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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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事过后,各长座以及天玄均向座下弟子公布了云岚宗近期有可能与天门开战一事。整个云岚宗刹那间沸腾起来,天门这一势力所有人都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天门可能即将进攻这里,惊慌也是正常的。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包括天玄在内,五人皆是无可奈何,现在惊慌总比到时丢了性命要强。

  嘈杂之声没有持续多久,各峰弟子有的依然立于原地,有的则是在师尊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含泪离开了。在第一人带头下,准备离开的弟子越来越多,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座下弟子,五人均是深感欣慰,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教导成才的,哪怕到最后只剩下一人,那这个师尊就没有白当。

  该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由于云岚宗的弟子均是白色服装,在五峰之上白色的线条齐齐向山下走去,汇聚在一起时形成更加浓密的白色人流,当人流消失在山门之时,天玄五人方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所剩不多的弟子们,暗自感叹着,果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离宗弟子的数量足有所有弟子的六成之多,那可是数百人之多啊,云岚宗不知养育了他们多少年,没想到大难临头之际,竟然全然没有半分留恋之情便拂袖而去,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可悲的摇了摇头,对留下的弟子们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让弟子们各自回去修炼了。一时间,整个云岚宗再次陷入了紧张与沉闷的气氛之中,就如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丛云山顶,也同样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云霄峰一处厢房内,被长风救回的那个小男孩就躺在屋内的软床之上,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睡过的最软、最舒服的床了,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一点心情陶醉这些。幼小的脑海之中正闪现着先前的大战场景,那一道道令他见了便心底生寒的刀光剑影,那一道道令他怵目惊心的鲜红血痕,等等,等等……

  那些可怕的一幕幕反复的闪映着,使得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湿,混合身满身的泥渍,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眉头紧锁的他,双手更是时不时胡乱的抓着什么,而一张小嘴却是死死的紧闭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床边负责照顾他的长风,一边皱着鼻子避开那难闻的气味,一边以真气安抚着他心智,但令长风钦佩的是他那紧闭的小嘴,甚至有时还会渗出丝丝腥红的鲜血,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嚷出声来,这份坚强长风自叹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绝对达不到的。

  门被轻轻的推开,寅觉托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长风立即转身站起,躬身道:“师尊。”

  寅觉摇了摇手,来到床边,并没有在意那股难闻的气味,手中释放出浓郁的白色真气,在男孩的身体上轻抚而过,自双腿到头顶,待他收回手时,不安的男孩已经平静了下来。

  嘴角浮过一抹笑意,转身问道:“他一直都没有醒过吗?”

  “是的,师尊。我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应该是惊吓过度与过度悲伤而导致的昏迷,休养几天就应该没事了。”长风详细的回笑道。

  寅觉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长风,道:“长风,你跟随为师也近十年了,如今大敌当前,你……”

  长风听到这里,扑通一起跪倒在地,决绝道:“师尊,您不用说了,长风是不会在这时离开您的,当年的长风不过是一个野孩子,如果不是您和师娘把徒儿带回云岚宗,恐怕徒儿早已饿死街头,长风早已发逝这一辈子都要跟在师尊、师娘身后,以子之心来报答您对徒儿的再生之恩。”

  寅觉没有因长风打断他的话而有所不满,反而非常的欣慰,伸手轻抚着这个大徒弟的头顶,满足的笑意浮动在脸上,拍了拍长风的肩膀,道:“好,不亏是为师的好徒弟,为师不会再提这些,你先起来吧。好好照看这个孩子,等他醒后就让他做做打扫的工作,天门进犯在即,还是不要把他托下水的好,如果他想离开你就把他带下山。”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孩,寅觉转身走出了屋子。

  长风站起身目送着师尊的离开,而后就这样守在床边。

  傍晚时分,男孩才幽幽的转醒,缓缓的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小眼睛转啊转的,这才发现了一旁正对着他笑的长风。

  长风笑着把男孩扶起来,问道:“饿了吧?”

  男孩恐惧般挣脱长风的手,蜷缩在床边一角,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身体的颤抖代表着他此时的惧意。

  见此,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情,轻声说道:“你不要怕,这里是云岚宗,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着长风,感受着对方身上的亲近之情,紧张害怕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云岚宗他还是知道的。外婆为保护自己的情景再次闪过脑海,不禁使他把小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悲泣道:“潜-龙,是外婆给我取的名字,是外婆……”声音逐渐的哽咽起来,使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不过长风看不到的是,那双膝之间狰狞的眼神,双眼虽然赤红,但却并没有一丝泪水的存在,如果被长风发现,一定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吧。

  “潜龙,潜龙,潜龙在渊,困龙升天。很不错的名字,让人听后一下子便记住了。”长风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轻抚着潜龙的小脑袋,一来算是安慰,二两也可以让潜龙感觉到一丝亲情,不至于过度的悲伤。

  “大哥哥,你呢?叫什么名字?”潜龙的心息似乎平静了许多,但却并没有抬起头,就这样问道。

  长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后说道:“长风,长久轻拂的轻风。”

  “长风大哥,谢谢。”

  潜龙莫名的一句话令长风不禁一愣,随后便释然,还以为是对他的照顾而感谢自己,摇头表示不必。其实长风根本就没有完全理解潜龙对他的感谢,只不过他并没有向深处想而已。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潜龙也终于把退去赤红之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看着没有一丝泪痕的消瘦面容,长风也没有说什么,带着潜龙先去简单的洗了个澡,又找来几件自己小时候穿过的衣物给潜龙,潜龙再次感谢之后两人随去吃了点东西。因为时间已晚,饭菜都是长风现做的,这顿饭对潜龙来说特别特别的珍贵。

  饭后长风就把潜龙带回了屋子,让潜龙好好休息,有事去旁边的屋子找他之后就离开了。

  目送着长风的离开,漆黑的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再次蜷缩在床角,思念着离去的外婆,怀念着从前与外婆在一些的快乐时光。回忆着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他的眼中坚定执着的光芒更胜之前,想着,想着,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次日清晨,曙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内,潜龙也在这时醒了过来。望着那丝温暖的曙光,他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讥笑,这丝讥笑到底因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吧。

  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被枕了一夜的双臂有一点酸麻的感觉,两条蜷缩的腿也是如此。走下床,甩了甩手臂,又轻跳了几下,这样才缓解了一些酸麻感,这种方法都是死去的外婆教给他的。

  推开门,异常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而眼前的广场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练功,长风也在其中,不过是与众人对立而站。一边还站有一位身着洁白长袍的中年人,正是寅觉,此时他正监督着弟子们,还时不时的点出一些弟子的不足之处。

  潜龙被这些人的动作深深吸引着,下意识的走到场地边缘看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实力的来源,只要有强横的实力,学会武功就能为外婆报仇了。想到这里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状,虽然此时他什么都不会,但他可以记下来慢慢的练,为了报仇,为了能为强者,他促使自己努力记下这些人打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脚。

  潜龙的到来寅觉早已发现,但当他看到潜龙眼中那抹执着的光芒之时,当然看得出潜龙在干什么,这令他心惊不已。看到这里他便轻身走了过去,并没有喝斥潜龙,只是安静的站在潜龙的一边看着场中的弟子们。

  待弟子们练习完毕之后,寅觉扭头看了看一边的潜龙,潜龙显然没有因场中人的离去而有半分动作,自然也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他正在回忆着所看到的一切,要压迫自己把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记下来。少许,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眼神之中明显闪过一丝喜悦。

  寅觉不勉心中一惊,莫非这个孩子把所有的招式都记下来了?这……这不太可能吧,如果是真的,那这孩子将是一位难得的武学奇才。想到这里,寅觉忍不住问道:“都记下了?”

  潜龙还没有反映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却是畏惧的躲向一边,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寅觉。

  “潜龙,你不用怕,这位是我的师尊,就是他把你救回来的。”长风在练习完毕之后走了过来,见潜龙的神情才出声提醒道。

  而此时的寅觉却是呆愣在原地,好犀利的眼神,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真的全都记下了,奇才,不世奇才。眼神激动的看着潜龙,低喃道:“潜龙?潜龙在渊,困龙升天,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啊。”低喃后,提声问道:“潜龙,你可否把刚才你看到的招式打给我看?”

  当潜龙听到长风的话之时,就对寅觉含有一丝感激,见寅觉这般问,他便点了点头,抛开畏惧的心理,走到场中略有丝生涩的把看到的招式一一打了出来。

  一边的长风看得惊异连连,看潜龙的动作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练习这初级云意决,完全就像是练习了多年一般,但他又知道潜龙根本就没有习过武,就更别提这云意决了。只不过是看了一遍而已,只怕奇才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奇异少年吧。

  寅觉虽然惊异,但更多的则是激动,兴奋,不想收一个奇才弟子的师傅就不是一个好师傅,像潜龙这般奇才中的奇才他更是决定收入座下。

  潜龙已经打完全部的云意决,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的舒爽,精神更加的饱满,不禁深深沉醉其中。

  寅觉见潜龙已经收拳,不禁问道:“孩子,你可想拜入我云岚宗,学习更强的功决?”此时天门的危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个少年教导**中之龙,为了不埋没了此子的天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潜龙听后先是一愣,而后眼神中带着此许的执着与感激,扑通一声跪倒在寅觉身前,喊道:“我愿意,我愿意。”说完,也没待寅觉说什么,就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行了拜师之礼。

  “好,好,好,哈哈……”寅觉连用三个好字来表示心中的激动之情,虽然潜龙很是兴奋,但他的兴奋度一点也不比潜龙差,甚至更高。

  长风在一旁也高兴的笑了,他也在为师尊高兴,明白其中道理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师尊的用意呢。

  就这样,潜龙看似很容易的入得了云岚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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