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府回来已有时日,许攸只花了三天时间,便把所需药材置办妥当,不得不说何家财大势大,供给数千难民所需的药材,光靠宛城的药铺的存量自然是不够,必须从其他城县购入。
而我,在许攸置办药材的三天里,与闻雅一直在城外难民营里逗留,疫病已有征象,说是瘟疫,其实不过是连日的雨水和家畜粪便所滋生的细菌引起,加上难民恶劣的生活环境所致,轻者只是发烧不适,严重的出现呕吐腹泻等情况,但古代医疗手段简单,对药物的使用和理解并没有后世如此健全,才导致瘟疫成了谈词色变的东西,只是这份人情,该如何偿还是好。
“先生,药都快好了,你来看看。”闻雅在木棚里喊到。
粥棚、药棚,是何家连夜搭建,数十间木棚,每日供给难民的粥食汤药,其所消耗的钱财恐是天文数字,这让顾言越发越想不通,虽然其笔下所写的确是千古绝句,但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何鸿如此?
“顾先生!在想什么呢,快过来呀,药好了!”闻雅在药棚催促着我。
“来了!”我丢下顾虑,赶到药棚,呡了一口碗里汤药,便知药性无碍,“嗯,可以了,叫人分发给难民们吧。”
因为人数众多,抑制疫情的工作持续了三天才完成,这三天里,顾言和闻雅吃住都在城外,闻雅小时候便在这里生活,倒也无不适。
难民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回到客栈,而顾言依旧烦恼着该怎么答谢何鸿的如此厚礼。
“先生,吃点东西吧,这几天你辛苦了,雅儿亲手给你做了几个菜,快来尝尝。”闻雅推开房门,端着饭菜进来。
我确实饿了,三天的风餐露宿,使我显得格外消瘦,说不苦,那都是假话,难民的日子比现代建筑工人的生活还要差上百倍,闻雅刚将饭食放下,顾言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而闻雅则在一旁坐着不语。
“你这样看着我,我吃不下,一边去。”我边吃边说,引得闻雅不禁发笑。
“哈哈哈哈,先生老是说我吃相难看,你不也是嘛,对了先生,事情办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雅儿想家了。”
我又何尝不想,但不把何鸿的人情还了,我是无法安心回竹僚的,我从小就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当初有求于何鸿,便做好了打算。
“明日跟我再去一趟何府,毕竟别人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不说声道别,有失礼数。”
“对了,先生,你说我们和那老头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们。”闻雅问的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的,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到时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还怕他劫色不成,不对,明天要不要带闻雅去呢,何鸿怎么说也有个五六十岁了,总不会看上芳龄才十七的雅儿吧。
“你也知道别人帮了我们,还老头老头的叫,成何体统,给我回房间面壁去。”顾言边说边拿筷子比划着要闻雅出去。
“哼!没心没肺,别吃了,自己出去吃去,本姑娘做的我自己吃。”说罢闻雅端着饭菜便扬长而去。
“唉!给我留下,我还没吃完呢!喂!”
夜深,何府内何鸿与许攸相坐书房“子远,你为何如此看好这个顾言,不过是一介草莽书生,虽然懂些诗词医术,但也不至于让我等如此这般。”
“何将军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敢问将军,可曾听说过七窍玲珑心。”许攸把弄着桌案上的玉狮说道。
“当然知道,商朝纣王王叔比干,便是因此而死,可这与顾言有何干系?”
“这顾言,便是同比干一般,有着七窍玲珑心!”许攸把玉狮重重的按在桌上,一脸凝重。
何鸿听罢满是惊讶,“子远此话当真?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绝对没错,古有七窍玲珑者,双目深邃,故洁薄利,并且能写出容天下难容之事,此句绝非偶然,当日我去请他之时,子远未曾多言,其便猜到事情缘由,而当他见到将军您开始,不卑不亢,一心只为百姓,从未有半分私欲,此人定是七窍玲珑者。”
“那只能说明他人品上乘,和子远先前所言得其便可得天下有何相干?”
许攸继续拿起玉狮摆弄着,“将军有所不知,七窍玲珑者,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虽**凡胎,却有通天大能,算无遗策,滴水不漏,并且一生只忠一主,绝无二心,你说此人是否能为将军谋得天下!”
何鸿听到许攸的解释,目瞪口呆,随后便狠狠按住许攸把弄玉狮的手道:“那要怎样才能把此人就在我身旁,子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为本将军得到此人!”
许攸推开何鸿的手,把玉狮放回原位,“将军不必这般着急,求贤不是一日之事,更何况是此人,如今其得将军相助,算算时间,明日便会上门道访,将军静心等候便可。”
次日,我与闻雅来到何府,府门早已大开,门口也有下人相迎,好似知道我今日要来一般,而这次带领我们去的并非宴厅,而是府邸的书房,我带着疑惑的心情推开房门,何鸿和许攸早已在书房恭候,闻雅跟着想进去,却被下人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闻雅脸上略有气愤的望着下人,这使我的疑惑更深,我对闻雅摆了摆手“雅儿,在这等我片刻。”听到我发话,闻雅只好乖乖在庭院坐下,而我进书房后,下人便关上了房门。
“何老,子远,望德未曾通言,便匆忙拜访,还望二位见谅。”
“呵呵,小友快坐,不必多礼,就当自己家就行了。”何鸿过分的客气让我不适。
“望德兄,数日未见,难民之事可置办妥当了?”刚刚坐落,许攸便抢先发问。
“承蒙何老和子远相助,难民之事才如此顺利,望德今日便是来道谢的。”
“望德兄不必如此客气,难民之事,我与何老爷早有想法,不过是望德兄你正巧提起罢了。”巧?这么巧?你当中彩票啊,骗谁呢。
不等我回应,许攸继续说道,“望德兄如此心系百姓,当是不失望德此名,不知望德兄对天下大势,可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