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美酒佳肴,众人酒已至酣。
杨尚文带着几许醉意,扫视一周,举杯:“小王爷能亲自来访,青州荣盛之至!今日须得开怀畅饮!”说罢,先此一口饮尽,豪气丛生。等在席众人同样饮完,杨尚文一抚长须,声音宏朗说道:“晋王爷文韬武略,实乃当时英雄!老夫佩服已久!”说罢越显出笑容,“我青州杨家愿奉晋王为主,听从晋王统一调度。扫昏君,平天下,还百姓之安康!”
李宿盛闻言大喜,禁不住在脸上浮现出来,突然又记起临行前父亲的嘱咐,急忙收敛了喜色,说道:“岂敢!杨老将军德高望重,我父子等人对您无比崇敬……”
“小王爷不必推谦。晋王爷深孚众望,我青州杨家必定跟随。”一旁的杨镇衙站起来说道,一张国字脸仍旧紧绷着,语气却甚为恭敬。
“不不,老将军大将军都误会了,父亲从来未想过要杨将军一家屈尊纡贵,父亲他只是想把力量凝结起来,好早日让百姓解脱罢了。”李宿盛仍然坚持推辞。
“哈哈,小王爷,来,我们为两家能联合起来,共同诛杀无道昏君,来干一杯!”杨尚文打断了往来的客气。毕竟,晋王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杨家使者已立即前往金州。而李宿盛则在此养好伤后再做打算。
夜已经深了。李宿盛躺在偌大的床上,在一片洁白的柔软中懒懒的伸了下腰。李小王爷喝了些酒,脑袋有些头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有些兴奋,今日杨氏称臣,于自家真是如虎添翼,看来推翻汉王朝,统一天下的时间能缩短不少。而自己,平日里被上下宠着的小少爷,今日也完成了任务。终于能为父亲做些事了。李宿盛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忽的又想起了卞县所遇,脑中浮现出了叶朝身着白色长袍,腰悬玲珑玉佩的样子来。不自觉的脸红了,李宿盛为自己的偷窃行为又深深反省了一番。
第二天,李宿盛不听孙可的劝诫,坚持要坐着轿子到青州街市上查勘民情。
“真热闹啊,比金州都要好,是不是,孙可?”李宿盛右手掀帘,将头探出去看东张西望。
“少爷,这青州确实有股生气。”快步跟着的孙可答道。
街市上熙熙攘攘,虽称不得上繁荣,但一派平和气象。青州这些年虽然同样征兵不断,但青州人民甘愿追随杨家,同样,杨家也非常注意体恤百姓。
李宿盛暗暗感叹,相比其他战火熊熊的州县,青州果然安定,在此乱世,竟仍有块净土能让百姓安稳。杨家深得民心的说法果然是真的。又想到这样一支矫勇善战而又能安抚聚众的军队能归属父亲,李宿盛更加开心,端坐回轿子,露出了昨日隐藏的大大的笑脸。
几日后,李宿盛快马传去的信,送到了晋王府上。晋王李章柏看罢,垂手而立,向窗外看去,东面的天空甚为晴朗。晋王面上带笑,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卞县。
杨西翼也收到了青州的加密急件。
杨西翼看罢,皱起了眉,年轻的脸上线条更加硬朗。将信递给了沈封亮和叶朝。“我们从属了晋王。”
叶朝接过信来,细细研读。沈封亮在一旁懒洋洋的瞄着。
“祖父他们为何要归属晋王,而不站在与晋王同等的地位上?”在杨西翼看来,杨家虽尚未称王,但实力已不能小觑,何不与晋王并力推翻朝廷,如今反而要听他人调遣?因为归属了晋王,势必很多要事都要向晋王请示,不免限制了手脚。更糟的是,倘若晋王同样也是个鱼肉百姓之徒,那我杨家岂不是要陷于不忠不义之境?
“现在天下大乱,群雄角逐。晋王兵强地险,始终有自立取代汉朝之心。”叶朝继续一字一字的读信,头也未抬的说道。
沈封亮站直身子,若有所思的说:“不错,纵观天下,目前实力最强的的确是晋王李章柏,以目前趋势来看,最终得到天下的人或许真的可能是他。”他看了杨西翼一眼,接着说,“而我们则刚刚起步,打下的州县并不稳固,朝廷虎视西面,契丹伺机北面,梁道成又一直觊觎着我们的南面。”
杨西翼点点头,意识到杨家局势不容乐观:“啊没错,毕竟不如晋王势力。可是……”
沈封亮知道杨西翼要说什么,打断他说:“老爷子一向低调。可是为了保存实力?我们倘若大张旗鼓,定会引来更多的打击,不如悄悄壮大。况且,归属晋王,并不意味着军队指挥和州县地盘都归晋王所有。”说话时,沈封亮用右手食指在下巴上来回摩擦着。
“我们仍然可以扩张版图!”听到沈封亮的话语,叶朝放下书信,高兴地拍了下手。“而且我们会得到晋王的物资援助,对抵抗朝廷和反王们大大有利!”
杨西翼紧皱着的眉目展开了些,但仍旧显出担忧和困惑。
“不仅如此。我们成为了晋王的部下,朝廷和各路反王只会看到晋王的实力大增。”沈封亮不疾不徐,“到时候,有什么乱子,大家去找晋王好了。我杨家可是晋王的家臣。”
杨西翼面色终于有所缓和,闷闷的开口道:“不错,以青州现在的实力,推翻朝廷尚需要些时日,如果归属晋王,能让百姓快些得到解脱,倒也没什么不妥。”
沈封亮看着一向以百姓安定为目标的杨西翼,忍不住暗暗摇头。
“对了,这两日要赶紧清点布置,父亲要我们五日内返回青州。”杨西翼最后说道。
此时,青州杨家归属晋王的消息已传进汉军及各路反王的耳中。
汉朝宰相刘源愤怒的将战情报告摔在了桌子上。
“好你个晋王爷!”刘源现在恨不能将李章柏碎尸万段。明明自己差点就拉拢招安了杨家,没想到竟被李章柏这个老狐狸给收走了。李章柏明反时日已久,打着诛昏君清奸臣的名号,说什么要还百姓清平盛世!还不是要这天下改性李罢了!“你这个乱臣贼子!”
汉朝京都周围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