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感觉竟是这样吗?头痛欲裂不说,还口干舌燥,想要喝水,张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云端勉强睁开眼睛,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头疼的似乎是要炸开了,身下的床铺太了,让她忍不住贪恋其上,而且这屋子里还有淡淡的清香萦绕,这味道很熟悉,以前闻到便知道是他在屋里,可是现在闻到,却有种酸涩的感觉。
秀眉轻蹙,云端低声唤了一声双儿,以为自己是在寝宫。只是还没说要喝水呢,已经有温热的茶水滑入喉中。
的确是滑进去的,而且这杯子的质地怎的如此温暖呢?是什么材料的?
云端忍不住抬手触摸了一下,绵柔细滑,这是?
倏地睁开眼睛,只因为手下的触感像极了人细腻温热的肌肤。
眸对眸,鼻对鼻,她先前咽到心底的眼泪再次冲刷而出,盈满了眼眶。
一张俊颜放大在面前数倍,硬朗的线条,微眯的黑瞳,鼻梁高挺,气息霸道,面前的人,不是明宣,又是谁?
只是此刻,他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厚颜无耻的趴在她身上亲吻她呢?
混蛋!无耻!
她用力推他的胸膛,奈何却是纹丝不动,他的气息强烈霸气,身子半趴在她的身上,再次含了一口温水,送入她口中,力道和时机都掌握的刚刚好,不会呛到她一分一毫。
云端又踢又打,想要拒绝,却是敌不过他身躯的炙热强大,身子被他禁锢,心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凭什么他还要继续欺负她??
“明宣!你这个混蛋!走开!”
她吼着,一如明宣第一次偷吻她的时候,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只不过,此时的她,还多了一丝冷冷的嘲讽。
“小端儿,我很想你,,,,,,日思夜想,就差让自己的三魂七魄先回到你的身边陪伴你了,,,,,,知道吗?我很累,却在看到你的这一刻,觉得所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宣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是罕见的低沉磁性,这般声音却常常说出让她面红耳赤的话来。
“滚开!你会想我?你是不得已才会回到北日国的吧?你是想着如何摆脱我,不是吗?”
云端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冷冷看着他。
这怀抱她等了一个月,此刻却觉得如此肮脏,她不需要了,已经揽着别的女人的怀抱,即使是他的,也不需要了。
她冰封的眼底映入他此时的容颜,这一个月风餐露宿,他黑了不少,却也更添了刚毅俊朗的气息,只是不管他是美了丑了黑了白了,都与她无关了!
他早就是别人的乘龙快婿了,竟还有脸对她说出思念的话来!无耻!
明宣盯着发怒的云端,好好地,仔细的看着。半晌,竟是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不错,没胖没瘦,眼里也没有桃花泛滥,还是我走的时候那个红了眼眶的小端儿。”
明宣说完,再次捧着云端面颊,深深地吻了她的额头。
啪!云端抬手,一巴掌没挥在明宣脸上,却是打在了他挡住脸的胳膊上。
她双手推着明宣的胸膛,别过脸去不看他,他那双璀璨的星眸最好不要再看,看的越多,心痛越厉害。
“又打我?我说错了吗?还是你心底真的桃花泛滥了?”明宣紧盯着她,唇酱起,似笑非笑,可那眼神却变得黝黯深沉,甚至还有一丝委屈在那里涌动着,好像此刻的场景是他孤身一人跋山涉水的归来,而云端却被他捉到了什么痛脚背叛了他一样。
真是无耻!!
她眼底已经没了泪意,满满的,都是不屑,还有恨。
明宣在逃避什么?如他这般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到她眼底此时没有爱意,只有恨意吗?再说了,他那么高调的带着那个异族公主回来,共骑一匹马,搂搂又抱抱,当她是聋子瞎子吗?
“明宣!我自然是桃花泛滥了,可是与你何关?你不去照顾你的异族公主,跟我呆在一起作何?还是你觉得,下午那一刻,没看到我的出现,你觉得不够精彩?”
云端一字一句,毫不间断。她以为自己会大吼大叫,会不顾一切的打他骂他,却原来,心被伤到很深的话,整个人,便没了吵闹的力气,有的只是平静的倾诉。
越平静,越心痛。
“小端儿,吃醋了?”明宣低声说着,嗓音有些嘶哑暗沉,还带着一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无奈。
他的眼底划过丝丝疼惜不舍,那眉眼之中,深情凝聚,分明是在告诉她,他还是以前的明宣,未曾变过。
可未曾变过的话,那么她下午看到的难道薯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万花楼喝酒。”
云端不想跟他继续着纠缠不清的话题,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是陌生的,并不是她醉酒之前所待的房间。
“你在街上看到我跟多丽一起,然后跑去万花楼喝酒,喝到酩酊大醉,被人下了,搬了一个青楼小官来跟你同床,那青楼小官还被扳了衣服,知道吗?”明宣说着,已经起身扶起了云端。
多丽?那个异族公主吗?叫得真亲热,果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云端眼底难掩黯淡,她垂下眸子,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明宣跟那个女人的一切。都过去了,,,,,,反复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头还隐隐的痛着,如果刚刚明宣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是谁在背后陷害她?万花楼是丞相伍佐暗中的产业,难道又是伍文才和鲜于淳暗中做的好事?
“那青楼小官呢?”云端蹙眉,神情冷若寒霜。这一次次的在她背后下手,有些人是上瘾了吗?
“那小官问不出什么,还有抬小官过去的黑衣人死不开口,被我断了四肢扔进盐池,不是血流干而死,就是被盐水腌死。”
明宣在说这话的时候,深谙的眼底迅速积聚一抹骇人的戾气,这种眼神,她只在两个月前见过一次。
那一次,她跟明宣一起驯服烈马,她被那匹血统纯良的烈马甩下马背,险些滚落悬崖,当时,明宣紧紧拉着她的手,高声喊着她的名字。
但是悬崖爆明宣也不过是揪住了一根枯草而已,那枯草怎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所以她要放手,也是那时,她看到明宣眼底浓重的戾气,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后来,他们被明宣的暗卫救了上来,救上来之后,明宣竟是不顾两名暗卫站在那里,揽过她就狠狠地咬了起来,炙热的呼吸,霸道的索取,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的吻也可以让人窒息。
不过那一次,实在不能算是亲吻,而是啃咬,咬的彼此嘴唇都破了,口中尝到浓烈的血腥味道,牙齿撞击在一起,唇齿之间牵连出丝缕暧昧的银线。
无论她怎么挣扎,明宣就是不放手,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是骇人的扭曲,他一边占着便宜还一边恶狠狠地吼她,说她日后要是再敢轻易放弃,丢下他一个人的话,要她好看!
他还说,她明云端这条命已经烙上明宣二字了,不给他生下十个八个的孩子,休想打发了他的救命之恩。
然后他又给那匹烈马取了名字,漫步。
云端此时不觉冷笑,究竟是漫步云端?还是漫步百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