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6 白发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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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荏苒,春去秋来,在世人的忙忙碌碌之中,不觉六年已过。收藏*~网

  白金派所处大山往南五里之地,有一个数百之户的大村庄,唤作石家村,村上有一大户人家,在当地一代名声也十分响亮,大有来头。追本溯源,这事要从晋未说起。

  晋未之时,刘宋之初,有一名叫石伟的人,武艺十分了得,曾跟刘宋开国皇帝刘裕东征西讨,杀敌无数,屡立战功。后刘裕称帝,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怪他以往杀戮过多,眼看大势已定,大富大贵就在眼前,可他竟忽然得了不治之症,日渐消瘦。武帝得知,十分着急,带着御医亲临,去探他的病情。怎奈带去的几个御医给他瞧了之后,都言其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武帝听言,难过不已。石伟自知大限将至,便请求武帝让其落叶归根,回到出生之地石家村。武帝只得答应,并御赐一块大匾,上有武帝亲笔“开国大将”四字。

  石伟回到石村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把御赐大匾挂在家中大堂正中,不久,便一命乌呼,死前自道:虽死犹荣。

  武帝得知他的死讯,扼腕长叹,念其昔日功劳,恩其子嗣,赐良田千倾,牛马数千。

  如今,石家村上这个大户人家掌家之人,正是那已殁功臣石伟之子,名叫石丰,曾因皇恩浩荡,故而在数十里甚于百里之地,石家门楣都是极具声望,石丰其人也倍受人尊重。

  石丰年少之时饱读孔孟之书,后又随父习武,曾跟着父亲参加过不少战役,是文武全才之人。其父死后不久,武帝曾想招他入宫为官,但又想到他正值家中三年守丧之期,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日后再作计议。不料,一年之后,武帝甍,便是当今天子文帝即了位。

  一日,文帝忽听人提起当年武帝曾想受官而用石丰来,便向臣下打探石丰之人,最后知道他是个能文能武的人,可大为国家所用,便着人赍旨来宣石丰。却不想,石丰却不愿为官,陈书文帝。文帝念其父石伟为本朝开国大将,功苦功高,也不怪他不遵之事,就此作罢。

  这便是石家村中,石丰家世的履历。

  仲夏之际,天空祝融高悬,将人间晒得如火炉子一般。

  这日,石丰庄上有一友人来访,与其谈把酒闲谈一番,不觉谈到国家政事,原来前不久本朝国储刚立,乃文帝的六岁长子刘劭。石丰得知,不知为何,脸色竟忽然一变,良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那友人走后,已是酉时,石丰心事重重,背负着双手来到后院,灯火之下,见自己的三个孩正尚入回房睡觉,正在纳凉,妻子宁氏在给他们讲牛朗织女的故事。

  石丰至今只娶一妻,已有二子一女,可喜的是,他的三个孩都生得十分好看。

  长子石天阳,今年八岁,生性敦厚老实。二子石天星,今年六岁,性格却与他其兄截然不同,是个极其机灵好动的孩子,有时又十分倔强,牛劲一上来,父母经常为之头疼不已。另外一女儿,名叫石天月,与其次子石天星乃同一天出生,兄妹二人是众所皆知的龙凤胎。石丰见妻子宁氏正在讲故事,三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去打搅,站在原处眼望着妻子孩子,原本凝着的眉头渐渐地展开了。

  待宋氏说完牛朗织女的故事,三个孩为牛郎织女的可怜遭遇一阵悲叹后,次子石天星又央请娘亲再讲一个。

  宁氏沉吟道:“再说一个?说什么故事好呢?”

  这时次子石天星往宁氏面前靠了靠,一踮脚尖,扭着**坐在娘亲的腿上,眨着两眼道:“娘快讲故事呀!”

  宁氏尚未答话,石天月见二哥坐在娘亲的腿上,说道:“我也要坐娘的腿上。”说着坐在娘亲的另一条腿上。

  老大石天阳说道:“你们两个都坐上去,也不怕娘累!”

  宁氏面带微笑看了长子一眼,分向腿上的两个孩子嗔笑道:“看你们哥哥多懂事,知道疼娘,就你们两个小家伙懂!”

  老二石天星抬头看着娘亲,说道:“等我像哥哥这般大的时候,我便不坐娘腿上了。”石天月听了也道:“等我也像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也就不坐了。”

  宁氏不禁失笑,笑对女儿道:“你呀,就知道学二哥,连说话也学!”

  石天月满面的委屈,眨着眼问道:“小的肯定跟大的学,难道要大的跟小的学么?”

  宁氏一愕,忍俊不禁。

  便在这时,石丰大笑着走了出来。

  石天阳与石天星一见到父亲,齐声道:“爹!”而石天月却从娘亲腿上下来,蹦蹦跳跳地朝父亲去,扯住他的衣袖,叫父亲抱。

  三个孩子之中,因为只有石月儿一个女儿,所以石丰对她更加宠爱,视为掌上明珠,当即满面笑意,便将女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老仆急急忙忙地奔进后院。

  石丰见状,道:“刘叔,何事这般匆忙?”

  那老仆脚尚未站稳,便道:“有一个女子躲在庄门前,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石丰夫妇听言,都吃了一惊。

  石丰看了妻子一眼,随即转头向老仆道:“走,出去看看!”

  眼见父亲走了,石星道:“娘,我也去看!”语着,拽开小小脚步就跑。

  宁氏正望着丈夫的背影,忽见次子说去便去,叫道:“星儿回去!”

  可石天星对母亲的话却听而不闻,飞快地跑出后院。

  宁氏叹道:“这孩子这么不听话!”向长子与女儿道:“你们两个要乖,在这儿等娘回来!知道么?”石天阳与石天月都点头答应。

  石丰跟那老仆走出庄院大门,借着提着的灯笼所发出昏暗的光线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正俯伏在地,只是面孔朝下,看不出面容年岁,身旁还有一柄剑。

  石丰眉头轻皱,俯下一探那人鼻息,尚有气息,说道:“刘叔,救人要紧,快将她扶入庄中!”

  刘叔应了一声,二人分左右去架起。

  这时,石星兴冲冲地奔出,其母宁也随后跟出。

  石丰又将那剑捡起,只觉沉重,并不在意,回头一见妻儿,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宁氏未答,石星忽然见到父亲手中那剑,道:“还有把剑,爹,给我瞧瞧。”说着伸手欲触。

  石丰道:“星儿,别乱动,这是人家的东西。”

  石星撇嘴道:“我只看看,又不会弄坏,打什么紧。”

  宁氏轻斥儿子道:“星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石星听了,低下头去。

  石丰也不理会儿子,忽然将手一抖,那剑出鞘,却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流水声一般,十分清脆,同时,一股寒意袭向众人。

  石天星不由得身子一哆嗦,道:“好冷呀!”

  石丰大奇,看时,只见剑身发乌,却泛着淡淡的碧芒,道:“好奇怪剑!”

  当下,将这名女子扶进去,安置在西厢房之内,然后刘叔去村口把大夫请来,为其诊治。那大夫瞧了之后,说道:“此人因受伤过重,性命危在旦夕,若说要医活她,说实话,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她这受的是内伤,可能还是创及到五脏六腑,眼下我开一方疗伤良药,希望可使她转危为安。”

  大夫走后,夫妻二人不知此女来历,满腹狐疑。不一会,刘叔端来药碗,给那女子喂下之后,夫妇二人携手回房去了。

  这时,一个小小黑影推开房门,不是别人,正是石星,他是来看看那把剑的。

  屋内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

  石天星正欲入室,却忽听到一声轻微异响,好像人声。他心中奇怪,难道那人醒了?小心翼翼地走进,摸着火折,点燃油灯,持灯一照,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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