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我一晚上没怎么睡,拿出记事本,第一页那大大的数字太过刺眼,三万!这个数字写在第一页就是来提醒自己。这是欠下的学费,大学四年的学费,家中没有支付一分钱,确切的说支付不起,上大学我勤功俭学勉强维持了生活,可是欠下的学费我却无能为力。父母虽然都是文化人出身,家祖算是德高望重,涵养颇高。却因为经济来源微薄,不得已。
我想尽快还清学费,尽快把那张文凭给父亲看,必竟父亲的时日不多了!
父亲得了癌症,晚期!这是两年前的事,而当我们知道这事时,父亲却已经瞒了我们一年之久。父亲本就是个严肃的人,很少笑!却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
一次经过厨房的父亲看到母亲切着大片大片的姜,走到母亲面前。面无表情道“肖晓不喜欢吃!”
我躲在门外,吃惊的看着父亲抢过母亲手中的刀,把生姜全捞进垃圾筒。他是第一次这么叫我的名字,也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喜欢吃生姜的人!
“你去休息吧,别在强忍着!”母亲和我的表情一样,多少年来,父亲不曾对过母亲笑,就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母亲眼里已经再也装下更多的泪,不单单是感动更多的是欣慰,这么多年母亲强颜欢笑默默的努力,只盼个父亲能把她当作是他的妻子,他能认可她,接纳她!
总算没白费了,虽然很多次被父亲冷眼冷语心而屡屡要放弃时,母亲的那份爱却至始至终战胜了一切!
那天晚上,他一男的惹哭了两个女的。
也是因为那次的晚餐,我吃出了家的味道。
记得打雷的那晚,父亲从房里出来突然咳出一滩血,当时我就懵了,母亲大叫救命,我却傻傻在站在一角,盯着倒在地上的父亲,嘴巴一张一合,手颤颤巍巍的向我伸来。
我后退了一步,怕……我在怕父亲!
要是那天我抱住父亲,把耳贴紧父亲的嘴,我就能听到父亲说的话了,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至那次发病后,再也没说过话。
我跪在他面前无论怎么求他,如何摇晃他的身子,他只是用空洞眼眸看着我,如看一个陌生人。
我躲进了被窝,把头裹得严严实实。我习惯了这样,没有任何光线晃着眼,没有任何东西会污染我的眼睛,黑暗里,就不容易看见眼泪。
第二天,三人破天荒的准时起床了,
“崭新的生活从今天起运行了,我有目标前进了!”陶玲使劲的仰天大喊。
“哥们儿,带着大姐一起奔前程,相信大姐我的实力是等同于你陶玲而存在的。”韩雷一身清爽运动服,把手搭在陶玲肩上,一起向天空深处望。
“打住,我肖晓还没奔你们只有坠地的份儿。为确保你们人生安全以及你们身上无可估量的能源下,我决定了!”正在刷牙的我唾沫星子满天飞。
“你决定什么了?”两只受受的问。
“我决定把这牙先刷了!”
“你也太小看我韩雷了啊混蛋!”
“就不能积点口德啊混蛋!”
“先给你自己积点口德啊混蛋”
“你也说了混蛋啊混蛋!”……
出门前陶玲把祥细地址以及进行分站汇报的双重监视下,我终于到了那家公司门口。
“喂,是李祥经理吗?”此时我正站在一栋精美的别墅面前,总结多次面试来的经验,这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高级的办公楼。
电话打通我就后悔,那个叫李祥的人刚好从楼房里出来,看到我却面无表情,与那次撞面简直判若两人。
跟着进去的我心里渗的慌,心里再次提醒自己该溜的时候一定得溜得彻底,不然就等着入虎口。但看到里面的景象我暗自松了口气儿,公司里的成员挺多的,并且不管电话还是手头上的资料都多不胜数,忙碌的他们却让我好生羡慕。
李祥把我带进会议室里,直接开门见那啥。
“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毛司提供个人贷款,持有效证件,比如身份证,户口本。本公司接纳担承一定压力的人。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具体谈谈!”李祥把眼投向我,我已经被吓瞢了。敢情是高利贷款的!
“我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我站起身按住的手准备离去。
“那好,我毛司里提供的条件也只是满足于缺钱的人。让肖多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李祥很伸士的替我打开了门。我逃也似的窜了出来……
可“贷款”两字儿却深深的络在我心里,很冰凉却又让我心头一热。
脑袋里装了什么我完全没有支配,机械的走在路上,一声车鸣我才恍惚,司机劈头盖耳的大骂。
本身我已意识到自己已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是种,越是往里钻陷得也就越深,但人就是抗拒不了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更具备普通人的和想法。
手机的振动把我拉回了现实,也让我明白了我所处的现状,我来这个城市两个多月了,一直在找工作。中午啃着干面包顶着寒风雪雨冒着随时任人宰割的危险心脏经历兴奋、激动、失落、战败的起伏情绪,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而我每天如此反复,却一无所获。囊中羞涩,为着一块钱硬币而翘开下水盖把手伸进污水中捞起来的却是污浊的泥巴。
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安,一直感到身心疲惫。是因为钱!
拜它所赐,我的大学惨淡,甚至连场恋爱也没谈过。父亲化疗被终止而躺在家里折磨人,自我价值停留在茫然阶段。而我的理想、目标全是因它而被迫中途夭折。
电话那头传来陶玲的声音,我深知了这个问题,更多的却是愤恨。当陶玲再次把回家的路线祥细的告诉了我外加几条短信,我把自己的定位完全降在幼儿初学走路阶段。
第一次我压制不住的火气朝着电话那头吼了声。
“陶玲,我想改变自己,所以……这次让我自己找回回家的路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又或许是感到无法接受这样的我。但是,我很激动,甚至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
“好吧……”两字儿却听出了陶玲的口气,很平静却无法制止住心头的激流。
把陶玲的短信删了,一路我问着司机,虽然走了弯路,但我终究到了小区门口,这时天已经黑了。抬起脚,穿过一道又一道,却发现每栋房子惊人的相似。赶在兴奋劲上我又多走了几道,果然还是没有认出自己所住的那栋楼。
我心慌了,黑的夜,总是让人很压仰因为我怕黑。
掏出手机那一刻意味着我放弃了。
“你在哪里?我出来接你!”才刚拨通陶玲早有预料平静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笨肖晓,去找个路牌或问两边开店的人告诉我是在哪条路上。”陶玲恢复了平常的口气。
“我已经在小区里了,是在12栋C单元这里。”我边仰着头边念道。
突然间电话那头不说话了,一片死寂。这现象可不好,我着急!
良久,陶玲才说了句“你已经在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