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心里一凛,想起婉嫔定然因为长时间站在屏风后面站不住了,又兼惠王有一身好武艺在身,自然稍有点声音便能觉察得到。
肖公公忙道:“呀哎,坏了,皇上,刚刚婉嫔娘娘过来找她的猫,莫不是这小东西钻到里面去了?”
惠王轻笑道:“想必肖公公也是老糊涂了,本王的这点耳力,怎么可能连这里面是人还是只畜生都分不出来呢?”
这时却见婉嫔出来了,只是好笑的是,满脸的灰尘,鬓发散乱,衣服更是多外被勾破了地方。
陈帝一见愕然道:“婉嫔,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样子在这里。惠王兄在此,你此番成何样子?”
婉嫔一跺脚,撒娇道:“皇上,您还说呢!臣妾明明见我那只猫跑到承德殿里来的,可您就是说没有,害得臣妾只得钻到里面去找!您看看,臣妾这花容面貌此时变成了这幅样子!”
陈帝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这个样子是钻到朕的龙床底下去找你那只猫了呀!哈哈哈,可有找到啊?”
婉嫔扁了扁嘴道:“没有!也不知道被皇上您藏哪儿了!”
惠王笑道:“微臣若是没记错的话,婉嫔娘娘应当是晋侯爷的亲侄女儿吧!”此番话一出,在场的人均听出了弦外之音。
婉嫔这才道:“原来惠王爷在此,失礼了!”
婉嫔忙进里间整了整衣服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惠王疑惑地看着离去的婉嫔,陈帝笑道:“王兄多虑了,婉嫔虽是晋麒的亲侄女儿,但毕竟是朕的妃子。而且想必王兄也明白,晋麒送晋慧进宫的目的是什么!竟然是如此,这满皇宫的眼线如此之多,朕面上自然要与婉嫔万分恩爱才是!”
惠王轻笑道:“皇上明智,但若是皇上能将婉嫔娘娘收为己用,不为是上上之策!”
陈帝轻笑着叹气道:“对于他们晋氏一族,我们帝王文家又怎会全然相信。况且婉嫔与他晋麒有血缘之亲,岂是朕轻易收买得了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她婉嫔愿投靠于朕,朕又怎能全然相信她是否是晋麒安排在朕身边一个探子呢!若万一真是如此,那这样,你与朕岂不是更加被动!皇权在旁已经十多年了,朕绝不能再容有半丝差错!”
惠王点头道:“皇上所虑极是!只是这婉嫔娘娘来去您的承德殿如此自如,还请皇上多加小心才是!”
陈帝轻笑道:“有肖公公这位老总管在,朕可是省下不少心思啊!”
此番三人商定后,李全便进宫面圣。
只是他李全并不知道的是,他在来见陈帝之时,张元恰巧在陈帝处,陈帝听太监来报刑部尚书大人李全觐见时,便命张元到屏风后躲了起来。张元自然也将李全如何游说陈帝到狱中见李昌之事听得一清二楚。
陈帝允了李全,李全达到目的并未多留,就出了宫。
张元自屏风内而出。
“皇上,李大人这是要……为何会想到让皇上去牢狱中见罪臣?这并不像他李大人一贯的行事作风,此人明哲保身,就是亲兄弟,以微臣之见他也绝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前途啊!”
陈帝轻笑道:“确实如此。那天早朝时他不是明确划分了他与李昌之间的关系了吗?”
张元想了想道:“不错,那究竟为何现在反而又要替李昌说情呢?这不是明摆着好不容易撇清的关系,又牵扯进来了吗?不会……皇上,这里面定还有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陈帝道:“他无非是受了自己老母的原因,要想法设想救李昌父子罢了!”
“那如何想救?李昌父子一案,已然无半点回旋余地,他又怎么会做毫无握之事!”
陈帝点点头道:“朕也不知他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只得到了狱中看他们如何行事,再看看如何处置吧!”
张元道:“是!皇上,可要微臣随驾?”
“不必,到时何晨自会陪在朕左右。朕也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弄出些什么伎俩出来,朕想李全他们绝不可能让李昌父子就此丢了性命,如果他们有什么行动……呵呵,希望他们不要太过愚蠢!”
“皇上,既然这样,那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何不借此机会除了李全与何晨,好让晋麒彻彻底底失了这左膀右臂。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元未在宫中多逗留便回了府,他要好好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才能将何晨与李全一举捉拿。
张元走后,肖公公轻轻将手中的一杯茶递到陈帝手中。
看来陈帝今年心情极好,“肖玦,雅阁这段时间可以让若雨她们停停了,盯着太紧,容易透出马脚!”
肖公公轻笑道:“是!皇上,若雨姑娘确实能干,只稍微放出一点点消息来,李全他们便真的去了雅阁了!”
陈帝微微一笑道:“若雨也只不过抓住了他们之间彼此谁都不信任谁罢了!”
第二日下朝后,侯爷晋麒并未像往常那样,而是转身跟着陈帝来到御书房中。
“晋爱卿可有何事?”
晋麒往前凑进了几分,陈帝见状便屏退左右。
“皇上,老臣昨日在京城有名的雅阁见到了李全大人!”
陈帝早知他们三人昨日在雅阁见面,虽说那位女子瞥见了李全手上的东西,也派人在隔壁通过暗隔进了中间的夹层,奈何他们三人实在是过于谨慎,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并无多少价值的东西。
陈帝头也不抬,看着手上的奏章道:“哦!李全还有这份闲心,他的亲兄长和侄儿都快要被问斩了,他却反倒去买起字画来了!”
晋麒轻轻笑了笑道:“皇上有所不知,那雅阁明面上虽只是一间字画交易铺子,实际上却是秘密商量很多事情的地方!”
陈帝抬起头看着晋麒道:“京城里竟还有这种地方?侯爷不防说来听听!”
晋麒说道:“皇上,昨日老臣偶尔得知何晨手上有一味神药,可让人假死。”
陈帝一惊,他从未想到过还有这种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如果李全求他,让他带回李昌父子的尸身,他定会同意的,看来,李全早已摸透了皇帝的性格。可他晋麒为何会将这么隐蔽的话告诉他呢,不过随即他就想通了,因为李全手上那一匣子的东西,里面的这上些东西何晨自然也看到了,所以晋麒要借他这个皇帝的手,帮他除去身边的这两个随时有可能倒戈的危险人物。本来,他是想破脑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一举除掉李昌、李全、何晨此三人,原来这样好的办法得来全不废功夫,那么,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陈帝道:“真有这种药?”
晋麒点了点头道:“老臣也是昨日才得知。想必此次李全想请您过去,是为了让您亲自看着李昌怎么畏罪自杀的。只是,他事后想要把李昌、李明鑫父子二人的尸身抬到自己府上,好让人立即喂他们服下救急汤药。”
陈帝看着晋麒微微道:“这是你们昨日在雅阁商量出来的对策?只是朕十分不解,你与李全同年及第,受教于同一恩师……”
晋麒打断道:“皇上,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我大陈国忠心耿耿。实在不愿看李全兄弟二人如此践踏多大陈国百姓的性命,他们此番作为实在有违天理。那个李昌父子丧尽天良,草菅人命,而他李全身为刑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竟然也不顾国家律列。何晨亦是如此,竟然答应李全帮他瞒着皇上偷天换日。可老臣身为首辅大臣,身为皇上的臣子,断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何晨又不笨,为什么会答应帮李全呢?是否何晨手上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李全的手上?”
晋麒道:“是!”
陈帝猛地抬头紧紧地盯着晋麒的眼睛,如果晋麒此时说出李全手中握有何晨这几年来连番的罪证,那为何要请晋麒也一并去呢?这不是明摆地告诉陈帝,他李全手中还有晋麒的证据吗?
“什么把柄!”
“休书!”
“休书?什么休书?”
“李明鑫与何晨小女儿何洁英的休书!”
“他们二人的休书有什么问题吗?”
“有!因为这份休书根本就不是李明鑫亲手所写!”
“哦?那有何难,只要稍稍查查李明鑫的笔迹,朕不就知道了!”
“那是一封李昌命其府上师爷伪造的休书!虽不能说十分一致,却也有七八分相像,只要不细细察看,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又是这个师爷,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晋麒接着说道:“只要李全把这假休书一事告诉皇上您了!那么,何晨便会受到李昌父子所犯之事的株连之罪!”
“他李全朕也未追究,又怎会追究事后才结亲的何晨?”
“大理寺!因为何晨曾派了三名大理寺丞到幽州!”
“可何晨已经说过,那三人在幽州究竟做了什么,他何晨并不知晓!”
“李全手中有当初何晨秘密通知三人如何弯曲事实的人证!”
“还有这样一个人证?朕竟不知!”
“想必梁大人也不知道!”
“所以,李全才会以此来要挟何晨吗!那么,竟是如此,李全完全可以只找何晨,又为何要找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