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抱着徐香菱朝着木屋跑去,看着徐香菱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易安脸上满是担忧、着急的神色,先前面对仙鹤宫两人时的冷静已经不在,而徐香菱此时已经渐渐陷入昏迷。
徐香菱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少年,迷迷糊糊中彷佛看到了当年的他。
他当年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对于他而言,自己可能只是个过客,不过自己却记挂了一生,只不过看来时间要到了,徐香菱心中如此想到。
看着易安的脸庞彷佛就如当年的他一般,两人的身影慢慢重合,徐香菱艰难地抬起了手,放在了易安的肩上,让他更轻松一些。
易安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看向了徐香菱,女子口中流出的鲜血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染红,而易安看着徐香菱缓缓闭上的眼睛,着急地说道:“香菱姐,醒醒,别睡过去啊。”
徐香菱听见易安的呼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易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易安着急的样子,嘴唇闭合,彷佛在说着点什么。
“一定是叫自己不要睡过去吧,真是傻小子。”徐香菱不禁想到,这一幕彷佛十年前一般,“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能再多活这十年。”
徐香菱心中痴痴地想到。
而木屋出现在易安眼前,易安没有丝毫犹豫,心中默念了一声“徐叔,对不住了,紧急时刻”,一脚便踹开了木屋的门。
“易安,这扇门怎么样?”
“有什么特别的?”
“这门可是我心血之作,先不说材质,当说木门上的花纹,便是上古祈福的‘三福临门’花纹,这‘三幅临门’可有讲究了。这一勾一划都不能乱来,上边这一勾,称为勾福,寓意福气临门,下方这一勾被称为迎福,福临门而迎之……”
想起这些,以及先前易安在门上留下的脚印,在心中默哀了一下,便将徐香菱抱进屋中,屋中不大,只有三个房间,易安将徐香菱放在其房间中的木**上,鲜血从空中流出,顺着脖间流下,易安顿时乱了方寸,不断用手抹去徐香菱脖间的鲜血,不一会,易安的双手也被染红。
“药,药,药。”易安突然想起徐叔所配置的药,来到放药瓶处,一堆堆药名出现在眼前。
“外伤……不是,金创……不是,凝神……不是,解毒……内伤,内伤,在哪里?”翻过所有药瓶,心里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加重了。
突然,门开了,徐苏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徐苏,易安不禁松了一口气,说道:“徐叔,香菱姐她受了重伤。”
听见易安的话,徐苏眉头一皱,没有多说什么,和易安一起来到徐香菱身前。
在徐苏走近后易安才发现徐苏身上有些灰尘,像是才与人对拼,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因此易安只是将疑问埋在心中,想着以后再问。
“徐叔,怎么样?”易安着急地问道。
看到徐香菱,徐苏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悲伤,对身后的易安说道:“易安,木屋后有个山洞,洞中有一颗金莲,应该有用。”
“我这就去取。”听见徐苏的话语,易安立马说道,没有丝毫犹豫便走出了木屋,向着木屋后的山洞赶去。
“记得轻推石块。”徐苏的声音传来。
“什么轻推石块?”易安听到后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到,不过脚步没停,将其记在心中,继续往石洞赶去。
而易安才走出木屋,徐苏慢慢扶起自己的妹妹,手掌置于徐香菱身后,一道气息从手掌慢慢传出,进入到徐香菱体内,而徐香菱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易……安……呢?哥!”徐香菱缓缓说道,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说话显得极为困难,想来体内受伤应该不轻。
尽管徐香菱声音间断,弱不可闻,但是徐苏还是听清了,对她说道:“我让他去山洞了。”
“山洞……咳咳……那就安全多了。仙鹤宫的人已经来了。”徐香菱想了想,然后说道。
“是吗?”徐苏说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最后,徐香菱的咳嗽声将沉默打破,然后说道:“哥,不必费劲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苏眼中的悲伤再也无法隐藏,口中说道:“不会的,有我在,没事的。”
不过此刻徐香菱脸色反而比先前好了许多,眼里也多了一抹神采,然后缓缓说道:“哥,我能多活这十年便心满意足了。当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现在只不过来得早了一些。”
听见自己妹妹的话语,徐苏眼中泪光涌现,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只是强忍着泪水没让让它流下,然后听见自己妹妹虚弱的声音。
“春风笑,
笑那花落花减少;
却不晓,花若老,
如何识春华春朝。”
声音不在断断续续,而徐香菱最后彷佛看到当初的他,只是一眼,便牵挂了十年,但是这十年便是徐香菱最美的记忆。
徐香菱眼中的神采慢慢消散,嘴角已经没有血再泛出,不过嘴角的鲜红没有淡去,头慢慢向前低下。
徐苏眼中流出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滴落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妹妹嘴角的笑容,徐苏轻轻将徐香菱嘴角的血擦去,心疼地说道:“你说过不喜欢太艳的唇脂。”
“咦,徐苏也会落泪?”一道声音传入徐苏耳中,声音娇媚却包含着无尽的恨意。
徐苏望去,一红衣女子正站在屋中,静静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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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月光微黯。
而躺在其中的两具尸体更为树林增添几分沉寂,如果易安在的话便会认出这便是当初袭击香菱姐的两人,男子身着青衣而女子则是白衣,与先前相比,两人衣服上的白鹤与青鹤都已经消失不见。
突然,一白一青鹤从远处飞回,仔细看去,两只鹤栩栩如生,可是还是能够区分出这并不是真的鹤,而青鹤白鹤在两人上空盘旋几圈后又重新落到两人衣服之上。
只是这青鹤、白鹤落回衣服上后并不像之前如此逼真。
不一会,几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此地,看着地上死去的两人,其中一位鹰钩鼻的中年人说道:“看来便是此地无误了!真是想不到还有人敢杀我仙鹤宫门人。”
“在那边……”
人影又消失在此地,而与此消失的还有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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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屋中的女子,徐苏本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听到徐苏口中的轻声叹息,女子眉头微皱,彷佛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怎么现在开始猫哭耗子了?”
“青衣,我……”徐苏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出声说道,可是话才出口便被女子打断。
“我说过,柳青衣十年前就死了,我叫红衣。”女子毫不留情打断了徐苏的话,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香菱身上的伤是你做的?”徐苏没有再说别的,看着女子问道。
注意到徐苏身后静坐的身影和低垂的头,女子知道他心中最爱的妹妹可能已经去世了,想起林中遇到的仙鹤宫两人,女子缓缓出声说道:“是我。怎么样十年前我的痛苦今天你也体会到了吧?”
听见女子的回答,徐苏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回答。
闭上眼,徐苏脑海中便是所有关于她的回忆。
十年前,眼前的女子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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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苏,你要向我爹爹求亲哦,你说好要娶我的。
那当然,谁还向我们那么天造地设对吧?
嘻嘻,徐苏你真不要脸。
你这样说我就不去了哟,青衣。
别别别,徐苏其实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你要娶我哦。
当然,我不娶你娶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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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苏,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穿红色的衣服,我最讨厌这种颜色了。
为什么啊?红色不是挺喜庆的嘛?
红色是血的颜色,我最怕血了。
那我们穿青衣怎么样?青色是你的颜色。
嘻嘻。徐苏,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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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一晚女子挥剑斩青丝,自己与她的情丝便这样断开,也是那夜,火光中,女子穿上了她最讨厌的红色,染上了她最害怕的鲜血。
“徐苏,我发誓,这一生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徐苏还记得那时女子的恨意,直到现在恨意也没有丝毫减少。正如女子心中的坚持一般,爱一个人就白头,恨一个人便到老,两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徐苏一直是前者,而柳青衣从十年前成了后者。
“不怪缘浅,奈何情深。”徐苏心中默念了一句。
徐苏睁开眼,两人目光相对,正如十年前一般。
十年前,情丝初结,今日再次相视,情丝终断。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徐苏而言,眼前之人便是红衣;对于红衣而言,眼前之人早已是仇人。
两人同时出手。
易安此时来到一面石壁前,有些疑惑地想到“难道徐叔说的就是这?”
看着这面石壁,上面长着几颗杂草,不过由于已到秋季,杂草有些枯黄,“不过这连洞口都没有一个,哪来的石洞啊?”易安情不自禁的想到。
想起徐叔最后跟自己所说的话,“轻推石块”,易安嘴里轻轻念到。但是看着石壁,易安继续说道:“那么多石块,怎么推啊?早知道问清楚再来了。”
易安将身体靠在石壁上,心里不禁埋怨自己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易安所靠的石壁被易安给靠开了,易安向内跌了进去,“啊!徐叔,你说轻推,但是怎么轻靠也行啊!”
易安由于是背靠石壁,没有任何准备,这突如其来的背后一空,让易安在地上滚了几圈,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而石壁在易安进入后便恢复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几颗杂草正在风中飘扬。
易安进入石壁之中,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易安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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