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申时过半,夜市已经开始,街道上都是摊贩的叫卖声,宛城的夜市虽比不上洛阳等皇城的繁华,但也不是一番风味,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鱼鲜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也是应有尽有。
说到夜市,其实古代一直有这宵禁的明令禁止,只有在上元节,既元宵佳节或是圣上下旨,普天同庆才会出现,古装剧中常常出现的亮如白昼的夜晚和繁华热闹的夜市其实并不真实,首先,在古代,蜡烛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流行。除了制作工艺不太好以外,普通人家也用不起蜡烛,都是用油灯替代,而不太好用的蜡烛在古代却也是富贵的象征。
其次,在夜晚,官府最容易失去对平民的控制。例如唐宋时期,官员们发现各地常有“合党连群,夜聚晓散”的人群,顿时感到如临大敌。因此,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时期都有关于宵禁的法令——每到黄昏,城门闭锁,各居民区也封闭起来,如无要事不得在街上行走,否则称为“犯夜”,要予以处罚。
“先生,快来这边,雅儿戴上好看吗?”闻雅在一摆满脸谱的摊面拿起一张大红脸谱兴致勃勃地对我摆弄着。
顾言急忙赶上,“出门前我是怎么交代的,再是这般日后别想我带你出来。”
闻雅一脸不愿,应了一声便把脸谱放下,跟我身旁。
看着吃瘪的闻雅,我苦笑不已,“喜欢就拿着,还有这个。”我拿出刚买的糖葫芦,就如同当年哄她一般。
“哈哈,先生就是口硬心软,那边有灯谜,我们去那边吧。”话音未落便拉着我往灯谜处走去。
到了灯会处,比比皆是各色各样的花灯,灯下挂着竹牌,便是灯谜,谜灯有四面,三面贴题签,一面贴壁,此灯又名弹壁灯,猜中者揭签,获小礼品留念,所谓的小礼品不过是一盏花灯罢了,“头头是道、足智多谋、同甘共苦、颠倒黑白、画蛇添足、多此一举…”随着我的回答,闻雅手里的花灯已经多的拿不下了,方才作罢,看着其他摊贩以慌乱的眼神看着我,我堪堪苦笑,以示尴尬。
“先生,你好厉害啊,那么多花灯,回去放在竹僚一定很好看。”闻雅提着七八个花灯笑着对我喊到,而我的注意却被旁边的人群所吸引。
“那里发生什么事,如此多人,我们去看看。”我指向一处,虽然在外不应多此一事,但好奇心重一直是我的坏习惯,始终改不了。
闻雅看了一眼,便跟着顾言走了过去,只见一小摊,摊上只有笔墨纸砚,旁边挂着一副上联,“开口便笑.笑古.笑今.笑尽天下可笑之人”好句,好一句笑尽天下可笑之人,想不到以往只活在现代书籍的名句竟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此句当时出自一寺庙和尚之口,一时无人能对,直到后世被一文人所解,成为千古佳话。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不乏文人墨客,但都无从下手,而我环顾四周,雅儿呢!?我还未着急,闻雅急切的声音便响起,“先生,快把这上联对出来,我问过摊主,他说若是有人能对出此句,有白银一千!”
“你跑哪里去了,不是叫你好好跟着我吗!”我生气的责骂闻雅,但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摊上的老者亦打量着顾言,“这位公子,可有良句可对?”
“得了吧,就他一麻衣村夫,能对出此等佳句?”老者言罢便是一阵数落之语。
我犹豫了一下,便往摊位走去,“千倆白银之事,可真?”
老者微微一笑“当真!”
我慢慢拿起笔墨落笔,不是因那冷言冷语,只为那千倆白银,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言身上时,只见其笔走龙蛇写下下联。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容尽天下难容之事”
笔落,场静,静的落针可听,片刻后便是一阵叫好声,连之前小看顾言的书生亦连声叫好。
摊位老者也呆在摊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段下联,我对老者道:“前辈,舞文弄墨本是消遣取乐之事,这千倆白银我便不要了,若是前辈有心,便把这白银变为粥食,分发给城外难民吧,若有劳烦之处,便以此上联做为补偿。”话音未落,我便再次挥毫。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笔落,人群迎来了一段许久的静谧,当大家回过神时,我已与雅儿消失在夜市……
“先生,我们为什么走啊,你最后写了什么呀,怎么他们都呆在那里了?还有我们钱还没拿呢,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照你说的做?”闻雅紧跟着我不停发问,当然呆在那里,这种震惊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也是我们赶紧脱身的原因,写下这等千古绝句,不赶紧跑可省不了麻烦。
“没什么,一时兴起而已,他们会的,能为求一副对联而出千倆白银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点钱。”而且我后面所写之句更是千金难换,这句话我并没有告诉闻雅。
“哼!要是他们乖乖照办还好,若是骗人,别怪本姑娘把他摊子拆了!”
我径直往客栈方向走去,“就你能耐,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一会不盯着你就到处乱跑,玩也玩够了,赶紧跟我回客栈。”
“啊?这就回去呀,雅儿还没玩够呢。”闻雅一脸不舍,我难得硬下心来,头也不会的往客栈走去。
“唉!别走那么快,我回去还不行嘛,等等我。”
回到客栈,躺在床上的我,静静的回想着这些年在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真是感慨啊,从如何活下去,到救死扶伤,并没有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幸亏有雅儿,同亲生女儿般照料,陪我欢笑,生活才没有这般枯燥,都说女儿是父亲的暖心宝,如今全是知道了。
“咳咳!咳咳咳…”我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生怕吵醒隔壁的雅儿,近日咳血越发严重,我也感到不妥,但却一直找不到原因,试了无数汤药也无半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