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有人送饭,李易是饭来就吃,水来就喝。高速更新 wWW..
一直到了晚上,这才有人出现,那人道:“李易,出来!”
李易不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被带出了看守所,这次可是真的来到了审讯室。
审李易的那人还是赵大年,赵大年可能在白天的时候搞定了很多事,这时显得神采飞扬,态度却更加生硬,道:“姓名!”
李易冷笑两声,道:“赵jǐng官,我想你记xìng不好吧。”
赵大年道:“闭嘴!我问你姓名!”
李易点点头,淡淡的道:“李易。”
赵大年道:“xìng别!”
李易知道这里就这套,也不想浪费时间,赵大年问什么就答什么。
一路问下去,终于问到了正题,赵大年道:“李易,你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在什么地方?”
李易道:“就在白天我给你指的地方,在车里抽烟。”
赵大年冷笑两声,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回的酒店?”
李易道:“十二点刚过。”
赵大年道:“可是为什么有人说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看见你从梁叔秋的房间里鬼鬼崇崇的出来?”
李易道:“我这哪知道?你去问那个证人哪!”
赵大年道:“李易,我希望你老实一点,老实交待,坦白从宽,这是件命案,可不是用钱就能摆平的,你最好想清楚。配合我们工作,这对你没有坏处!”
李易道:“我一直都很配合。”
赵大年道:“你跟梁书秋之间有没有恩怨?”
李易道:“他打了我的人。我打了他的手下。”
赵大年道:“因为苏绿是你公司的歌手,而你跟苏绿又有着暗地里的情人关系,同时梁书秋打伤了苏绿,你怀恨在心,所以就仗着自己有势力,会武功,在晚上趁酒店的人大都不在的时候,潜入梁叔秋的房间。用武功手法杀了他,是吗?!”
李易脸sè铁青,道:“你放屁!”
赵大年喝道:“我在问你话,说,是不是!”
李易大声道:“不是!”
赵大年道:“李易,你不要嘴硬,现在证据确凿。你不承认也不行!”
李易双手一摊,笑道:“随你吧,赵jǐng官,我要请律师,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如果你想刑讯逼供,你可以试试,我不能保证结果,或许你会到医院里住上几个月。”
赵大年道:“经我们的法医检验,梁书秋胸口凹陷。肋骨断了八根,肺脏被震碎。心脏左心室破裂,升主动脉破裂,造成严重的内出血。同时纵膈左壁破裂,大量的神经和淋巴管断裂。
可是梁书秋的皮肤却没有红肿,肌肉也没有太大的损伤,血里肌红蛋白的含量极低,断裂的肋骨并没有移位。
死者胸口的衣服没有破裂,可是经过镜检,衣服的微纤维却被震碎了,损伤的区域形状类似人的掌印,这显然不是一般人用硬物撞击导致的普通外伤!
我们以前办案的时候,也遇到过武功高手杀人的案子,他们用掌力伤人,可以做到只伤骨头和内脏,不伤皮肉,所以凶手并不是一般人,肯定是武功高手。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擅长各种近身搏击术,武功极高,我们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你身上,李大老板,你觉得合理吗?”
李易听后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赵大年说的是真的,看来这个真正的凶手武功不俗啊。
李易试问如果是自己出手,也能做到只伤内脏骨头而不伤皮肉,但是震酥衣服纤维可就难以达到了,自己出掌十次,或许只有三四次能成功。
这个凶手难道就是昨天那个黑衣人?当时李易并没有过分留意这人的情况,现在想想,这人脚步轻捷倒是不错,可是武功高低,还真的看不出来。
李易坐在那思考问题,赵大年道:“李易,你想清楚,如果你能承认坦白,这可以省去我们不少的麻烦。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可是如果你嘴硬,拒不交待,哼哼,你可想清楚了,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现在国家公安部已经在注意这件事了,上头派了大人物来督查这件案子,你别以为你在海州有势力,就可以横行无忌,到了沪市,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李易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大年见李易低头沉思,眉头紧锁,心中得意,喝了口茶,晃着二郎腿,手指在桌上轻快的敲着。
李易虽然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可是问题并不明朗,这事根本没法解决,自己现在困在这里,也没法去调查,看来只能等手下人的消息了。
赵大年等了一会儿,道:“李易,为什么不说话?把你做案的全过程说出来,这对你有好处。今天是大年夜,我撇开老婆孩子在这审你,你当我愿意?过年了,大家都想过个轻松年,你最好识相些。我当jǐng察这么多年,见的人多了,像你这种……”
赵大年正在碎碎念,忽然嘀嘀嘀手机响,又是赵大年的手机。
赵大年接通了电话,神情立刻变了,道:“局长你好。……,他在,……,什么?局长,这……,那……,那好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赵大年似乎十分憋气,瞪着李易一句话也不说。
一旁的那名手下看了看赵大年,道:“头儿?怎么了?”
赵大年正没好气,正好借题发挥,喝道:“什么怎么了?放人!上头上让放人!他妈的!”
李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能从这里出去自然不是坏事。
赵大年吩咐手下人给李易松开手铐。道:“李易,你先回去吧。不过记着,这段时间内不许离开沪市!”
李易不跟他一般见识,拿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公安局。到了外面一看,蒋锐、董川她们都来了,除些之外,人群中还有一人,正是宋晨华。
这可是李易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李易跟大家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便回到了蒋锐临时定下的另一家酒店。
见面之后,双方一交换信息,李易才知道原委。
蒋锐她们知道自己的事从海州赶过来这并不稀奇,是苏绿和公司的人通知家里的。
而宋晨华则是在网络上得到的消息,现在这件事闹大了,网上传的极火。相关贴子和视频的点击率已经高达几十万。
宋晨华是学法律的,对这些东西极为敏感,更何况事关李易,当然会着急。
是以宋晨华立刻带着自己的律师队伍从海州急匆匆搭专机赶到了沪市,正好跟蒋锐他们遇到。
蒋锐了解宋晨华,于是双方便合在一起。宋晨华的家里在沪市也有关系。宋晨华知道不能叫李易长久的在里面呆着,那样对李易极为不利,于是立刻给家里打电话,要家里出面先把李易捞出来。
宋晨华平素很少动用家里的关系,好不容易张一次嘴。她的家人反而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立刻跟沪市的公安局局长联系。暂时先把李易从局子捞了出来。
双方说过了简单的情形,宋晨华眉头紧皱,道:“看来这事肯定是背后有人搞鬼,监控录相被毁了,又有人证,这案子要是按正常途径去办,怕是极难。”
蒋锐道:“那个证人是什么人?”
宋晨华道:“我的助理已经去调查了,说是田真真公司的一名助理,叫李美光,是个中年男人,是他们公司里很普通的一个人,没有什么背景资料可查的。
我的助理试图跟这个李美光接触一下,可是李美光现在已经在jǐng方的控制之中了。我的律师执业证是在海州注册的,所以在沪市没法执业。
不过阿易你放心,我可以找法律界的朋友帮忙,我在沪市也有很多朋友是律师,对于刑事案件最有名的律师就是蓝非蓝大律师,是这一行里最有资历的。我这就联系他。”
宋晨华去给她的朋友打电话,蒋锐趁机在李易耳边笑道:“看来宋姐你对你不错,你就收了吧。”
李易苦笑道:“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蒋锐眼含笑意,道:“你敢说你跟宋姐没上过床?”
李易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好吧,我承认,不过先把这些事摆平了再说吧。对了,那个证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肯定是做假证。”
蒋锐道:“对付这么一个人,对我而言再轻松不过了,用不了三五分钟就能搞定,只是这个人被控制住了,没法接近。”
这时宋晨华已经联系好了,说蓝非明早就能过来。
这一晚李易睡的很不踏实,沪宁杭不是自己的地盘,招惹了事情十分难办。
李易嫌气闷,到酒店外面散步透口气,这酒店临近河流入海口,正好有一座长桥,横跨在河的两岸,李易上了桥,倚在栏杆上向下看,一边抽烟一边想心事,下面河水奔腾势急,李易的心思也很乱。
宋晨华也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来到李易身边,笑道:“怎么了,发愁?”
李易笑笑,道:“没有,只是在想心事。”
宋晨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也爬在栏杆上看向远方,道:“你说这河流向什么地方。”
李易笑道:“当然是大海了,你不知道的么?嘿,净逗我。”
宋晨华道:“我其实也不喜欢当律师,小时候偶尔会冒出个念头来,我想当船员,坐着船去大海里,看着海天一sè,有海鸥,有浪涛,有海妖,有鬼船,有海里的财宝,海路没有尽头,可以船上尽情的想心事,唱着歌,光着脚。吹着海风。”
李易看宋晨华说的十分投入,脸上表情沉醉。似乎自己正坐在船上一样。
李易把宋晨华抱在怀里,道:“想不到你这大家闺秀,还有这么野路子的想法。”
宋晨华拂了拂自己的头发,轻轻靠在李易的胸口,道:“这个问题就得去问阿锐了,她可以解释一下这种心理现象。大家闺秀,哼,人有时候是会累的。我很想活的自我一些,那样更真实。”
李易道:“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带你去海上玩。”
宋晨华笑道:“以你的实力,别说买游艇,就算是买个游艇的船队都绰绰有余。对这个案子担心吗?”
李易道:“有你帮我,我自然放心。那个叫李美光的肯定是做假证,我可以叫阿锐去对付他,给他催眠,让他在法庭上出丑。”
宋晨华道:“那样更好,没有证人的证词,对于刑事案件的定罪就失去了最关键的一环。”
李易把抽完的烟头远远的掷到河里。烟火嗤的一下就灭了,李易道:“其实这件事最重要的是查出背后的主谋,为什么要陷害我,这个突破口还得从李美光身上着手。”
两人在桥上聊了很久,忽然远处传来轰轰的响声。同时天上出现了无数的礼花。
宋晨华道:“差点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沪市不放爆竹,所以每年都用礼花代替。你看,好漂亮。”
李易看着宋晨华的脸,喃喃的道:“是啊,好漂亮。”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大律师蓝非到了。
这人十分清瘦,四十来岁,双眼jīng亮有神,说话十分简洁,但是却很到位。
蓝非让别人都出去,只留下李易,宋晨华和蒋锐,咳嗽一声,拿出本子和笔来,道:“晨华,你让我来我就来了。”
宋晨华笑道:“谢谢蓝哥,改天我请你吃饭。”
蓝非道:“客气了,你发话叫我帮忙,我能不帮吗?好了,咱们进入正题吧,李老板,我得问你些问题,你据实回答。”
李易点头道:“好。”
接下来蓝非便有条理的问了很多问题,当问到李易在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时,李易看了看宋晨华和蒋锐,道:“我当时正跟何冰冰在一起。”
在这之前李易并没有跟别人提起这件事,主要是影响不好,一但这个消息传出去,在娱乐圈里的影响可就大了。
是以李易一说出来,三人都有些惊讶,蒋锐虽然不知道李易跟何冰冰在一起,却能看出来李易当时正在风流快活,不过没想到对象竟然是玉女掌门人何冰冰。
蓝非皱起了眉头,停下了手中的笔,用笔帽在本子上点着,最后道:“真的吗?你们……”
李易道:“是真的,就是……,那件事。时间很长,一直到十二点才结束,她先回去的,我后回去的,我回酒店的时候,大概刚过十二点,不过监控录相毁了,没有证据。”
蓝非道:“这事难办了,何冰冰当然不能做这个证,没有不在场证明,不好办,真是不好办。”
四个沉默了几秒钟,蓝非道:“先不说这个了,先说别的吧,我把问题问完,再想想办法,从正面着手不方便,就得从负面着手。刑事案件要考虑证据的上限,证据不充分,公诉方就不能定罪,甚至不能立案。”
于是蓝非接着问问题,前前后后忙了半个多小时。
蓝非走之前,道:“这件案子虽然有些难度,不过我接下了,我做你的辩护人,咱们一起努努力吧。”
蓝非走后,李易也没闲着,着手去查李美光的事,可是李美光现在下落不明,实在是找不到。
李易虽然怀疑这事跟竹联帮有关,跟那个黑衣人有关,可是对竹联帮和新义安一点也不了解,案子这边逼的又紧,实在是无处可查。
初二这天,法院来到酒店,给李易下了传票,看来公安局对这案子还是立案了,正式开庭在初五这天,法院责令李易不能离开沪市,要准时出庭。
事已至此,李易也只能按步骤来了。
又过一天便到了初四,李易在酒店里实在憋的难受。便又到那座桥上去散心。
夜已经深了,夜风很凉。桥上没有什么行人,桥下河水哗哗作响,弄的李易心乱如麻。
李易接连抽了三支烟,第四支烟刚刚抽了一半,忽然听到桥的两端有脚步声,声音极为轻微,一听就是高手。
李易心里一动,心说这是怎么搞的?难道背后的主谋要提前对付自己?既然法院都下了传票了。案子又对自己不利,为什么这主谋还急于要做掉自己?
李易正想着,两边的人已经迅速的接近了,听脚步声,两边各有四个人,身手看来都不差。
李易久经大敌,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区区八个人还没放在心上。
这八个人从两边过来,截住了李易的去路,二话不说,一齐攻了上来。
李易反手一弹,把半截烟弹了出去,嗤的一声正打在身后一人的脸上。疼的这人闷哼一声,扫掉烟头,第一个冲上来对着李易就是一刀。
李易听到锐声破空,向旁一转,轻松的躲开了这一刀。反手一掌,正印在这人的后背上。这一下用了yīn力,把这人直抛出去,呼的一声,这人被李易打出去五六米,在地上打了一溜滚,好半天也没爬起来。
另两人见李易厉害,立刻扑上来,刀光闪闪,对李易下了死手。
李易现在身有官非,不想再惹事,另外这些人可能跟案子有关,打死了没有口供,当下没有下死手,只是跟这些人游斗。
这些人身手果然都不错,李易几次手下留情,结果对方却越斗越勇。
最后李易被逼的有些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左衣袖被一人的刀子削破了,好险伤到皮肉。
李易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心说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受伤,当下打点jīng神,清啸一声,左手一晃,右手一招梅林造海,虚虚实实的一晃,对方哪里知道李易这一招要攻向哪里,稍一愣神的功夫,便被李易一掌打在了肋下。
这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委顿在地,再也动不了了。
李易趁此机会,身子一矮,左穿右插,里一挑外一勾,又折断了两人的手腕关节。
这时便只剩四人,形势立变,李易身子如同鬼魅,如影随形使出来,剩下这四人根本看不清李易在哪,只觉得身前身后,左左右右全是李易。
用不了两三秒钟,李易便拳打脚踢将这四人也都放倒了。
李易一指点中最后一人的穴道,在他胸口打了一掌,不等这人倒地,便将这人提在手中,用力一甩一晃,低声喝道:“什么人派你们来的?说!要不然我把你们八个都扔到河里去!”
这人嘴硬,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李易咯吧一下把这人的手腕折的脱了臼,这人疼的闷哼一声,身子发抖,夜风虽凉,这人额上已经见了汗。
李易又道:“说!”
这人咬着牙忍着痛,仍然不说,李易又将他另一只手腕也折断了。
这人吃痛不过,忙道:“别,别折了,我,我说。”
李易把他的两只手腕重新托上,将这人放下,道:“说吧,什么人叫你们来杀我的?”
这人喘了几口气,道:“李易,你现在是我们帮派的敌人,你杀了我们八个没有用,我们帮里高手如云,势力极大,你武功再高也不成!”
李易笑道:“这就不用你管了,你是哪个帮派的?”
这人十分傲气,冷声道:“我是新义安忠义堂的。”
李易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新义安的人,这么说你们是因为田真真的事才来杀我的了?”
这人道:“当然,梁堂主就是我们忠义堂的堂主,你杀了我们堂主,现在全部新义安的人都会与你为敌,你就算跑到天边,也逃脱不了。”
李易道:“你们怎么就认定田真真是我杀的?就因为听了jǐng方的话?”
这人道:“我们李美光李副堂主看见了,他说就是你干的,我们从港市过来就是要杀了你给堂主报仇。”
李易心中盘算着:“看来这人说的不假,新义安的人应该是被李美光蒙在鼓里的,那么这个李美光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难道我以前遇到过他?跟他有旧怨?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是别人跟我有仇。假借李美光之手陷害我?”
情况不明,李易一时想不明白。当下解了这几个的穴道,给他们推宫过血,道:“你们梁堂主不是我杀的,这里有误会,法院很快就要开庭审这件案子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结果了。
如果你们新义安想跟我为敌,我奉陪到底,大场面我见的多了。我手底下也不是没有人,我也有帮有派,真要是火拼,你们不一定是对手。
不过,我不想糊里糊涂的得罪江湖朋友,主要是不想上别人的当,那是愚蠢的行为。我放你们走。你们回去跟你们新义安的帮主说,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大家一起等着。”
这八人互相看了看,没再说什么,互相扶着走了。
李易心想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想也没有用,明天就开庭了。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就是初五,李易早早的就起了,收拾停当之后,带着人去了沪市中级人民法院。
李易以前也去过法院,对这里的程序并不陌生。到了法庭上,李易除了何冰冰的事没说之外。其余的事都没有隐瞒,全都实话实说。
蓝非是李易的辩护人,他的辩护确实犀利,法庭上一度响起了十分热烈的掌声。
到了后来,法庭传讯证人,李易终于见到了那个李美光。
这个李美光能有四十多岁,是个胖子,长的十分普通,说话慢吞吞的,乍一看一点特点也不有。
来到法庭上,公诉方向李美光提问,要李美光说说当晚的情况。
这个李美光看了李易一眼,咳嗽两声,道:“我是公司里的一名助理,那天晚上,公司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去舞台那边彩排了。
我们公司参加这次的演出,一共来了三个歌手,当晚田真真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参加彩排,去的是另外两个歌手。因为是正式演出的前一晚,所以大家都很重视,大部分人都跟去了。
我那天也去了,不过到了将近十点的时候,我有些头疼,就跟同事打了招呼,提前回酒店了。
我回来以后先到了房间,吃了一片阿斯匹林,休息了一小会儿,感觉好了一些,后来我觉得房间里太闷,便打算算到外面转转。”
公诉人道:“当时是什么时间?”
李美光道:“大概是十一点多。”
公诉人道:“你遇到了什么事?”
李美光道:“走廊里没有人,我一开始就在走廊里乱转,抽了支烟,大概十一点半左右,我忽然看到了田真真的房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公诉人道:“是田真真本人吗?”
李美光道:“不是,是另一个人。”
公诉人道:“你认识他吗?”
李美光道:“我认识,不过跟这个人没打过交道。”
公诉人道:“这个人是谁?”
李美光这时看向了李易,道:“就是他,是李易!”
法庭上登时哄的一声。
李易不动声sè,明知道这个李美光是故意的,自己要是在法庭上表现的太不冷静,对案件最后的审理极是不利。
法官敲了几下,叫大家肃静。
公诉人又道:“李美光,你有没有看错?当时走廊里开着灯吗?”
李美光道:“我没看错,我有印象,当时走廊里开着灯,我离的又不远。”
公诉人道:“你跟李易说话了吗?”
李美光道:“没有,我跟他没打过交道,我只是公司的一名助理,李易是名人,是海州有名的商人,我没上去跟他说话。”
公诉人道:“你看到李易从田真真的房间里出来,你不感到奇怪吗?”
李美光道:“我也感觉奇怪,不过我只是个助理,没有资格过问太多的事。后来我又感觉头疼的厉害,所以就回房间了,我又吃了一片阿斯匹林,药劲上来,我就睡了。”
李易心里冷笑,暗道:“王八蛋,你就编吧。cāo你大爷的,你小子以后别落在我的手里。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蒋锐坐在下面的听众席里,本想通过催眠的方法对李美光施加影响,可是一来离的太远,二来法庭上的气氛不合适,要想不露痕迹的催眠很不容易。
案件继续向下进行,到了辩护人向证人提问的时间。
蓝非道:“李美光,在案件发生之前,李易跟田真真发生了冲突。这事你知道吗?”
李美光道:“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
蓝非道:“那好,既然李易跟田真真有过这样的冲突,你在晚上看到李易从田真真的房里出来,你做为助理为什么不加以过问?你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当时不跟田真真联系一下,以确实其安全?”
李美光道:“我说过了。我只是个助理,平时也不是负责这些事的,田真真的生活起居和个人安全,有别的人负责打理。另外,我当时头很疼,所以早早的回房吃药睡了。”
蓝非道:“李美光。你在整个过程中,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的可疑人物?”
李美光假意想了想,道:“应该是还有几个,因为时间虽晚,但是酒店里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都不算是可疑,我也记不清了。你们可以看监控录相嘛。”
李易心里暗骂:“这个死货,明知道录相被毁了,却故意这么说!”
蓝非接下来问了不少问题,问的角度都很刁钻,可是这个李美光看起来蠢笨极了,心思却很灵活,他的回答模棱两可,都不大确定,但是却正因为这样,证词反而兜的很严,叫人无法问出漏洞来。
案子审了一上午,对李易而言,并没有什么起sè,虽然蓝非一再强调证据不充分,对于刑事案件,不能用不充分的证据链给嫌疑人定罪,但是看法庭的做法,似乎已经有人在背后使了手段,公诉方一直在打压蓝非的辩词。
上午没有审出什么结果来,到了下午,继续开审,大家都有些jīng力憔悴了。
公诉方提出了不少的证据,件件直指李易是凶手,李易这边因为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案子对李易十分不利。
李易心里也渐渐的开始没底了,能看的出来,这个背后的主谋就是要通过这件案子搞定自己,看来敌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大概下午三点多,忽然有人过来跟蓝非说了几句,蓝非本来表情凝重的脸上像是开了花一样,立刻露出了笑容。
蓝非似乎有些激动,起身道:“我向法庭请求,我这边有新的证人,她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在案发时间不在场。”
这一下李易也愣住了,自己当时正跟何冰冰在一起,如果有人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话,难道是……
李易向证人出庭的门看去,只见法jǐng打开了门,从门里走出一个漂亮女孩来。
这女孩一出来,在场的这些男人们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吐沫,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何冰冰。
何冰冰今天没有化妆,穿着十分普通,可是她天生丽质,虽然只穿着普通的衣服,头发也没有做,但是一出庭,立刻对庭上的男人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有几个法jǐng眼神都呆住了。
何冰冰出来之后站到了证人席上,偷偷的向李易看了一眼,眼中带笑,对着李易微微点头。
在下面旁听的人当中,自然有不少记者,这些记者的新闻敏感xìng极强,尤其是像何冰冰这种玉女掌门人,如果能报导关于她的花边新闻,那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富。
待现场安静下来之后,公诉方开始提问,道:“证人姓名?”
何冰冰道:“何冰冰。”
公诉方道:“什么职业?”
何冰冰道:“何氏娱乐公司的签约歌手。”
公诉方道:“你上庭要做什么方面的证词?”
何冰冰道:“我可以证明被告当晚不在案发现场。”
公诉方道:“你怎么证明?”
何冰冰道:“当晚大概从九点多开始,我就一直跟李易在一起,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才回酒店。”
下面观众席上登时就乱了,哄的一声。不少人都站了起来,有些记者忍不住开始拍照。于是法jǐng开始维持秩序。乱了好一阵才稍稍安静下来。
李易万没想到何冰冰为了帮自己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心里一阵感动,看向何冰冰的时候,李易甚至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公诉方好像也有些慌乱,等过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向何冰冰提问,道:“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这一下法庭里全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就等着何冰冰回答这个问题。
何冰冰忽然脸上发红,羞涩的看了李易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我跟被告在,在,在他的车里。”
公诉方道:“你们在干什么?”
蓝非这时道:“反对,这是私人问题,与本案无关。证人只要证明跟我的当事人在一起即可。”
可是公诉方却不理会,继续逼问道:“你们当时在车里干什么?”
李易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大声道:“不用再问了,她撒谎,我当时没有跟她在一起。你们非要判我就判吧,你们非得认为田真真是我杀的。我也无话可说!”
一时间法庭上又乱了,蓝非一皱眉,暗道:“这些江湖人真是没脑子,这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在法庭上居然乱说话!”
可是就在人们乱哄哄的时候,却只何冰冰用中等的音量平静的道:“被告在撒谎。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当时就在车里。一直呆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我们……,我们一直在**。”
何冰冰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把法庭上别人的声音全都压下去了,整个法庭静了整整三分钟,最后轰的一声又乱了套。
李易在混乱中看向何冰冰,何冰冰这时也向李易投来了目光,两人的眼光交织在一起,便再也分不开了。
法庭上乱了很久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公诉方也有些意外,何冰冰的出现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这让公诉方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案子一直审到下午五点才结束,就因为何冰冰的出庭作证,成为了对李易有利的关键一环,公诉方虽然受了那背后主谋的提前安排,但是限于压力和事实,最终还是判李易无罪,当庭释放。
一出了法庭,李易立刻跟何冰冰抱在了一起。
何冰冰刚才显得十分勇敢,这时却有些虚弱,身子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
蒋锐明白事理,对李易小声道:“咱们先回海州,立刻就走,留在沪市对你的影响不好,对何冰冰也不好,跟他公司说说,咱们先回海州。”
李易找到陈炳然,陈炳然现在头发都立起来了,像是随时都能烧起来一样,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李易,恨不能把牙齿咬碎了。
陈炳然对何冰冰不敢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发牢sāo也没有用了,但是听李易要把何冰冰带回海州,陈炳然却坚决不同意。
陈炳然把何冰冰拉到一边,道:“冰冰,你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这事你哥还不知道,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你说,你还有前途吗?不但你的前途毁了,公司也要遭受巨大的损失!”
何冰冰根本不想听这些,只是道:“我跟我哥打电话,我要跟李易去海州。”
陈炳然大声道:“不行!你哥也不会同意的!咱们这就回大马!”
他们在这里吵,李易当然也能听见,过来对何冰冰道:
“冰冰,听陈大哥的话吧,你先回大马,我很快就去找你。”
陈炳然瞪了李易一眼,道:“李老板,我劝你不要去大马了,否则会发生极不愉快的事!”
李易不理他,在何冰冰肩上拍了拍,不舍的走了。
因为这件大事,沪市的这次晚会也没有办成,大部分明星在大年夜里中途退出,晚会便流产了。不过这件大案却成了比义演晚会更大的新闻,沪市的新闻界不但没有感到可惜,相反还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