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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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修仙之道,机缘、心智、意念、根骨,四者缺一不可,你可知道?”

  苏牧谨言道:“弟子知道。”

  “那你觉得,以何为先?”

  苏牧:“机缘!机缘为仙道发端。”

  灵虚点点头,又道:“没错,不过既到此地,便是有机缘。那你觉得,后者当以何为先?”

  “心智。”

  灵虚抚须叹息:“那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不应该擅动心机。”

  灵虚脸上的神sè略微松弛了一些,告诫道:“你本出身西晋书香门第,只因你祖母老来向道,误信了妖邪,这才招来横祸,所幸被清彦救下,这才得来一场机缘,可你修习妖法,实属心智不坚,意念不纯,小小年纪更是对师长也用上了心机,如此之心早就偏离了正道,你便是修了道,也只会入了魔道!”

  苏牧内心大赦,如蒙甘露,他没有看穿我体内的yīn煞。

  “弟子愚昧,弟子糊涂。”

  灵虚手里捏着一枚紫灵丹,皱眉问道:“这紫灵丹你可知道从何而来?”

  苏牧内心一惊,正想开口,蓦地怔住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灵虚瞧他明明内心通明透亮,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暗自摇头,叹息道:“三百年的紫珠草确实不多见,也不怪你,可你不该明明知晓,却还去……”

  苏牧大喊道:“这真是弟子捡来的,就在云海边。”

  灵虚放缓了语气:“罢了,我自会去向掌门分说,只是今rì的教训,你须得谨记在心。”

  苏牧低头认错,暗自疏了口气,眼前这关总算是过去了。灵虚手里捏着紫灵丹,眼神却遥望落霞峰,呢喃道:“到底是谁去过落霞峰,难道真是六师弟,当初可是他自己让掌门师兄将那处封为禁地的,哼!说什么七师妹喜静,不让人去打扰,荒唐。”回过身来,灵虚对苏牧道:“你且去吧。”

  数rì之后,在宗门低辈弟子群里,开始流传着这样的消息──“知道苏牧吗?”

  “你是说刚上山的西晋钦州州牧之子?”

  “就是他!昨rì听清霄长老说他入门之前曾经被妖道所擒,认作徒弟,教授了一身妖法,如今已是筑基有成。”

  “妖法?那么严重?”

  “别想岔了,我是说入门之前,不过,后来被清彦师叔救下,看他颇具根骨,资质也甚好,不忍他终rì受妖道的妖法毒害,便给他机会,让他上山修行,走回正道。”

  “怎么会这样?他如今已是筑基有成了?”

  “据说,前几rì灵虚长老又将此事禀报掌门,说是掌门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让直接他上山拜师修行,不用跟着我们在外门受苦,还需要打熬筋骨,二十年后方才有机会筑基。”

  “想不到啊!苏牧平时和和气气的一个小鬼,入门之前竟然修习了妖法,被妖道如此毒害,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值了!”

  苏牧气喘嘘嘘的提着包裹,一路上从山下的别院往山顶上的三清殿行去,抬头望一眼那耸入云端的高峰,这才发现自己的渺小,想到平时的提水练习,和如今的路程相比较起来,当真是不算什么,二十年的打磨,总是有道理的。由此遥望远处,隐约能够看见不远处的落霞峰,以前在别院后方的云海处,是看不见如今这般景象的,夕阳下的落霞峰美不胜收,似乎真有“孤雁落碧霞,倦鸟相与还”的美好意境,传闻这‘落霞峰’三字,还是居住在那的一位仙长所取,前些rì子听灵虚低声呢喃,那位师祖似乎曾经放过大错,所以被师门关去那里隐居了。

  ———朗朗的诵经声传入苏牧耳中,虚虚缈缈,听不真切,他呻吟一声,掀去了盖在头脸上的被子,然后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屋梁发呆。“原来,这不是梦!”苏牧茫然自语。这已是苏牧到达山顶的第十天了,每夜入睡之际,他都被yīn寒之气折磨的死去活来,然后昏睡中,他依稀能够梦见往rì的种种,直至清晨醒来,费一番工夫,才明白身在东华山上的三清殿中,而他已是正式入门墙的弟子。

  成为嫡系子弟,恐怕也是有可能的。和他一起上山的,出了那位白师兄之外,其他人还都留在山下的别院中苦苦打磨筋骨,他已是异常幸运了,只是这一切似乎来的太快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双慑人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叫他不能自己,不能随心所yù。

  苏牧整理好仪容,穿上昨rì一位师兄送来的玄衣,手中拿了几本书,走出门去。三清殿位于出云峰上,峰上景sè清幽,百鸟低鸣,倒是个炼心修行的好去处。现有近百名弟子,都是已经筑基成功,到此再求jīng进。他们每rì都有三四门课,是由宗门中的仙师开授的经学、法术、修真界见闻等各类课程,但占不了太多时间,实际上还是由弟子们自学。

  筑基成功的弟子们倒也是自觉得很,苏牧起得已是颇早,但信步行来,在花木掩映之间,有不少师兄在那里诵经炼气,显然已有一段时间了。苏牧找了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方坐下,先炼了一会儿气,待功行圆满之后,便倚在树下,抽出一本书来静静阅读。这些书都是必修的书目,他自然不敢怠慢,其中除却一些泛泛的经文之外,他大部分都囫囵读了一遍,说不上有什么收获,但却颇有静心凝志之效。苏牧如今已有了筑基的境界,接下来便是要进行脱胎,所谓脱胎,便是由**凡胎,蜕为道体法身的第一道关口。

  待想通了书中一个小小窒碍之时,已是正午时分。他收了书卷,不紧不慢地走了回去。路上有不少师兄见他之后,眼神总忍不住在他身上转悠,想是因为修习过妖道法诀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小小年纪便筑基有成,又得仙长蒙恩,机缘不可谓不深厚,但是谁又了解他内心为了生存的挣扎,和那些小心翼翼。苏牧却也不在意,他在人群之中一向礼数不缺,从不得罪人。说他温和也好,圆滑也罢,这种方式,却是最适于在世间生活的,这也正是苏牧的处世之道。山上都是修为有成之辈,辟谷有道,每rì一餐,清水鲜果足矣,苏牧随手拿了一个果子掂在手中,也不急着吃,只是在想下午的打算。

  下午有“北斗七剑”之一玉衡道人的课,应该是**术应用之类,说不定那位同样幸运的老乡也会来,也不知道他先一步上山,如今也不知变得如何。白玉堂此人以后说不定还有用,而且他已拜在天枢道人的门下,自然需要倾力结交,从之前的相处来看,与这种人交往,必须要投其所好。苏牧深知,数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人xìng格大变,如果先收集好情报,再和他相见,似乎有些不妥。

  “不可做得太过明显,还是仔细观察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这时,苏牧的心中已有了决定。于是他决定下午去听课,但在此之前,有些功课还是必须先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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