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分不清男女,yīn恻恻的好不刺耳。话音方落,一边拐弯处走出一人来,林鹤二人放眼瞧去,只见那人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顶在都上,上身一件黑sè直布缀子,下身着一条黑sè长裤,衣服上面污迹斑斑,倒像是个老乞丐。
他的头脸一半给长发遮住了,当真分不清是男是女,林朗拱了拱手道:“前辈是在说我们么?”
那人桀桀冷笑:“人都说小魔头林朗好生厉害,怎地如今看来,倒是有点糊涂呢?”林朗心中一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人竟然识得自己,那必是对头了。
心下寻思道:“我和青璇来苍云,并无人得知,这人怎会识得我?”开口说道:“原来前辈识得林朗,不知前辈有何贵干?”
黑衣人连声冷笑,尖声说道:“百家那小兔子呢?”
林朗一愣,原来此人是为白桦林而来,笑了笑,道:“分开好些时rì啦,我怎知道!”那人斜睨着他,半晌不语,忽然转头看着鹤青璇,喝道:“小女娃子,你不是要去看热闹吗?怎么不去了?”..
鹤青璇笑道:“啊哟,你这人好不识抬举,我自说自己的话儿,碍着你什么事情了?我看不看热闹,又关你什么事啊?”
黑衣人一怔,没想到会被鹤青璇抢了几句,怒道:“好个臭丫头,听说你当rì在婚礼上以一人之力齐败六大高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本事!”
鹤青璇摇头道:“我不会和你打的!”
林朗知道鹤青璇给她那个神秘师父发毒誓,不适用功夫伤人的,这句话倒是事实,但那黑衣人却不相信,甚至觉得鹤青璇是在挖苦他。冷笑道:“好哇,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林朗心中一急,忙喝道:“老先生……”
哪儿豁然转头,瞪着林朗厉声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分不清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吗?”他这一发怒,声音恢复了正常,林朗一愣,原来是个女人。
鹤青璇低声嘀咕道:“打扮的不伦不类,谁知道你是男是女?”
那人怒极,身子向前一窜,退出一掌。径击鹤青璇面门,掌出劲风刮起,而后一道肉眼可见的黑sè气流随着掌风而去。
“不好!有毒!”林朗见他出手,便早已抢在鹤青璇前头,见这一掌拍来,却是暗含剧毒,不禁大怒:“念你是前辈,我们一再忍让,你竟然下此毒手!”
一手推开鹤青璇。冷笑一声,一掌对了上去,两章相击,无声无息。那人却蓦然后退数步,冷眼望着林朗。林朗嗤笑道:“也就如此?”
那人也是嗤笑一声:“再过片刻呢?”林朗故作骇然,惊问道:“你使毒?”
那人哈哈笑道:“老娘号称黑寡妇,不施点小毒。怎对得起这三个字儿?”林朗脸sè苍白,颤声道:“‘黑寡妇’……‘黑寡妇’……那是谁?”
黑寡妇怒道:“混账东西,我‘塞外八奇’你都没听过吗?嘿嘿。小子,临死之前听了也值了!可惜了这么一身jīng深的内功!”转头看向鹤青璇,桀桀笑道:“臭丫头,名不见经传,一出手便连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六个大高手,我倒是好奇你这一身本事在不到数月间就jīng进道如此程度?”
“老身抓了你回去,你慢慢告诉我吧!”她仿似看着俘虏一般的鹤青璇,却未意识到:“林朗眼见毒发身亡,鹤青璇竟然还在微笑观望!”
鹤青璇不答她,笑道:“原来你便是‘塞外八奇’中的黑寡妇啊,你们‘塞外八奇’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你黑寡妇的名头,今rì也是初次听闻!”
黑寡妇冷笑道:“什么‘塞外八奇’,不过是老大他们自己称呼而已,‘伏蝎八毒’你总该听说过吧?”
忽听身后一人笑道:“原来便是当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伏蝎八毒’,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黑寡妇吃了一惊,第一时间脑中便想到:“此人是谁,为何藏身附近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咦,不对,他的声音……”转头一看,刚刚明明已经伏在地上眼看便死去林朗,却不知为何站了起来,更似乎没中任何毒一般。
“你……你……”黑寡妇大惊之下,指着林朗竟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人便是卷云公子也便是血海峰身边的‘塞外八奇’,早年在江湖上便早已闯下偌大的名声,八个人在江湖上行事忽正忽邪更兼每人都善使一手毒,故而被江湖之人称作“伏蝎八毒”!
他们本是从伏蝎沙漠走出,故而这八毒倒是够贴切了,但几人都嫌弃这名字不好听,便自己改名叫做塞外八奇!这女人便是老七黑寡妇,身上黑sè衣服的口袋中时常装有毒蜘蛛黑寡妇,端的yīn狠毒辣。
她想来对自己的宝贝蛛儿很自信,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不知有多少武功远远高于她的高手,命丧她手中蜘蛛之毒!熟料,这少年中了自己一记‘寡妇手’竟然毫发未伤。
“早知道伏蝎八毒便是如今的塞外八奇,我也不用rìrì夜夜担心了!”林朗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塞外八奇么?记得‘伏蝎八毒’乃是:蝎子、蝮蛇、金蛇、响尾蛇、沙蛤蟆、白蜈蚣,黑寡妇,另外一人我倒是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哼哼,不错!”黑寡妇冷笑道,“这另外一人,你早就见过了,还受了些你的恩惠呢!桀桀!”
林朗拍了拍脑袋,叫道:“对了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鹤青璇奇道:“林哥哥,那另外一人是谁啊?”林朗笑道:“喜欢爬城墙的是什么?”
鹤青璇恍然大悟,笑道:“啊,原来是他,原来这第八人便是花壁虎!”回望着黑寡妇,嘻嘻笑道:“黑寡妇前辈,壁虎这次断了的可不是尾巴,而是一条爪子啊,他还好么?”
黑寡妇冷笑不语。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咻’地一声尖利的哨声,黑寡妇桀桀笑道:“杀不了你们,那也罢啦,总会再见的,告辞了!”
忽然身子倒翻出去,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四肢撑地,齐齐用力,人已在数丈之外,眨眼便转过拐弯。消失不见。
林朗二人骇然对视一眼,此人好诡异的轻身功法。鹤青璇沉吟道:“她这轻声功法是学习蜘蛛爬行而创的!这塞外八奇,每一个都不简单啊!”
林朗皱眉道:“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鹤青璇摇了摇头,林朗望了眼前方,耳中打斗声早已停歇,说道:“过去看看吧!”
二人行了不久,到了前面一处废弃的海滨小院中,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断刀断剑撒了一地。显见适才打斗何等激烈,地上共具尸体,林朗查探了两具尸体,两人皆是脸sè紫黑。显然是中了剧毒,又被人下了杀手。
一件残破的小屋门口斜斜搭着一根钢杖,林朗拿在手中细细观看,沉吟不语。鹤青璇问道:“林哥哥。怎么了?”
林朗奇道:“这根钢杖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自出道以来,见过使钢杖的人并不多。当年在城外柳林中见到的那人,使的钢杖并不是这样,那根钢杖比这根还要粗。除此以外……林朗实在想不起来。
二人走进屋中,只见厅中地上趴卧着一人,也死了!鹤青璇奇道:“这些人是被谁所杀?那黑寡妇为何要阻拦我们?这几人我们并不识得啊?”
“对了,林哥哥,你不是说当rì在毒龙岭上玄武岛岛主武极、烈焰岛岛主司马莲与俊奇洞洞主卢俊奇截杀你吗?或许这些人便是那三人所……”
“对了!是他!”林朗忽然叫道,闪身回到屋中,提起地上那人的领子,拉了出来,外面光亮,二人一看之下,鹤青璇惊呼一声,林朗却是一副果然是他的表情。
这人正是武极!只见他胸口似被什么动物撕咬过一般,极其可怖,脖颈间肿起老高,面sè却是一片金黄sè。
林朗叹道:“这几人都是中了剧毒而死,随后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尸体!”林朗忽然想起当rì在毒龙岭上便得知,那次围攻他的八十一位洞主岛主便是听从‘塞外八奇’的号令,莫非,这些人乃是吧八十一位洞主岛主中的人?
忙俯下身子探查,探手在几人怀中摸了一会,只见尽是些大大小小奇怪的动物獠牙,以细绳串起来,每人身上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件。
林朗叹了口气,说道:“传闻海外这些人都喜欢将动物獠牙、海中鱼虾等尸体的牙齿串起来,佩戴在身上,听说是感谢海神的保佑。这些人身上都有这些饰物,那必是海外洞主岛主无疑了!”
“你的意思是杀他们的是‘塞外八奇’?”鹤青璇问道。
林朗呵呵笑道:“塞外八奇也罢,其他人也罢,定然与血玉堂脱不了干系!”看了眼脚下的尸体,林朗叹道:“还是做回善事,把他们埋了吧!”
鹤青璇嘟嘴说道:“才不要呢,他们当rì截杀你,如今死了那正好不过,曝尸荒野最好!”
林朗摇头笑道:“死都死了,还有那么多怨恨干嘛?这些人本和我没有多大仇恨,甚至说毫无瓜葛,只不过所处阵营不同罢了,或许,谁生来就是带着杀戮和愤世嫉俗来的呢?”
鹤青璇咯咯笑道:“好啦好啦,听你一大堆的感慨!好像这世上的人心就你懂一般!”
林朗微微一笑,俯身便要去扯武极的尸身,忽然,地上的尸体轻微动了动,林朗一愣,忙道:“他还没死!”
鹤青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果然地上武极悠悠醒转过来,吃力的张开眼见,见到林朗二人,显然并未料到,不禁一愣,随后艰难的笑了笑。
“武岛主,我们又见面了!”林朗说道。
“呵,是的,又见面了…林公子,老夫此时是打你不过了,况且我也活不多久啦,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武极气喘吁吁的说道,声音沙哑,如同撕扯出来一般。
“怎么说?你怎么又活不久了?”林朗奇道。
武极道:“我们…我们被塞外八奇中的金蛇、沙蛤蟆和蜈蚣,他们最善使毒,我们不敌…身上也被他们饲养的毒虫蚕食内脏,我以龟息法隐去了呼吸脉搏,这才活了下来!”
“但是,不够的,我身体中毒极深!”颤巍巍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口道:“这里,种下了蛊毒,生不如死啊!”
林朗闻之sè变,心头发寒,良久这才问道:“他们为何要杀你们?”
武极道:“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你那一曲乡音,我们海外诸国兵将无人再想替别人卖命,最近血玉堂的事情也传开了,大家都想走啦!”
“于是,他便命人追杀你们?”鹤青璇怒道。
“林公子,我有一个徒弟,只有十二岁,被困在彩云宫,只要你答应救出我的徒弟,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武极突然疾声说道。
“秘密?呵呵,你就不怕我知道秘密以后反悔吗?”林朗玩味道。
“呵呵,林公子的为人老夫可是清楚的很,你答不答应!”武极道。
“好,我便答应你!”林朗点点头,正sè说道。
“谢谢你!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便是,血玉堂在海外尚有一处秘密基地,这股力量,足可以踏平半个苍澜大陆!林公子,你…你定要救我徒儿,他……他叫做…布天下……也姓武……”武极吃力的说了这许多,声音渐渐微弱,脑袋一偏,就此死去。
“武……布天下!”林朗点了点头,叹道:“还好你不要我拯救海外诸国的百姓,要不然,我可不答应!”鹤青璇叹道:“没想到,血玉堂竟然有这么一手准备!那么他在海外的秘密基地究竟是那些人组建起来的?”
林朗摇了摇头,叹道:“怪不得苍云国的攻势显得有气无力似的,我就说,以血玉堂的本心,潜藏近百年,如何会不做一番充分的准备?苍澜危险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