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转醒,我有一丝恍惚。天光大亮,白纱的窗帘被高楼的风吹得啪啪作响。
这是哪里?我在干什么?
床上扔着凌乱的衣衫,转头看向身边,空无一人。我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却牵扯到自己酸涩的身体,昨天发生的一切突然跳到了眼前,雅乐已经离开了吗?
床头柜上有一个白色信封。我拿过拆开,掉出一张现金支票,整整三十万,签署的名字是我不认识的英文名。
信封里还有张纸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对不起,我走了。
字体苍劲有力,签名是:雅乐。
我蜷缩着抱住双腿,将额头抵上膝盖,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想到妈妈的病,想到刚刚失去的童贞,更幻想着雅乐留下支票时的表情,我捏着手中那张薄薄的支票,痛哭失声。
妈妈在施为的安排下,很快就住进了人民医院。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施为一起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听他讲着我听不懂的学术用语。施为一一向我解释,到最后他宽慰地告诉我,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认为我妈妈的病完全能治好。
我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看着妈妈做完一项项检查,看着血浆一点点注入妈妈的体内,看着她渐渐有了血色的脸庞,我义无反顾地将支票换成现金,交到医院。
施为自妈妈入院后便经常过来,查探治疗的进展,关心我们的生活。我明白他的意思,妈妈也曾示意我考虑。
不能否认,施为条件确实很好,从个头长相来看,也算是个清爽型帅哥;从家境工作来看,已是富裕安康。
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有这样人品好、脾气好的人看上我,我就该偷笑了。
可是我乐不起来,因为他不是雅乐。
我从没想过,雅乐在我心里到底占了多少分量,他的离开让我至今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将这归结为“**综合症”,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跟施为接触得越久,我就越习惯将他和雅乐作比较,他的身材没有雅乐好,声音没有雅乐的性感,穿衣品味没有雅乐的高贵,施为身上总有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而雅乐身上就只有清新的青草香。
所以我的最终结论是,我跟施为这辈子只能做朋友了。
这天傍晚,施为像往常一样来看我们,嘘寒问暖,让我觉得内疚。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吗?”
我搀着妈妈在院子里散步,施为避开妈妈悄悄问我。
我摇头,住了也大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找到配对的骨髓,所以骨髓移植的手术迟迟不能进行。
施为看了一眼坐在树下的妈妈,“那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妈妈正向我们点头微笑,见我看她便招手唤我们过去。
“小施啊,下了班你都喜欢做什么呢?”
我看她一眼,不知道她问这样的问题干吗。
施为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她:“我喜欢看电影,游泳。”
“我们家小喻也喜欢看电影,不如你们约了一起去吧。”
“妈。”我尴尬地看了一眼施为,完全没料到妈妈会这么说。
施为向妈妈笑笑,点头道:“有了伯母的允许,我求之不得呢。”
直到送施为离开,我都不敢正眼看他,总觉得尴尬万分。他倒是坦然得很,在医院门口拍拍我的肩,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改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我送走了施为往回走,刚踏入病房走廊,就看到护士小张站在病房门口焦急地张望着。见到我,她立刻迎上来急促地说:“你妈妈刚刚突然昏厥,医生正在抢救,你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