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花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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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间,海天派的弟子便已让出数张桌位来,红润玉与郑雪翠二人却也不客气,只管叫自己手下人重新擦拭桌凳,又吩咐人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数副,崭新精致的杯碟碗筷等银器来,待摆放好之后,居然又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些时新的果子与酒菜来。

  众人见了不由暗暗称奇,只觉这红袖门果然与别个有些不同,竟连杯碟碗筷这些东西也要自己随身携带,也似太讲究了些,待一切都安置妥当后,却只见红郑二女面现温柔妩媚之色,回身对众女中的一名青年男子道:“三郎,这里穷乡僻壤条件简陋,实在是置办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就请三郎暂时将就一下吧,改日再容妾身亲自下厨,为三郎置办一桌像样的酒菜来,好不好?”

  话音未落,酒铺中的众人皆不禁大奇,这才发现在红袖门众女中竟居然还有一个青年男子,这会儿就连江投璎却也忍不住微抬起头来,望向红郑二女口中的那位三郎,只不知这位青年男子又是何许人也,竟以至能让太湖上的这两个赫赫有名的女魔头肯如此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一时之下酒铺里所有人的目光均都落在这个青年男子的身上。

  其实那男子本一直都站在红袖门众女之中,被众女团团围住倒生怕会被他溜了似的,又因红郑二女衣衫华美容颜秀丽,早已把大家的目光都给吸引住,一时还有谁再去注意别的。

  这会儿忽见红袖门中竟居然还有男子,众人神情自是大为惊讶,又见红郑二女面上柔情似水,登时忽醒悟过来,只怕这青年男子多半是她二人的情郎了,这一念,众人当中年纪比较轻的弟子忽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这声轻哼大有一副嫉妒羡慕之意,但见那男子面上却神情冷淡,似是丝毫不领二女之情,轻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竟连半句感激的话也没有,就好像红郑二女天生就该对他如此低声下气才是。

  酒铺中那些本就有些嫉妒的年轻弟子见了,心下不由更为生气,瞧红郑二女面上却无不悦,见那青年男子终于肯坐下,不由面露几分喜色,忙叫身边的人取出一壶自备的好酒来,亲自给他斟满,另一人却忙着给他夹菜递筷,两人一时忙的团团转也不叫手下仆妇帮忙,倒似嫌别人手脚粗笨不够利索,远不如自己亲自服侍来的好。

  众人见以她二人在江湖中的显赫地位,竟会对一个青年男子肯如此屈膝降尊,却也算是用情之深可想而知了,看她二人用一向被人服侍惯了的娇嫩玉手来做这些粗活,莫要说是那男子,就是旁人见了却也早已心生怜惜了,谁知那男子却似看惯了般丝毫不在意,只顾自己饮酒,瞧也不瞧她们一眼,就好像给他斟酒夹菜的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那男子如此冷淡的神情,红郑二女见了本该气恼万分才对,谁知二人非但不怨,面上反而含笑,眼波流转望向对方,别人先前见她们进来时如此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但此时望向这男子时,眸中的那股傲慢的神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温柔的目光仿佛偌大的一个店子里就只有这青年男子一人才是男人,而别人在他们眼中却统统不过是堆粪土罢了。

  此时不要说是店中年轻的就算是年纪稍大些的弟子,也已开始有些不悦,怒目瞪向那个放荡不羁的男子了,本来身边能有一位这样标致如花的女子倾心于自己,已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偏偏这小子一口气身边就有了两位,而且两个都居然如此艳丽不可方物,他本该是天底下最该知足的人了,谁知却还偏偏冷着脸皱着眉,丝毫不知感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仿佛美人垂青于他似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众人胸中皆已怒极,直想不到天底下竟还会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而又不知好歹的人,又岂能不恨呢,可红郑二女却还偏偏似侍奉菩萨一般的捧着他,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男子似乎并未觉察出众人投过来的微怒的目光,其实自他一坐下来便就始终昂着头,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待他喝过两杯酒,神情忽然似大为不耐烦,放下手中的酒杯,红润玉见状,忙问道:“怎么,三郎,难道是酒不对口?”

  郑雪翠接道:“还是菜太清淡了些,妾身这就叫人再重新去做——”

  红郑二人一见情郎面现不悦,胸中竟似大急,众人见了更只是气的个个脸色发青,那男子紧皱眉头摇头道:“闷死我了,一个人这样喝酒又有什么意思?”

  红郑二女说道:“那就容妾身先陪三郎喝上一杯如何?”

  那男子忍不住一声轻哼道:“妇人之见,与你们喝酒又岂能喝个痛快?”

  红润玉垂下头低声道:“那三郎想和谁一起喝酒呢,还是你已……厌倦了我们姊妹?”语音中竟似有许悲伤。

  那郑雪翠道:“莫不是三郎嫌弃我们,想要离开我们,是不是?”未说完眼圈已先红了起来。

  那男子纵是铁石心肠这会儿见了,却也不禁叹了口气,大笑道:“想我花三何德何能,竟能有你们这样标致的人儿来陪我,我又岂会……嫌弃你们?”道完,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来。

  这一笑就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竟极是皎洁,众人这才发觉原来这男子长相委实出众气质俊雅,坐在众人之中当真是玉树临风,有如鹤立鸡群,这一看清,众人不由更是瞧的痴了,直想不到天下竟会有这等相貌英俊**倜傥的人物,但同时心下却又有些不禁酸溜溜的,这男子长相虽佳但皮肤却也未免太白了些,岂不有失男子的阳刚之气,心下虽这般想,却也知这只不过纯属自我安慰罢了。

  那红润玉郑雪翠听了情郎的话,忽然面颊上生出一丝红晕来,郑雪翠轻啐了一口,道:“姐姐莫要被他的甜话给哄了去,他……向来便是如此,专说些好听的话来哄骗女孩子,以前也不知哄过多少个人了……”她声音娇滴入耳,口中虽嚷道不要别人相信他的话,自己却又忍不住暗暗欢喜。

  江投璎见他们几人在众人面前有说有笑,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全然不把威名在外的金枪门与海天派等人放在眼中,倒也不觉好笑。只见他们衣饰讲究,奴仆如云,前呼后拥,又哪里是来参加什么威震整个江湖的乌龙大会的,分明像是有钱人家子弟携妻带妾,出来游山玩水的。

  当下心中好奇不由又朝那男子多瞧了两眼,谁知那男子目光一转却突然冲他微微一笑,竟自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那男子走到他面前竟坐了下来,展眉对他笑道:“这位小兄弟一个人喝酒岂非也太闷了些,倒不如让在下陪你喝几杯如何?”

  江投璎见他一双俊目似含有亲近之意,那种神情倒仿佛在哪见过,心下念及对方先前如此心高气傲,不曾将金枪门与海天派瞧在眼中,更不曾与那赵孟白余沉水刻意相交,反而却肯陪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浪迹浮沉的陌生人喝酒,委实也算是个我行我素不拘礼节的人。

  当下对对方生出几分好感来,一举酒杯淡笑道:“这又有何不可,只不过在下一向是个直肠子的人,说话间只怕没得会得罪人,仁兄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只管坐下好了。”那男子听了大喜道:“好极,斟酒!”斟酒这一句却是对红润玉郑雪翠二人所言。

  红郑二人见情郎找到个可以喝酒的人,神情又似极是痛快,心中不由也十分欢喜,忙又取出一副新的玉箸出来,给二人斟满酒立在一旁服侍,两人前后动作不过瞬间片刻,手脚麻利之快可想而知熟练程度。

  她二人本对店中的其他男人瞧也不瞧一眼,但这会儿因情郎的缘故竟对江投璎也格外看重起来,待两人满饮数杯之后,那青年男子大声笑道:“痛快,我只道到了这里已是很难能再寻到几个能在一起喝酒的人,哪知竟能碰到小兄弟你,只不过我若是再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怕反而显得没有诚意了,小兄弟,在下其实——”

  未说完,远远在旁阴沉着一张脸的余沉水忽然干笑道:“莫非公子便就是落花山庄的三公子,落花九英当中的花洗雪,唉,我早该想到是三公子的,这世间除了花三公子之外还有谁能令红袖门的两位门主如此倾心的?”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纷纷明白过来,原来这男子居然便是落花九英中排行数三的花洗雪,久闻落花山庄的三公子相貌美如冠玉出身世家,怪不得气质如此绝佳却也难怪。

  谁知那男子却似未曾听见余沉水说的话一般,只接着继续道:“在下姓花,草字洗雪,家居落花山庄,兄弟之中排行第三……”顿时,余沉水的面上忽大为不自然,一阵青一阵白。

  江投璎却是不由吃了一惊,随即却又失笑起来,原来眼前此人居然便是花非花的三哥,怨不得自己总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来他兄妹俩的眼睛倒是有七分相像。

  那青年男子正是落花九英之中排行第三的花洗雪,在江湖之中一向以**倜傥著称,花洗雪淡笑道:“但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还望请教——”江投璎犹豫道:“在下不过一介俗子,平生浪迹天涯,区区贱名江投璎三个字又何足道哉!”

  那花洗雪本一直面上带笑,谁知当一听到江投璎这三个字时,竟不禁面色微微一变,长身道:“什么,原来你便就是江投璎……”语音中竟不禁带有丝微怒,声音严厉,倒似是江投璎这三个字极为不入耳般。

  他冷眼打量了江投璎数眼后,半晌,闷哼到:“原来你便就是那个姓江的小子,我还只道有什么三头六臂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不过是个貌不出众黑不溜秋的臭小子,哼,就凭你也敢得罪我家妹子吗?”

  他神情冷淡左眉上挑,那皱眉的模样竟与花非花一模一样,兄妹俩不悦起来倒有着惊人的相像。

  江投璎心下哭笑不得,解释道:“花兄,这其中想必是有些误会……”其实以江投璎的长相虽不能说很出众,但却也绝非似花洗雪所说的那般丑陋不堪,他的皮肤虽不甚白,却也绝非对方说的那般黑不溜秋,只不过因花洗雪有心偏袒自家妹子,故此别人在他眼中自然便是黑不溜秋貌不出众的臭小子了。

  红润玉与郑雪翠一听陪自己情郎喝了半日酒的这个人,竟居然会是近日来得罪了非花妹子的江投璎,当下不由齐喝一声:“原来胆敢得罪非花妹子的那个人便就是你,这真是踏遍青山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极了——”

  话音未落,便只见两人双双伸腕探入袖中,接着只见青光一闪,便已有几把小刀两枚小箭统统一股脑往江投璎身上投去,众人见她们说出手便出手,速度之快,竟让人连一点回想的余地也没有,不禁吃了一惊。

  想这红润玉的独门兵刃红袖小刀与郑雪翠的出天箭,在江湖中一向享有盛名,在太湖流域曾流传着这样一句歌谣:红袖小刀,轻灵出奇,出天短箭,柔韧制胜,刀箭齐飞,人鬼双收。

  往日听到这些歌谣的人们,总以为是江湖中有些人瞧着这双姊妹生的美貌,这才故此凑上几句好口彩,讨二女的欢心,哪知今日一见,才知这句:轻灵出奇,柔韧制胜。绝非只是一句讨好二女的好口彩。

  如今这红袖小刀与出天短箭居然一起齐飞,只怕当真是要人鬼双收了,这时,眼看红袖小刀与出天短箭就要触及江投璎的身子时,谁知花洗雪却忽挥了挥锦袖,便只见那些小刀小箭便已纷纷落在地面上。

  众人一时只顾盯住江投璎,谁也不曾料到花洗雪竟会出手相拦,先前见他脸色铁青,只道他纵然不出手却也决不会出手相拦,又哪知击落小刀小箭的竟会是他。

  只见他衣袖轻扬,姿态优美,倒不似在拦截那些骇人的短刀利箭,更像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卖弄自己的舞姿一般,众人见他击落小刀小箭,整只衣袖却无一丝损坏之处,当下不由忍不住连声喝彩。

  红润玉郑雪翠见自己的独门兵刃被情郎纷纷挥落于地,心中一时虽不明其意却也不恼,但见大伙儿尽为自己情郎方才的身手喝彩,心下不禁十分欢喜,瞧她们的神情分明大有一副夸赞情郎远比夸赞自己还要极为受用。

  郑雪翠望着落在地上的小刀小箭,忍不住问道:“花郎,得罪了非花妹子的正是此人,你为什么还要放过他呢?”花洗雪暗中瞟了余沉水一眼,淡声道:“他虽得罪过我家妹子,但那却已是以前的事了,都已过了这么久,咱们又何须理他作甚?”

  红润玉这才发觉余沉水的面上尽是幸灾乐祸,登时醒悟过来,这余沉水先前曾在江投璎手上吃过点小亏,自己若是再与他起冲突的话,岂不是尽让海天派的人坐收渔利,这一念顿时不再出手。

  口中却只管笑道:“不错,既己过去了这么久了,咱们也就犯不着再与他计较才是,只不过倒有些便宜他了……”道完,拉起郑雪翠的手重新回到花洗雪的身侧。

  果然,余沉水的面上顿时显出几分失望,失望之余忽又打了个哈哈,望向众人道:“各位此次前来,想必都是为了七巧峰顶的乌龙大会而来的吧,是不是?”这一声是不是,自然没有人回答,只因这是明知故问的事,但当所有的人一听到乌龙大会这四个字时,登时不禁闭上了嘴,静下声来听他说下去。

  余沉水清了清嗓音接着道:“既然各位都是赶着来参加乌龙大会的,想必也都已收到了乌龙教的请帖了,既然大伙儿都是乌龙教的贵宾,那咱们自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朋友了,那就更应该同心协力,大家有劲往一处使才对——”

  他一连用了几个既然之词,金枪门中早已有人等不及,先前那个姓白的叫白紫化的弟子早已忍不住嚷道:“余帮主,你到底想说什么就麻烦你快些,好不好,你若是再照着这种速度,只怕话还没说完,太阳便就已落山了。”未说完,众人之中已有人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出声来。

  余沉水心下虽恼,但为了一心想拉拢众人,一时却也不便发火,只做没有听见道:“今日咱们海天派金枪门红袖门三家既然聚在一起,那也就该好好商讨一番有关乌龙大会的事,也好以备个万全之策……”

  他说到三家之时,眼睛却忽然瞟了花洗雪一眼,神情中分明大有一副除了海天派、金枪门、红袖门之外,自然还有你落花山庄在内,花洗雪却将眼睛望向别处,就似未曾听见一般。

  红润玉微微一笑道:“余帮主,乌龙教将在七巧峰顶聚集天下英雄预备召开乌龙大会,你海天派在此也想开个海天小会么,那等到明个儿咱们红袖门若是高兴了便也开个红袖会了?”说完,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余沉水顿时面上不由一片通红,讪笑道:“红门主,我海天派不过是沿海的一个小派,又岂敢跟乌龙叫同日可比,只不过明日的乌龙大会实在有关我们各门派的荣辱命运,这才迫不得已心急了些,倒教各位见笑了。”

  众人虽不屑于他的为人,但这一句有关各门派的荣辱前程顿时倒不由让每一个人都沉默起来,郑雪翠忍不住道:“那依余帮主的意思,咱们该怎生是好?”余沉水一听面上一喜,望住大伙儿开口道:“赵老爷子、红门主、郑门主、花……公子,请问以咱们各门派的实力与这乌龙教相比又如何?”

  他这番话一说完,众人无语,心下只觉这两句话问的便如同废话一般,想乌龙教势力之大教徒之多,又岂是一般门派能与之相比的,由于一时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何用意,故此谁也不答话。

  赵孟白一向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这会儿不禁摇头道:“自然无法相比。”众人不由点头均是一般的想法,余沉水面露得意之色,道:“不错,以咱们这些小帮小派微薄之力又岂可能与乌龙教相比,而且随时都会有被别帮别派给吞掉的可能,所以咱们若是想要保得住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只有找个强大的靠山,在靠山的庇护下才方可保得住自己的地位,又可免门下弟子不受外人的凌辱,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店内的人听完顿时忽不由喧哗起来,红润玉开口道:“余帮主说的虽好,但不知当今谁又可称得上强大呢,余帮主你可曾瞄好是哪家么?”余沉水舔了舔嘴唇,继续道:“纵观当今武林,自然唯有乌龙教可勉强称之上为强大。”

  道完,四下一时沉默下来,寂静一片,郑雪翠道:“原来余帮主是想让我们投降屈服于乌龙教,余帮主这便就是你的妙计么?”赵孟白忽一掌震在桌面上,怒声道:“这是什么妙计,我看一点也不妙,若要我金枪门屈服于乌龙教,除非把我赵孟白三个字倒过来重写。”

  他先前总还不肯与海天派有什么正面冲突,,但此刻听到对方的妙计居然是让自己投靠乌龙教,自是再也忍耐不住,余沉水目中有丝怨毒,一时却只强忍住而已。

  红润玉转了转眼珠道:“余帮主想要我们大伙儿投靠乌龙教,却也总该有什么好处才行,若没一丁点儿的好处,谁又会肯白白交出自己的位子呢,那岂不是成了天下最大的傻瓜了么?”

  余沉水一时迟疑不定,不知对方到底是有意试探自己还是心中的真心话,偏偏海天派中有个草包弟子,只道红袖门已动了心,当下不由多嘴道;“投靠乌龙教自然不是白投的,红门主你若也入了教,立即便可以收到两千两黄金的入教费,有这两千两黄金只怕你这一辈子也吃穿用不完呀。”

  海天派的这名弟子一嚷,众人心下登时便已明了,红润玉笑盈盈道:“余帮主,原来你已私下会过乌龙教的人了,是么,这么说那两千两黄金也早已被你一并装入腰包了,看来你今日是为乌龙教来做说客来了,对不对?”

  余沉水当众被她揭穿,面上不由一烫,见此事既以败露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了,索性点头承认道:“不错,我海天派的确已入了乌龙教,承蒙姬教主他老人家不弃,现已是乌龙教下福建沿海的一支分属。”

  众人虽已明知他十有**只怕是早已归附了乌龙教,但听得他亲口说出来时,仍免不了大吃一惊,余沉水瞧的众人的神情,忽忍不住大叹一声,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海天派之所以归属了乌龙教,却也绝非是瞧在那区区两千两黄金的份上,想我福建海天派虽比不得什么天子国库,但却也是要有应有自不在话下,又岂在乎这区区两千两黄金呢?”

  众人见他说的虽有些狂妄,但却也知是实情,想他海天派盘踞福建沿海一带数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也不知有多少,自是不会在乎这些黄金。

  余沉水叹道:“我海天派虽瞧不上这些黄金,但有一样东西……却着实让人担忧,那便是……便是……”说到此处间,身子竟不禁打了个冷颤,腿脚发起软起来,仿佛那样东西就连提一提也会让人发抖三分。

  众人见了不由大为意外,但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以至能让堂堂海天派的帮主恐惧成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余沉水才又慢慢恢复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其实真正可怕的也不是那样东西,而是……那件东西的主人,她们实在是……实在是……”

  他一连道了几个实在是,却也终未能描述出对方到底是些怎样的人,他忽吐出一口气,望向红润玉郑雪翠道:“不知二位门主可曾听说过在闽浙沿海一带往东五百里之外的地方,有座岛屿……”他说话时虽面向着红郑二人,但一双眼睛却只凝视花洗雪,这番话分明是在向他询问。

  谁知赵孟白却神色一变,瞪着余沉水,失声道:“你说的莫非……莫非是……”余沉水面色沉重,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赵老爷子对此岛也早已是有所耳闻了。”赵孟白一见对方点头,整个人忽不由呆住。

  众人见他如此沉稳冷静的一个人竟也会如此失常,更是不由好奇心大起,郑雪翠追着问道:“赵老爷子,余帮主所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指的是什么?”赵孟白叹道:“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余帮主收到的那样东西便就是两粒相思子。”

  众人原本还以为这么可怕的东西一定非同寻常,谁知一听竟是两粒相思子,均不禁目瞪口呆大为不解,相思子不就是青年男女之间用来表示爱慕相思的信物么,是南方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东西,这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谁知花洗雪一听到相思子,忽也变了颜色,道:“余帮主,莫非那相思子的主人……便就是仙恶岛上的人?”余沉水乍一听到仙恶岛这三个字,就仿佛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面上顿时又已发白,连声颤道:“不错,正是……仙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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