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恨本无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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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笑起来很美,纵然百花灿烂,你的微笑依然夺目,只是后来的你喜欢了谁,能否容忍你的任xìng和小脾气,而我依然没有变,就这样在远处望着你,偶尔闭上眼,我还能想起那个夏天。

  苏牧回过头,瞧着远处的落霞峰,那里笼罩在云霞之中,看不真切,背后似有响动,他回头,那一刹那似乎又看见了那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天际的太阳瞬间到了眼前,刺痛着他的双眼,苏牧怒喝道:“孽畜!”

  金翅烈焰雕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苏牧的身后,展开双翅,带起狂风,一下就将苏牧吹出老远,似乎方才天玑那一下,将它身体内隐藏的戾气一下给全部激发了出来,而眼下佳人已经远去,只剩下苏牧自己,如何会是它的敌手。

  “唳…”

  这一声鹰唳,却带来了一团烈火,苏牧暗道:“糟糕!”竟然忘记了这只凶禽的看家本领,感受着铺面而来的热浪,他一个急退,瞬间后退十余丈。瞧着依旧气势汹汹的大鸟,简直就是不依不饶,苏牧逃大鸟追,他的速度如何能够比得过这只大鸟,可瞧这只大鸟却没有急着攻击,仿佛将苏牧当做一只小鸡来捉弄,苏牧顿时暴怒,什么时候连你这只畜生也能如此戏弄于我。

  苏牧心里一发恨,开始带着大鸟兜圈,私下却将周围数里的云气走势改变,正是依照风火禁制,布下了一个绝杀阵法,想要狠狠的教训这只凶禽。

  根据云纹走势,苏牧突然一顿,回过头来裂嘴一笑:“畜生,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大鸟似乎听懂了苏牧的话语,发出一声鸣叫,狠狠的朝着苏牧撞击过来,爪子锋利如倒钩,触之便可见骨,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铺面而来,苏牧一个急退,瞬息千里,将体内的气息都收敛,与周遭云雾一致。

  当苏牧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的时候,朝着在阵中兜圈的大鸟戾声道:“死不死,就看你的运气了。”

  大鸟先是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随后感觉到致命的危险,不安的发出鸣叫声,突然,四周风火变幻,烈火熊熊,狂风呼啸,大鸟不断的挥动着翅膀,带起一阵阵的狂风,将四周的云气吹散开来,就在此时,一道无形烈火对着大鸟的颈脖处喷涌,大鸟闪躲不及,被烈火灼伤,发出阵阵凶戾之声。

  远处的苏牧暗道不好,隐匿身形,驾起承影便离开,谁知道大鸟的速度快的吓人,转瞬即致,看着将要欺身的爪子,苏牧以承影对了一记,身形便下落。

  大鸟又是一声鸣叫,不依不饶。

  纵横雁荡山上下百年,它何曾吃过这等亏,俯身一个冲刺,贴近苏牧,又是一爪子,苏牧看着即将要接近他的大鸟,顿时红了眼睛,怒喝道:“孽畜。”若是被这一爪子挠中,那可就不是受不受伤的问题,起码会洞穿肺腑,会有xìng命之忧。

  苏牧眼瞧那只大鸟越飞越近,他此刻似乎已经能够看见爪子上的倒钩,由于急速带起的飓风,将苏牧的眼睛吹的生疼。

  “没办法了,这一爪子下来,不死也要半条命。”

  yīn寒之气喷涌而出,周围似乎带起了浓厚的雾气,这yīn煞的寒气可不同于以前,如今吸食过jīng血,自己也以身体内的jīng血喂养,早已经非比寻常了,寒冷至极之后,往往就是如同彻骨yīn火一般,灼烧着一切,包括云气。

  大鸟眼看就要接近苏牧了,这个人类似乎耗尽了灵气,脸sè发白,速度慢了下来,满脸尽是惊恐,它兴奋的尖叫一声,俯身提速,可是眼前突然冒起了一团雾气,将它的视线遮挡住了,心里一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可是却感觉不对劲,仿佛置身于一团极yīn的火焰之中,灼烧着它,只见大鸟痛苦的扭曲着身体。

  这时候,一股剑气由远及近,凌厉无比,苏牧只感觉到了浑身的寒意,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见罗刹鬼婆,只是那一双眼睛,那一声笑,便叫他痛苦的挣扎至今,不但没有摆脱,反而越感觉自己渺小,所以他在努力的变强,可是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浑身僵硬。

  就在下一刻,苏牧感觉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似乎又消失了,他浑身一轻,这种忽如其来的压迫感,就像是一阵风,来去自如、却又叫人摸不着边际,“可恨”苏牧心里如是想着。

  眼前,天空中的大鸟挣脱了雾气,仿佛脱出了牢笼的麻雀,兴奋不已,可就在此刻,苏牧想要暴起发难,却忽然昏了过去,昏迷之前,他似乎听见了一声长叹,随后他俯身落下之时,瞧见了近在咫尺的落霞峰,脑海还来不急运转,嘴上却先叫喊了出来:“糟糕。”

  后来,苏牧便失去了意识。

  我们让时间回到方才那一刻,苏牧正在冷笑,可在他右侧突如其来的袭来了一道剑气,无sè无形,仿佛带着无匹的罡煞之气。剑起处,有云霞重叠,剑气千变万幻,仿佛是随着云雾之气寻找出的走势,又仿佛是那道剑气带动着云雾之气。

  剑气,就在将要临近落霞峰之时,似乎被一道无形光幕阻挡,瞬间消失与无形,天空中又恢复了清净。

  仿佛是许久,仿佛又只是瞬间。

  远处传来一声剑气的呼啸,带着云雾翻涌,一道身影瞬息而至,抬眼望去,原来是天权道人,他抬眼四望,终于、目光停留在脚下的落霞峰,深深的鞠了一躬:“六师叔,”片刻后,落霞峰里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寅儿,你七师叔喜静,以后叫你师傅莫借故叨扰!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天权道人恭敬道:“弟子知道,这就回去禀告家师。”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剑气托着个人,从下方的落霞峰中飞起,那人却是苏牧。天权道人接过苏牧,又道了别,这才缓缓转身离去。

  苏牧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身在师傅的小楼之中,连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不是做梦之后,又视察了自己的身体,呼出一口浊气,幸好、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又感到诧异,是谁把我救回来的?我明明记得自己落在了落霞峰,难道是师傅?莫不是我闯什么祸事了?想至此处,他立即下床,向着楼下跑去。

  厅内,灯火通明,天权道人正拿着承影剑在灯下观看,似乎听见了苏牧下楼的响动,这才往楼梯口看来一眼,便瞧见了一脸惊讶的苏牧,不急不缓的问道:“老四回来了?”苏牧知他说的“老四”是指天玑,忙应了一声,心中却暗笑这称呼与佳人是何等的不相配。

  “引煞?好绝的心思!”

  他抬起头来,看向苏牧道:“你做的?”

  苏牧忙点头称是。天权又赞了一声:“敢舍方可得,做得好!”

  这么明显的称赞,苏牧还是第一次听到,自然心中暗喜,只是脸上当然不敢太过放肆。天权将长剑整个地抽出来,手指一弹,剑身发出了一声清亮的震音。他脸上略有些追忆之sè:“当四妹拿到此剑,初时也想到了‘引煞’的手法,你师祖赞的也是这一句……”

  苏牧略有尴尬,原来挨这一声赞,却是有典故的。

  “不过,最终四妹还是没用这一方法,因为你师祖觉得她那时xìng子刚烈,一言不和便拔剑相向是常有的事,以‘引煞’抑制宝剑灵xìng,并激发煞气,于她的修行有碍……但你却没有这个问题。”

  天权的手指贴着剑脊处的血纹,缓缓上移:“你的xìng子和我很像,小小年纪,做事便谋定而后动,能忍常人之所不能。所以,你才能将那只孽畜逼成那副模样。当然,天玑现在也磨练得差不多了……不,她现在心思渊深,机心敏锐,倒是远超你我,难得的是她却能立志jīng修,不为外物萦心,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今后你要学她,才是正途。”

  苏牧唯唯诺诺,应了下来。

  不过,天权的那两句评句,即“谋定而后动,忍常人之所不能”的话,却还是让他心跳略微加速,几乎认为是天权已经看出了什么。天权却一点异样也没有,眼中迷离之sè更浓:“我年少之时,也总把一些事憋在心里,不但不说出来,而且不让人看透。说得好听些是有担当,说得难听些便是不自量。”

  看着苏牧脸上显出的尴尬,天权微笑起来:“现在你还小,当然不知道这种作法的害处。初时你只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也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久而久之开始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却是等闲事了……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楼外一阵风吹来,卷动门窗纱帘,yīn影晃动,在刹那间挡住了天权的半边脸庞。不知为什么,苏牧只觉得天权那边有一个扭曲的黑影,在灯火闪灭间,大吼一声,直撞入他心中来。他忍不住退了半步,背上冷汗刷地流下。

  风过,夜明珠的光亮温润如昔,只是眼前的天权却让他再也无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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