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烘烤着大地。
枯黄的落叶随风在地上翻了几翻,被来往的马车碾压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一双纤纤玉手撩开纱帘,露出精致绝美的容颜,出尘的气质仿若九天下凡的仙子,“仙子”一身红衣似血,妖艳邪魅,“她”对着马匹上的男子掩唇微笑。
这笑魅惑无比,让男子有一时的闪神,待清醒,也回以礼貌的笑容:
“姑娘,有什么事是在下可以效劳的?”
“仙子”用素帕遮脸,羞答答的回道:
“这小女子不好开口。”
“姑娘,有事请直说,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为姑娘效劳的。”
“这”“仙子”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小女子突然觉得有些口干,但又不好劳烦公子”
佳人都开口了哪有不帮忙的道理,白衣公子随手唤来侍从,“去给姑娘弄碗冰镇酸梅汤。”接着又转向“仙子”,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姑娘请快些回轿,免得让日头给晒晕了。”
“谢谢公子好意。”“仙子”抿唇微笑,接着又问:“公子这是要上哪?”
白衣公子再次被这笑摄去了心魂,呐呐的开口:
“家父嘱咐在下前往少林拜师学艺。”
“少林功夫名震江湖,公子此番前去定是收获甚广。”
“谢过姑娘。”
两人接着又开始聊起闲话家常,炎热的天气使人昏昏欲睡,马车在山路上行驶得摇摇晃晃并不稳当,九音缩在马车里第N此撞到头。
耳边听着自家少爷与那位白衣公子做作的对答,在心里给自己做自我调整。
她不认识外头那位矫揉造作的男人。
认识也要装做不认识!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就在九音和公孙免快要被太阳晒死的同时,一辆马车经过。
本来已经脱水脱去半条命的公孙免突然跳起来,三两下整理好衣饰,摆出他最最最得意的POSS,拦车。
如果车主是个女人,他会给人家一个魅惑人心的微笑,保证给她电到不知今昔是何昔。
但公孙免显然是猜错了,下车的是个男人,公孙免怔了好一会儿,不是美女令他相当失望。
但他公孙免是何许人也,地上没有天上有,妲己踢下台,西施靠边站,天仙不能比的公孙免,会搞不定一个男人?
所以,那天早上,九音就这么看着自家主子牺牲色相,只为了能搭一下人家的便车。
九音以有这种主子为耻!!
“碰”九音的脑袋第N+1次撞到车板,新包加旧包,包上加包。
斜眼往自家主子的专座上瞄去,上好的棉布包,精致的刺绣成排铺于椅被四周,软绵绵的一片,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木制长椅,随便铺些麻布了事。
光看这点就能知道公孙免卖笑卖得有多成功。
差别待遇啊!!
“少爷,到了。”
听到外头小厮的声音,九音跟着从车窗探出头,只看到一座以瓦片做顶,相当朴素的寺庙,较其他寺庙不同的就是它占地面积很广,比公孙府还要大!
九音跟着公孙免下车,门口的一块年老失修的牌匾写着“方正少林”四个大字。
风一吹,整个匾额就开始摇摆,九音非常希望自家主子走过门槛时,它能掉下来,处理掉这个千年大祸害。
“阿音哪,你说咱们找一天把那块碍眼的烂木牌拆下来,换上世面上最最流行的超大张春宫图怎么样?”可能是感应到九音的心声,公孙免看头顶上那块匾额非常不顺眼。
九音不答话,如果她家主子真敢这么做,她敢打包票,少林寺全体门生会一起将他们打包扔下山,然后公孙仁会慎重拿出公孙老爷当年卖猪肉的菜刀,一刀将这个不孝弟弟劈成上半身是上半身,下半身是下半身。
白衣公子见“佳人”走远,忙跟上说:“姑娘,相处多日在下都忘了问,姑娘此次来少林所为何事?”
目的达到,已经没必要再陪着这个好色男做戏,所以公孙免连解释都闲麻烦,直接与他面对面,拉扯腰带,“刷”的退去上衣。
白衣公子目瞪口呆。
眼前这副身子白嫩细致,但胸前平坦绝对不是女子所有,再看看相处了多日的“佳人”,大退数步,深受打击。
“公子,你刚才问人家什么来着?”
见对方不答,九音帮忙重复:
“主子,他问你上少林来干什么。”
“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啊,好吧,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因为事关重大,大哥在出门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但你们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不答。”
千叮咛、万嘱咐?
九音疑惑,他们不是直接被公孙仁踢出来的吗?
公孙免神神秘秘的一笑,朱唇一张一合的说:
“人家是来认爹的。”
少林寺
大堂
三青寺内,香烟袅然。
如来佛主的佛像庄严的落坐于大堂之上,堂下弟子连绵不绝的木鱼声形成一曲不甚悦耳的乐章,套公孙免一句话:光头加木鱼等于秃驴。
“方丈,公孙府二公子求见。”
小和尚刚说完,坐于两旁的佛门高僧敲击木鱼的手滑了滑,棒子掉下坐垫,见状,方丈狠瞪了他们几眼:
“一个市井顽童,就让你们慌成这样,修行还不够!往后每日多抄一百篇佛经。”
大眼瞪小眼,新进的小和尚可能不懂,但年长些的和尚可是对那件事记忆由新。
公孙免八岁时曾跟他爹在少林寺住过几天,这几天他遵道守礼,就在每个人快给他打了一百八十八点八八八八分的时候。
他竟然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时,摸黑进佛堂……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免与父亲一起离开少林寺。
众僧继续每日必行的早课,推开佛堂大门,每个人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大大的草字书写在佛像头上,身上,组合起来可以读成:
公孙免到此一游。
公孙免所用的墨水是一种从外地传进来的乌墨,写上就很难除去,当年寺里不想让人知道一群大人竟然被个孩子给戏耍,方丈将消息给封锁,心疼的掏出存了多年的私房钱,将所有佛像通通换新。
为了这件事,少林寺里所有僧人省吃检用了三年!
这三年真不是人过的。
这会儿,恶魔再次造访冷汗一滴滴的落,公孙免在寺里住三天,他们就倒霉三年,这次恶魔来拜师学艺少林寺要关门了吧?
“碰”方丈愤怒的将法杖重击地面,大喝:
“召集所有弟子,老衲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那劣童能玩出什么花样!!”
九音跟着公孙免佛堂,耳边听着公孙免的喃喃自语:“好怀念啊!”
“主子以前来过少林?”九音问。
公孙免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回答:
“八岁时来过一次,在这里留下了非常好的回忆。”
九音“哦”了声,没有深究,转头望了望还跟着他们的白衣公子,那浑浑噩噩的表情,九音在心底给他拘了把同情泪,她家主子又伤了一颗纯纯的少男心。
走进大堂,九音目瞪口呆,成百上千个僧人站成一排,场面非常壮观,她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的面子这么大。
方丈手持法杖立于中央,客气的说道:
“施主远道而来,老衲立刻为两位安排住房。”为了“报答”公孙免当年的“恩惠”,方丈特地命人给他安置了间“上好”的柴房。
其实,当公孙仁刚提出要将公孙免送来少林寺历练的时候,方丈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历练”,就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公孙免进行“训练”,当年的“恩惠”方丈可是当成佛经天天念,天天想,就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将这个“恩惠”“报答”回去。
阴深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公孙免的脸上:小子,你这次死定了!
公孙免笑眯眯的忽略向自己射来的利光,吹了声口哨,扭动美臀,衣着似血大摇大摆的步入佛门清净地,目光在眼前金光闪闪的佛像前定住。
各高僧脸色蓦然大变。
九音不解的望着自家主子,不理解为什么公孙免在看到那几座佛像时笑得如此诡异。
蓦的,公孙免对着方丈扬起纯真的笑容,当着少林寺所有弟子,包括做饭打扫的面,出其不意的叫道:
“爹!!”
刹时,成百上千双眼睛直怔怔的朝方丈望去。
德高望重,武艺高强,头顶放光的方丈脸色开始由黄转白,白转红,红转绿,绿转黑,再由黑转回白,此变脸过程看得公孙免叹为观止,如果少林方丈哪天不想当和尚了,可以考虑去四川发展。
这脸变得可谓高深莫测,变化无常。
一句话:脯实在是浮
方丈VS公孙免
第一:
公孙免胜。
初夏的夜,万籁俱寂,灯光笼罩下的公孙府显得那么静谧,安详,特别是某人走后,公孙府临来有使以来第一个和平的夜晚。
府中的第三别院,住着公孙府里最为神秘的三公子,凉风吹拂过柳条,带来阵阵清爽,池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水面倒影出一个黑色人影。
此人背对着岸边赤身,乌黑的长发披肩,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远处看晶莹一片,仿若美丽的花仙趁着四下无人下水戏耍。
温柔的月光,波光粼粼的湖面,水灵灵的花仙,再配上公孙府特地请名家设计的后花园。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蓦的,狂风大作,原本静谧异常的后花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
叫声之大,传播之广使得原本已沉入香甜梦乡的公孙府骚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