和那个学长都是一挂的。本来她还有点那么小小的感觉,觉得宁怀因对她有意思呢,得,又自作多情了。
永宁啊永宁,不能因为变美女了就犯玛丽苏的毛病啊!谁规定了是个男人都得喜欢主角啦!
宁怀因对永宁这幅阴阳怪气的神态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是,我和高兄一同来的京城,便要好些。有……什么不对么?”
“对对对!怎么会不对呢!很好很好!”永宁欲哭无泪的点着头,心在滴血,完犊子了,质量好的男人都搞基去了,让我们恋可怎么活啊……
等等,至少陆晅不是,嘿嘿。
等一下我这是在庆幸什么啊!
宁怀因目瞪口呆的看着永宁‘邦’的一声把头磕在桌子上不动了,犹豫要不要问问她怎么了。他儿时经常受伤无人医治,所幸王府中的书斋有许多书籍,无人管他,他就偷偷摸摸的自学,竟也久病成医,算是小有名气。如今这小室中就他们二人,正好增进感情。
殊不知他心中的女神已经把他当做小受来处理了,点个蜡先。(陆晅:切~我就不会被误会~!)
“公主……你可是身体不适?”
听见宁怀因的话,永宁讪笑着从桌子上爬起来。不行啊我要支持啊,同性之爱也是要支持和保护的嘛!我保证我今天只吃饭不多说话,我不会当电灯泡的!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点也不难受一点也不难受……
“不,不是……”
就在说话的当儿,小室的门被人推开,“宁兄,我来……了……”
“公,公主?”
看吧看吧这错愕的小眼神儿!心里一定在想我和我宁哥哥吃饭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办要不我还是走吧!
高解忧今日没再穿高丽的礼服,而是入乡随俗的穿了一身大梁的大袖袍,外面披着一件朱白色的披风。现如今,他的脸色也跟披风一个颜色了。
“公,公主……”高解忧一个箭步冲上来,满脸通红,“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