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们面前已经抬不起头。第一次抬不起头是的告诉陶玲我要改变自己,自己找回回家的路!在第一次的前提下我二次抬不起头是我在自家门口迷路。
她们像是点了笑,足足笑了三小时。三小时后才问我面试得如何?
“我被聘上了!”说实话我答得很没底气,却让她们误以为是憋屈后的表现。
“好兆头,应该庆祝!”陶玲见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大笑,直到眼泪流出来。
韩雷没被聘上,心高气傲的她一回来就大大的数落着那家公司,本在气头上经我这一出坏心情全飞了。
我低下头默默的进了房间,我想我疯狂了!接下来我该如何来圆这个谎!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把自己屈在一角努力让自己镇定。
后果我想了,最遭的后果我也想了,22年平淡的生活让我最尖锐的棱角也被磨去,我无法再忍受自己如此平淡的活着,大风大雨我没经历过。我需要去试一试,试一次就够了!赌上自己的一生,赔上自己的幸福,我也心甘情愿。我第一次这么热血沸腾。
突然响起了一阵旋律,我恍神,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的心猛的被敲了一记!
“喂!妈……”我快速的按下接听键。
那头却传来鼻酸声儿
“妈,到底怎么了?”不好的预感,是的,这是我第一反应,事实上这种微妙的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就如一根无形的绳子这头栓着你那头栓着与你密切相关的人。
而预感是从这一群与你息息相关的人当中产生出来的。
我的手在,那种头皮发胀了所有神经让我不由得渗出汗。
“你爸……发病了!”妈哽咽了,捂着嘴在哭,暗哑的声音却听出了她的痛苦、她的害怕、她的绝望。
手机掉在地板上,清脆的一声。如玻璃突然裂开一条逢缓缓的延伸,直到碰的一声碎了!
我抱住头,再次埋进了臂弯里,怕黑却总是在黑暗里脆弱的低头。
当拿起电话,我下了决心。
“李经理,我们谈谈……”这回我打出租车到达了他毛司。
“这是你要的钱,希望肖能尽快解决问题!”说完,李祥把一个信封丢在我面前。脸上浮出了笑,我木讷的接过,看到他打心底恶心。不愿再看到这张脸我收起信封调头就住
“肖,可别忘了你签下的欠条与合同!”心微微一震,步子不由得放慢了。我低下头把手伸进包里,原来从接过这个信封到现在我的手一直在抖。
直奔银行,我的理智全没了,唯一的盼头就是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把这三万作为医疗费寄过去,希望父亲还能看见我,哪怕还是那个空洞的眸陌生的看着我。没有多一分的思考,填好单,把信封也递了进去。
看着一惯不紧不慢的工作宅我心急如焚。
“麻烦您快点好吗?家里等着这笔钱用!”这句话轻易的出我的脆弱,唇在抖,连牙齿也在抖。工作者先是惊愕或许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事情的紧迫性便加快了速度。
“妈,我问过人了,大概两小时就能到账,您先跟医生说,让他们先抢救!我这就回来。!”一定要等着……我默默的念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念。
赶到医院,我满病房的在找父亲。
我像个疯子,更像个恋父的孩子。奔跑中的我摔了几个跟头,我爬起再跑,可看到凄凄的走廊那头有个佝偻的影子跟着医生护士推的病床慢慢向我移来时我站住了脚。泣声肝肠寸断,腿突然软了下去整个人像抽走了灵魂只剩下皮囊。
病躺着人,全身被白布盖着,隔着一层白布看不清面容。
病床在我面前停下了,那位痛声疾首的是母亲。
“混蛋……”真是个老混蛋,我站起身。掀开了白布!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涌上心头的是那份绞痛。
“打算把我养大了,你就算了事了吗混蛋!丢下我和妈,你到底有多自私啊混蛋……”妈抱住了我,抱住了我的那颗被扎得千疮百孔快要停止呼吸的心!
父亲去逝了,那三万块拿出来办了丧事,从心底我恨这个男人,没有参加他的丧礼就回到A市。
回A市的前一晚,母亲说“肖晓,你爸是个好人,妈没有白跟他!”母亲说得异常坚定。
我不知道母亲认定父亲什么?好人?太含糊了……
父亲一生不求功利也不曾因为他是一个大学生而特殊对待,在乡里中学当老师,母亲是幼师。父亲不喜欢母亲,一直都是!甚至连我也讨厌。但是他很注重文化教育,从小就对我学习很严格。
在我印象中父亲和母亲只吵过一次架,吵得很凶,那年我八岁,他们吵,我哭!父亲把手举在头顶,我挡在母亲前面,他骂道“小野种,滚开……”我抱住了母亲,父亲单手就拎悬了我,随后像扔垃圾似的把我丢了出去。
母亲哭着跪在父亲面前,求他别伤害孩子。那时的我只知道野种是没人要的小孩。站起身的我对着父亲吼了一句“我不是小野种,我有妈妈。”这句话彻底激怒a了父亲。
我挨了一次最深最痛的打,母亲哭得像泪人。从那后,我没有一次叫过他一声爸!至他离我们而去也没喊过!
母亲说“你爸,临终前说话了!”
“说了什么?”
“他说,很希望肖晓喊他一声爸!”母亲再次泪声俱下。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前的紫风铃被风拽起,风虽然看不到却能借助很多东西让人们去感受,风铃却要借助风把自己摇响,这就是风铃的宿命。母亲看出来了我的心思。
“不是你爸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当初嫁给他之前就先有了你……可是你爸却还是收留了我们母女俩,日子清贫但是妈已经很满足!”母亲提及往事,这个往事连我也不知道,母亲痛心疾首,捶胸而泣……
父亲没打过我,从不过问我的身体状况,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把学校里一天所学到的东西都得向他汇报一声。和父亲的交流,淡话就仅仅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汇报完后,要等到父亲点过头,我才可以干别的事。
我早就应该要猜到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果在很小的时候我猜到这个事实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父亲不喜欢我,我一直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拼命的努力,哪怕只得到父亲一个赞许的眼神,我也会拼了命的去做好每件事。可是,父亲终究没有对我笑过一次,长大后那种转为恨,恨他不配做这个父亲,不管是以丈夫的身份还是父亲的身份,他都不够格。恨他到咬牙切齿,恨他早点得到报应。
而这天真的来了,我却提不起任何恨,落在心里的是痛,是对他的撒手人寰的愤怒以及他那少得屈指可数的关心对我的折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没要他一分钱,后来他犯病了,有天父亲的嘴巴张了张,母亲跟着他的口形知道了他说的话,就是他想要在他还没走之前能看到我那张本科文凭。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看着远处被风吹起的落叶,目光有些呆滞。
母亲哽咽抽泣因我提到的问题而停止了一会儿,我是背对着母亲,因为这样就看不到母亲哭得有多伤心。却能让我自己的思绪更清楚一点。
母亲许久都未说话,或者不知如何开口。泣声没有了,只有风铃声。
“你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我听出了母亲不愿提起这个人的口气,也听出了母亲对他的怨恨。
亲生父亲在我的概念里只是个影子,伴着抛弃我和母亲而对这个影子产生了恨意而已。
而这一天我决定了将两个男人彻底成为我心里埋藏记忆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