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王留下两人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那么,我们已经读过太多太多的故事,就让我们一起来猜想他们之间的告别吧。或许像牛郎织女那样,僧人不顾一切的爱上了小狐狸——女性灵魂,他想在最后的时刻拥抱她,可是却相隔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两人只能“遥遥”相隔的互诉衷肠。
有或者,两人默默相对,心中的热情却在此刻爆发,像人鬼情未了里面的场景。他们拥吻,纠缠,然后是“无限春光在险峰”。
又或者……
睡梦之王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短暂的依依惜别之后,他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好了,两位。我无法给你们更多的时间了,尘归尘,土归土,让一切恢复原来的轨迹吧。”他说,随着他的施法,年轻的僧人感觉到自己开始被吸进那面镜子里。
小狐狸紧拉着的手渐渐化为光点,“不!不要啊!陛下,求求您。让我和他同去吧。”她说,跪在睡梦之王的脚下哀求着。
“活下去,为了我。”僧人说。
睡梦之王只能摇头叹息,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你应该报仇,我会为你报仇的。”小狐狸化作的女子红着双眼说,“风水术士要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他知道从一只狐狸身上夺去珍贵的宝贝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小狐狸的牙关紧咬,一字一字的狠狠说。
年轻的僧人从镜里看着小狐狸。“冤冤相报何时了,唯有放下屠刀方能得到解脱。我佛慈悲渡一切苦厄,不要想着报仇了,珍惜你来之不易的修为和善缘。望你早得正果。阿弥陀佛。”他说完,背过身去,走向镜子的核心。
小狐狸看着镜子里渐渐消失的僧人背影,无限眷恋。
“离开吧,活着,就有希望。”睡梦之王说,只见他长袍扬起,再落下时,小狐狸的灵魂已经回归本体。
于是,小狐狸又做梦了。
她坐在第一次见到狐族守护神的那块岩石上。
“我所做的一切,”她说,“我所尝试的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时间万物有因必有果,你的付出并不是白费的,”黑色的大狐狸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成长了,你必须做出选择,你已经不是昨天的你了。想想你所学到的一切,继续走你的路。”
“他,在哪里?”小狐狸问,这个他,自然是年轻的僧人。
“他的**还躺在寺庙的卧榻上,他的灵魂,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他将死去,对吗?“她问。
“是的。“他答。
“他让我不要取报仇,而是诚心向佛。”小狐狸伤心的说。
“明智的忠告,”大狐狸说,“仇恨通往的是无尽的深渊。你应该听从他的忠告。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归依佛门一心向善的,”小狐狸说,她的头摇了摇。“不过,在此之前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唉!希望如你所愿吧。”黑色的大狐狸说,他不能向小狐狸透露有关年轻僧人的情况。
他的尾巴横扫,风起,然后消失在小狐狸的梦境里,小狐狸孤零零的留在那里,她从没感到如此的孤独。
小狐狸在僧人的怀里醒了过来,在山上的小庙里。僧人的眼睛闭着,呼吸很浅,皮肤就像海面扬起的泡泡一样苍白。
小狐狸的心碎了,她静静的守着僧人**,没有道别,没有离开。她悉心照料着毫无生机的僧人。
不久,当月亮再次爬到空中的时候,年轻的僧人安详的死去了。
山下的村民获知了这个消息后,为僧人举行了一场葬礼,把他埋在了他师父的墓旁。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当月光洒满大地。风水术士依然活得好好的。更甚者,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恐惧感正慢慢的消亡。
术士收起朱漆箱子、黑色钥匙以及瓷碗,并用方形的丝绸——现在,上面只显示出术士的样子了,原本画着僧人的位置,除了那块污迹别无所有。——把它们包裹起来,在黑夜与白昼交替的时候,术士把包裹埋在树根下。这棵树很久以前曾经被闪电劈断过,奇怪的是它并没有死去,再次生枝发芽,长成吓人的形状。
术士对自己还活着感到轻松愉快,从未试过如此快乐。他不禁想,真是一个好日子。良辰美景,莫使金樽空对月,于是,他喝起了小酒。
月升月沉,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这晚的雾气很重,大雾笼罩了风水术士的房子。恰逢一个富家千金前来拜访术士,她想向他讨个吉利的日子。
她按术士的要求付给了他一箱金子,和一百担最好的大米。完事后,千金小姐坐着华丽的马车离开了。
“来人啊,”术士觊觎小姐的美貌,于是,他让随从偷偷的骑马跟踪那位千金小姐,他要知道小姐的府邸在哪里。随从小心奕奕的跟在小姐的后面不让她发现。
“老爷,小的已经探明情况了。”个把时辰之后随从回报。
“噢,快快讲来。”术士色迷迷的说。
“是,小姐的府邸就在城北五十里外的令狐府,虽然宅子有点旧却不失宏伟。详情是这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千金小姐的音容笑貌在风水术士的脑海中却是如同腐蛀,挥之不去,去之不尽。她端庄的一颦一眸,无时无刻的诱惑着风水术士去触及她,拥有她,“我一定要得到你,小美人儿。”
这天夜里术士闭上眼睛,富家千金再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她的眼睛,是春天里阳光照射下的嫩叶的绿色,忽闪忽闪水汪汪的。她的下手白里透红,轻摇羽扇。她的声音就像黄莺在唱歌。
术士满腔的欲火,于是他来到小妾的房间里直接把她摁倒,粗暴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对这个可人的小妾生不起任何兴趣了。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小姐写了一封情书来诉讼衷肠。他说自己的心原本是平静的小池塘,可是小姐却像一阵秋风,轻轻掠过,使池塘泛起点点涟漪。然后迫不及待的吩咐随从送去令狐府。做完这一切,他的心才稍事平和。
第二天随从给他带回了小姐的回信,她说,“天上的云动,究竟是云动,是风动,还是心动?”又说,“就像水中月亮的倒影,虽然暂时被风吹散了,但不久还是会恢复原状的。”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是以术士的才智他知道小姐拒绝了他。在**更加膨胀的同时——看得见却得不到,总是会让人心里痒痒的——术士为小姐笔触的优雅淡定而惊讶。
贪心不足的术士,再次来到了城外的小破屋里求助。
“三位女仙,”术士把经过说了一遍之后问,“我要如何做才能取得小姐的芳心?”
年老的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难听,然后她什么也没说。
年轻的女人用她冰冷的手挑起术士的下巴,她说:“她心爱的男人死了。”
“太好了,”术士高兴的说,“哪天才是最好的时机去找她呢?”
三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不再回答术士的问题,术士觉得他们在嘲弄他,于是,十分生气的离开了破屋。
当天晚上术士来到了令狐府。他请求小姐原谅他的冒昧到访,“小姐,真是十分抱歉打扰你了。不过,今天我算了一卦凶卦,唯有北方大利,卦象说,我要离开自己的家,在天亮之后才能回去。否则将有血光之灾。”术士声称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到访的。
“既然如此,您请进吧,财叔,备席,今晚有贵客光临。”小姐邀请术士共进晚餐。
“家父外出收取田租了,家母早逝,今晚只能由贱妾侍候先生用宴,”他们来到豪华的客厅坐下后,小姐说。“请先生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承蒙小姐不弃,多有叨扰了。”仆人为他们送上最美味的食物,都是些术士从未品尝过的奇珍。
“好吃,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晚餐了!”术士大口大口的吃着异国风情的肉,说。
“先生见笑了,这种酱油叫做芥末,这些是一种叫三文鱼的鱼肉,是从东瀛来的厨子所做的。今晚特地用来招呼贵客。”小姐一样样的给术士解释。
“我在想啊,”小姐又说,“如果我正好随父亲外出,先生可能就要被逼住在荒郊破庙里了,呵呵,满地的老鼠和蚊子,蟑螂和蜘蛛,哎呀,光想想就吓人。”
“哈哈……可见这就是我和小姐的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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