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岩遍体鳞伤,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彻心扉,眼见依依哭得十分伤心,有气无力地道:“你怎么回来了,快,快去医院,你的脸,咳咳,别耽搁了,快去!”
依依轻轻地摇头,垂着泪说:“我不走,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严岩心头一热,咳嗽了几声后又道:“快去……快去医院看看,别落下疤才好。”
依依两行清泪流得更急了,道:“前面你不是说过要我跟你的么,如果以后我脸上有道伤疤,变成丑八怪了,你还要我么?”
严岩心中忽生一股蜜意,吃力地移动手掌,握住依依的小手,暗提一口气,忍着痛微笑道:“依依是……是世上最美的姑娘,就算脸上有……有道疤,那也掩盖不住你的美丽呀……不过……你最好还是去医院……”
依依戚然摇头,不愿离去。
军长看着二人,道:“都这会了,你们还有兴致**!”
这时,那军官走到军长面前说了句什么,军长听后,神色一变,当即走到严岩二人跟前,俯视着依依一会,怒声道:“今晚的事全坏在你这婊子身上。”
依依虽听他骂得难听,却也不敢说什么,而严岩却怒上心来,躺在依依怀中,又强提一口气,道:“你怎么打我都没关系,我认栽了,但你不能羞辱她,他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一下语气竟顺畅了。
军长冷笑道:“你不认能行么,真有本事的话,别跟狗一样的躺在地上,站起来再打呀!”说着,他又看着依依,开口就骂:“婊子”。
严岩急怒交集,再次强提一口气,面有森寒之色,两眼直盯着这个军长,一字一字地吐出:“你——再——骂——”
军长一愣,随即眼望四周众人,反而笑出声来,道:“我告诉你,前面被你打断根根肋骨的那人是我的一个参谋,如今在送去医院的途中不救而亡,你杀人了,知道么?到时吃枪子少不了你的!”
依依身子一震,惊疑地望着这军长,不相信他说严岩杀人的话是真的。
那个被打断根根肋骨的平头可能会死掉,这已在严岩的预料之中,他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这时竟跟这军长杠上了,不肯示弱,忽然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提气笑道:“爷爷拜你老小子所赐,挨了枪子之后,冤魂不散,第一个就来找你,你当心点,别怪我没给你打预防针呀。”言罢,见这军长听了神色古怪起来,心中一得意,竟然哈哈笑了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只是他没笑几下,就又开始咳嗽起来。
军长脸色十分难看,忽然向严岩抬腿踹去,怒道:“找我……找我……”
依依伸手去拦,手上却被踢了一下。好在这时这军长觉得已经将这一伙人处罚的差不多了,还有这个场子也已经给自己砸了,恶气已出,况且眼前这个小子杀了人,早晚是个死,所以他随便踢了几脚,就停下了,眼看着进去砸场子的人都一批批地出来,他就吩咐那军官,叫众兵回去,最后又叮嘱那军官,叫他把地上躺着的这帮人全送到局里,不可轻饶。
吩咐完毕,军长正欲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沉着脸走回依依跟前,道:“我今晚酒喝多了,那时只不过抱了你一下……”说着又恶狠狠地瞪向严岩道:“……她一个做台的婊子,是来这种地方玩的人都可以抱,难道我就抱不得了?”
这时严岩跟依依已被分开,他被两兵分左右架起。
这军长的话刚说完,谁想严岩忽然两手一甩,竟挣脱两人,还能站住,口中喝道:“放开,我自己能走。”他也不理会那两兵的反应,当即缓步向依依走去。那两兵一怔,没去拦他。
那军长此刻正站在依依面前,严岩目光森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你再那样骂她,信不信我现在照样能杀了你。”
军长跟嗤之以鼻,见严岩一步步的迫近,他忽然将伸手将依依拦腰抱住,往自己的身上贴。
“啊……”惊叫起来,伸出两手奋力要推去,却哪里推得动。
偌大地停车场空地上,鸦雀无声,都望着军长、依依二人。依依自然是满面惊恐之色,而这军长却是两眼直盯着一步步走近的严岩,眼中带着些许挑衅之意。
严岩的呼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他本来身受重创,身子疼痛无力,但这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一股力气,忽然一个箭步纵上,在所有人的惊讶之中,骤然出手,形如鹰爪,啪地一声,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五指成爪竟然扣在了军长的喉结之上,随即用力。
那军官惊呼道:“保护军长,快保护军长!”
众兵顿时趋步而前,更有不少人竟然同时将手中枪支也托了起来,向着来岩瞄着。
严岩对周围的情形不闻不问,满面戾色,手上更加使力,那军长口中哦地一声,不由得白眼一翻,抱着依依的两手就松开了。
转眼之间,众兵又形成一个小的包围圈,将三人圈在圈中,他们都把枪口对住了严岩的脑门,。
依依被这军长放开后,见枪头都对准了严岩,又慌又骇。
“快放手!”众兵中,也不知道是谁叫了声。
“放开,不然开枪了!”又有一人喝道。
这时,圈外那被押着的混子们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严岩。在他们感觉,严岩这人平时看上去很随和、阳光,可想不到,他原来竟有这么的可怕、疯狂的一面。
严岩耳听得串串喝斥声,只是不理不睬,眼神凶鸷,嘴角却不知何时已带着一丝冷笑。
那军长被扣住喉结,直翻白眼,两手朝着严岩的手上乱掰乱分,却是徒劳无功。
军官有些慌了,忽然手中的手枪哗哗一声,击锤待发,指着严岩的头脑,喝道:“放手,我数到三,一……”
依依见严岩那不依不挠地神色,不待二字喊出来,就忙伸手去拉严岩那扼着军长的手臂。她满面忧色,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严岩停手。
严岩向她看了片刻,忽然手上一松,把军长放开了,顿时觉得身子一软,脱力之下,坐倒在地。
依依俯身在他的面前,声音哽咽了:“前面你说我是傻瓜,你怎么也这么傻,他要抱我就让他抱下,没事的!”
严岩喘息一会,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道:“不可以!”
“***,把枪给我,我毙他!”咳嗽一阵之后,军长回过劲来,怒极之下,劈手就将军官手中的手枪夺去,指向严岩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