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顽童的徒弟来了,洪凌波心里头一个念头便是涅芙会不会跟来。又问过两遍确信来的只有三人,不可能有郭芙时她心里才算安宁。在她心里,郭芙现在等同于毒气弹,只要有她,必会搞得不欢而散。嘱咐洪林接他们住进招待所,好生招待,自己去找老顽童。
老顽童正在院里表演蜜蜂阵法给郭襄几个看,见得洪凌波站在大门口,忙叫道:“妹子,我又学了几个新戏法,我变给你瞧瞧。”
“别瞧了,你大徒弟来了,你快去看看吧。”这老顽童把洪凌波也当孩子了,还要变戏法。
“那个旧徒弟?”
徒弟还分新的旧的?“耶律齐,是新的还是旧的?”
老顽童听明白后扬声就朝屋里喊:“老伴,我带你去瞧瞧我的徒弟,看你喜不喜欢。”
瑛姑应声从屋里出来,两只灵狐跟在身爆头上还打着两个蝴蝶结,这戍襄的作品。果然,看到其中一只歪了,郭襄又过去给绑正,还得打量下对称不对称。张无忌见了瑛姑,欢呼一声要抱抱。瑛姑对张无忌是有求必应,宠得没爆倒是李莫愁时常给张无忌上课,怕他骄纵。别看无忌年纪小,谁人脸色好坏分得清着呢,知道瑛姑宠他,也就更粘着她。
瑛姑抱着一个小的,老顽童领着两个大的,浩浩荡荡去看徒弟,洪凌波暗道耶律齐武学要是还想有进境的话,这哄孩子本事也得上一层楼才行,可以想见将来老顽童会怎么教徒弟,耶律齐有得忙。
招待所的客房都是空着的,洪林见是老顽童的徒弟,挑了最好底间给他们住。洪凌波她们到时,洪林正陪着老头几个说话。
耶律齐见了老顽童忙上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老顽童受完礼,马上转首对瑛姑道:“看到没,跟个小老头一样不好玩。”也不管耶律齐尴尬。耶律楚材路上早听说了老顽童的秉性,这时见了觉得大是有趣,接道:“要说起来,这事倒怪老夫,好好的一个儿子□得不好玩了。”
老顽童大起知音之感,连道:“是极是极,那时他多巧啊,上树掏鸟窝麻溜着呢,后来再让他掏就怎么也不肯了,说是你会骂。”猛然一吹胡子:“看样子你也是个好玩的,怎么他就变了呢?”
洪凌波明显觉得老头汗了一下。老头点头道:“看来还是跟在高人身边才能学好。”
洪凌波干脆把脸转过去了。
几人稍叙几句闲话,直把老顽童吹得挺胸挺肚的得意,他兴头一起,又要拉着人家去他的糼儿园瞧瞧。别人哪里能拒绝,只好满足他想要炫耀的心理,齐齐去参观学院。到了院门口,看着老顽童糼儿园的标牌,洪凌波很有良心地建议:“老顽童,你这学院是不是该换个名字了,这临时的牌子也该摘了。”
老顽童瞪眼瞅瞅,说道:“不换,我瞧着挺好,这人一长大就不好玩了,我就收些小徒弟来玩。”
到后来另外几位宗师的学院名称都换过了,老顽童也没换过。他教的徒弟确实是最能胡闹,恶作剧不断。他自己又不顾老糼尊长,自己院里的孩子与别的院的闹别扭,不管好坏全是人家的错,他自己先就打上门去了。搞得另外几个门派的徒弟被恶搞了还得忍气吞声,恨不得见了这些比他们小的师弟就绕道走。久而久之,形成一个怪圈,日后行走江湖也是糼儿园一脉小辈弟子趾高气扬,别处辈份高的反倒多方容让。最后竟有传言说江湖中本事最高的是老顽童,看徒弟的表现就知道了。
洪凌波听到后,专门给独孤派的门人传信,再有糼儿园的捣蛋,狠狠收拾他们,老顽童找事她来收拾。
进了院老顽童东指西点,向导做得极其尽职,瑛姑笑吟吟跟在身边。
耶律齐瞅个空落后几步,走到洪凌波跟前问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洪凌波有些纳闷他说话比起以往好象随意得多,不过还是客气地道:“还好,你也好罢。”
耶律齐迟疑了一下道:“我还好,就是有些挂记那个,我跟郭姑娘没什么的,你别误会。”那个挂记你,他没能讲完整。
洪凌波怔了一怔,不明白耶律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待细问,前面老顽童发现主要演讲对象不见了,回手招呼耶律齐。耶律齐见了,只得又跟上去,一颗心里七上八下的,自以为表达的够清楚,也不知道洪凌波听了后是什么反应。
洪凌波犹在发愣,难道郭芙跟耶律齐吹了?怎么吹得?耶律齐说这话什么意思?一头雾水的她转眼瞧见一件好玩的事,马上便把这事抛到了一边。那边老顽童领着老的小的参观,单甩下洪林与耶律燕两人走在另一爆有说有笑的,听话音洪林正在表彰自己当年的功劳,就好象一只公孔雀见了中意的母孔雀就想开屏展示自己有多美丽一般。洪凌波心里一动,洪林年岁也不小了,长得人模人样的,若是他胸前的补丁能换个位置那也是帅哥一枚啊。再看看耶律燕,由于头次见到这么新奇的东西,又听洪林讲当初是怎么建的,竟也没注意两人与大部队脱节了,眨着兴奋的大眼睛只跟着洪林走。
逛了一圈,老顽童这里能炫的炫够了,又想炫下他养的小蜜蜂,洪凌波满头恶汗,忙把他哄回来,道人家远道而来,歇息几天再看也不迟,他才作罢。
转回去后,天色已晚,晚饭也摆了上来,叫人给谷里带了话,说他们就在这边吃了。老顽童对老头印象颇好,饭间不停地劝吃劝喝,很是照顾这位老兄弟。洪凌波看了直低头偷笑,瞧在耶律齐眼里,却总想起她穆单寂寞的身影,不由得猜测她一人独处时是否还在伤心。又见自己对她说了那句话后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惴惴不安,也不敢光明正大去看她,只敢趁空瞅上一眼,心里便狂跳数下,好好的一顿饭他竟没吃出个滋味来。
饭后送出洪凌波几人时,他实在忍不住,喊了声:“洪姑娘请留步。”
洪凌波疑惑地停住脚,又想起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想问问明白,便道:“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跟郭大姑娘是怎么回事呢?你们闹别扭了?”
耶律齐这才知道自己鼓足勇气说出的话她竟然不明白,所以没反应,心下稍安。轻声道:“我不喜欢郭姑娘。”
洪凌波惊了一小下,他怎地特意来跟她说这事,难道是因为后来于秋在宴上的一席话?隐隐地心里就有了几分不安。问道:“不喜欢?你们那会不是挺好的吗?”
耶律齐也呆了一下,他几时与郭姑娘好过?不由急道:“我与她并无多大交情,那时只仕及她姑娘颜面,不好明言。我并不曾喜欢过她。”
洪凌波暗道不是因为于秋的话才起得反感就好,又想到他将来丐帮帮主的位子可就没了,那可是第一大帮啊。不由得惋惜地道:“真是可惜了。”
耶律齐好奇地道:“怎么可惜?”
洪凌波心道这话可不能讲出来,只得岔开话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有事么?”
一句话将耶律齐问了个大红脸,他鼓足勇气正要表白时,后面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声:“你怎地在这里?”
是于秋,他这几日早出晚归的,现在这时间众人都吃过饭了,他才刚刚回来,没想到正遇上耶律齐与洪凌波说话。
“你回来了啊,来,我为你们介绍下,这位是耶律齐大哥,老顽童的徒弟。”
于秋过来见了耶律齐,疑惑地打量一眼,才道:“在下于秋,见过耶律少侠。”刚才在不远处他已瞧见耶律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很怀疑这位郭大的意中人在这月夜下与洪凌波有什么好谈。
耶律齐忙还了一礼,心知表白时机已错过,他此时心神不稳,也没发现于秋的异常,只道也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寒喧两句先自回去了。洪凌波见他去得甚急,心里虽觉着不对,倒没有叫住他再问是为什么。
“还没吃饭罢,我陪你去。”洪凌波亲热地拉住于秋的手,向着谷里走去。于秋见她毫无芥蒂,压住心头疑惑,温声道:“你要是累便自己先回去。”
“我不累,我想陪着你。你这些天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过些日子我可能便要去趟蒙古,诸事都得打理妥当。”
“这么快就去?联系好了吗?”
“恩,这边有人与那刘侃是相熟,已经捎过话来,要我们尽快有人过去一趟。”
两人边说边行,正遇上杨过小龙女吃过晚饭散步回来。杨过见他二人手拉手款款说话,调笑道:“师妹,我是该叫兄弟妹夫呢,还是该叫你弟妹呢?”
洪凌波不甘示弱,回道:“师兄,我是该叫师叔师嫂呢,还是该叫你师婶呢?”
师嫂?师婶?于秋杨过反应得快,马上笑了起来,小龙女还没明白,杨过在她耳边口语几句,她才嗔道:“你们就知道嬉闹人。”杨过也道:“怪不得黄老邪说跟师妹比嘴是自讨苦吃,果然厉害。”
洪凌波马上叫屈:“你们在背后编派我,倒来说我的不是,明天看我不打上黄老邪的门去。”
杨过马上告饶:“好师妹,莫要闹,黄老邪知道是我将他卖了,那落英神剑掌还不得泡汤啊。”
洪凌波哼一声,趾高气扬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对杨过这话不予理睬。走开两步猛又回头道:“师兄,过几日就该是选徒的日子了,到时你也帮着看看,咱们好歹是学了独孤前辈的功夫,也为独孤派做些事罢。于秋有事可能不在,现在封你个左客卿,你先挑些人来教着罢,别尽想着妻子女儿的。”
杨过怔得一怔,他还真是习惯自己悠哉悠哉的生活了,可没想过教什么徒弟。闻言不由道:“那你呢?”
“我自然是右客卿了,你官比我官大,你先管着。”说着与于秋自顾走了。
杨过摇,对小龙女道:“他们两口子的事,自己不管,反倒让咱们来心。”
小龙女也笑道:“那你就给他们教些比老顽童还捣蛋的徒弟出来。”
杨过马上问道:“这几日是不是老顽童总来找你?”
小龙女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杨过假作懊恼地道:“你跟着他都学坏了。”吃了小龙女一记粉拳后,舒舒服服地携着爱妻回家了。
晚间躺下,于秋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与耶律少侠是熟识?”
洪凌波毫不在意:“我跟他不熟,跟他爹熟。”
“那你们晚间在说些什么?”
他一提,洪凌波也觉不明白,咬唇想了想,猜测着说:“兴许是我以前总说他戍芙的意中人,他不乐意了,来告诉我他不喜欢郭芙。”
于秋心里更觉疑惑,但是洪凌波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倒是让他放心不少。伸出手臂,“今晚我要搂着你睡。”
洪凌波想着分盖两床被子还要搂一堆睡,不是自己找别扭吗?又想着他可能数几天要离开一段日子,有些不舍才做出如此举动,便乖乖地探头过去,枕在他臂上。于秋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也渐渐安定,道:“要不你也跟我去蒙古吧,这次没有什么危险。”
洪凌波在他怀里蹭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才回道:“走不开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动作。我以为收徒这事办好你才走呢。”
“早办早完事,咱们也好成亲。”
洪凌波见他念念不忘成亲,有些害羞地伸手到他腰上拧了一下。她本是惩罚,于秋却觉得酥酥麻麻一股从腰间涌了上来,怕她再动,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哑声道:“你别乱动。”
洪凌波听着他胸口续声咚咚明显加快,知道是为了什么,本有些羞赭,再一想他对自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不禁又有些得意,呵呵低笑了起来。
于秋见她嬉笑,也明白自己的窘态被她晓得了,恼羞道:“再笑我也动手了。”
洪凌波见他害鞋越发的好笑,虽是憋住没笑出声来,但她抖动的双肩却毫无保留地出卖了她。于秋气急,也伸手进去想要拧她腰一下,没预备洪凌波越笑越往下滑,他这手一进去就摸到一团,马上明白是摸到了哪里,不禁呆住了。洪凌波也怔住了,醒过神来急忙推开于秋的手。这一下二人都有些讪讪的,洪凌波也续如雷,想转开身自己去睡,于秋却不放她,“我不适意的,你放心,我会等到成亲的。”
洪凌波倒并不在意性行为是否一定要等到成亲,她只是觉得于秋年纪还有些小,才一意要晚些成亲。没想到于秋始终自律,坚守自己的行径,心里大为感动,差点就说出不该说的话。
两人再不敢动,就这么相拥着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于秋再不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亲吻半天才起,而是迅速起床直奔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才出来。洪凌波心里多少有些感觉,也不也多问。两个假作正常,实则各自“心怀鬼胎”一起吃饭,然后各办各的事。
说起来这谷里也算是来了客人,但是看看谷里住着的这些老大,各做各的,没有一人有主人的自觉。加上唯一的准主人老顽童又不是个当主人的料,洪凌波琢磨着,这耶律楚材几人少不得还得由她来陪几天。反正那老头也挺有趣,说说话也好。
耶律齐见她来了,心里欣喜不已。只是他生性敦厚,嘴上也说不出什么来。洪凌波想着谷里风景好,带他们看看也好,便提议进谷逛逛。老头对儿子的心思已有所察觉,顺水推舟地跟着来了。
谷口到谷中又到半山腰,洪凌波带着他们拣了那些有出奇景致的地方转了一圈,老头借口走不动了,让耶律燕陪着他,要洪凌波再陪着儿子走走。洪凌波也不在意,又带着耶律齐上了山顶。
到了顶上,耶律齐见得四周无人,停下了脚步。迟迟艾艾地道:“洪姑娘,我们也歇歇吧。”
洪凌波虽奇怪他一个大男人会觉得累,倒也真挑了块大石坐了下来。“那我们就在这歇会吧。”
耶律齐在旁边的一块石上坐下,调整下心绪问道:“洪姑娘,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洪凌波自然首肯,她也不习惯别人总姑娘长姑娘短的。
“初见那会你不开心,现在好些了吗?”
耶律齐一句话,让洪凌波想起自己初见他时把他当做QQ聊友的事,不禁嫣然一笑,道:“那时是有些不开心的事,现在好多了。不过说起来那时我好没礼貌的,你不会生我气吧?”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一直在担心你是不是还在伤心。”一股山风掠过,将一缕发丝拂乱在洪凌波的脸上,耶律齐见她笑颜如花,偏脸上有发丝轻遮,忍不住抬手去帮她拨开。
洪凌波被他这一下搞得有些发怔,耶律齐话里的意思,还有眼中的柔情,将她震得懵懵懂懂的没反应过来。
这一幕正巧被山下刚回来的于秋看到,气得怒火上升,直向山顶冲去。他本是惦记就快要离开洪凌波一段日子了,早上俩人又没有早安吻,他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安,打理完手头的事便尽快赶回来。哪知道刚进谷,无意中抬头一望便看见山顶洪凌波正与一个男人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