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情的梦(本卷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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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无情盯着他,问道:“你有什么遗言?我可以转告冯公子。”冯南山长叹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不足惧。只是未能制止淮南王的篡位yīn谋,老夫难以瞑目啊!”厉无情哼道:“你何必费这心思!谁当皇上还不是一样!”“不!大不一样!”冯南山道:“当今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的贤君,而淮南王则横征暴敛,奢侈无度。他若是坐上皇位,百姓必受其害!”这话说得不错。当今皇上清廉节俭,勤于政事,对那些扰民的贪官尤其痛恨,见一个杀一个,决不姑息。想到此处,厉无情的剑不由自主地缩回了几分。冯南山又道:“当今皇上奉行睦邻政策,天下太平。而淮南王却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他若是坐上皇位,必将对外发动战争,可怜百姓中不知将出现多少寡妇孤儿!”厉无情想到浪迹江湖时,亲眼看见百姓安居乐业、喜庆丰收的景象,手中剑又不由自主地缩回了几分。冯南山目光闪动,语笃恳切:“老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待老夫调动禁军,挫败了淮南王的叛乱之后,这条老命随时愿意献于阁下!”厉无情嘿嘿冷笑:“说得好漂亮!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儿?”冯南山慨然道:“老夫绝无半句虚言!只要你肯答应老夫的要求,先卸下老夫双臂亦可!”厉无情狠狠绞着手指,心cháo如巨浪翻滚,汹涌澎湃。十年来他为报仇雪恨而活,处心积虑苦苦等待。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能轻易放弃!但冯南山是惟一能让朝廷转危为安的人,我若是杀了他,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又如何向满腔热忱、对我信任有加的刘飞燕交代?厉无情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彷徨之中,徘徊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一颗颗滚下。他这辈子从没如此为难过。夜已深,星斗阑珊。清冷的月光铺洒下来,映出两个一静一动、若即若离的人影。冯南山等不及了,大声催促:“淮南王随时都会动手,形势万分危急。阁下究竟肯不肯答应老夫的要求,快作个决断吧!”厉无情蓦地停步,盯着他道:“既然你有舍身救民之愿,我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快说!”冯南山迫不及待。厉无情从身边摸出一粒药丸:“你把这个吃下去!”“这是什么?毒药?”“不错!这是一种慢xìng毒药,三五个时辰后方会发作,但毒xìng极强,无药可解。到时候你将全身溃烂,五内俱裂,死得极其痛苦。不知你肯不肯吃?敢不敢吃?”冯南山朗声大笑,显出一股冲天的豪气:“老夫行伍出身,一辈子与枪林箭雨为伴,从未胆怯退缩过!阁下多此一问!”“好!在下佩服!”厉无情将药丸喂入他口中,看着他咽下,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冯南山长身而起,大叫:“快随老夫去救驾!”二人翻身上马,一路疾驰,直奔统领府。此刻统领府内灯火通明,气氛紧张,禁军的大小将领全都聚集在此,聆听新任统领宇文眭训话。冯南山带着厉无情旋风般闯了进去,直至大堂。宇文眭惊得目瞪口呆:“冯南山,你从何而来?”冯南山喝道:“没时间解释了!淮南王yīn谋篡位,可能今夜便要动手!各位将官听老夫指挥,救驾平叛!这是个报国立功的好机会,各位休要错过!”闻听此言,全场一片哗然。宇文眭急叫:“冯南山,你密谋作乱,被皇上关进天牢,如今越狱逃出倒也罢了,竟然来此胡言乱语,真是胆大包天!”冯南山目光如炬,厉声道:“你才胡言乱语!看来你亦投靠淮南王,成了他的死党!你罪该万死!”宇文眭嘶声咆哮:“各位休听他胡说!现在禁军统领是我,必须听我的命令!左右,快将他拿下!”冯南山拈着胡须岿然不动,冷冷道:“要拿老夫?我看谁有这胆子!”冯南山统领禁军多年,赏罚分明,威望甚高。因此那些将领们大多瞪着眼睛作壁上观,少数几个本待上前,一看这局面又悄悄退了回去。宇文眭气急败坏,拔剑冲向冯南山。厉无情倏忽闪出,铛的一声将剑架开,震得宇文眭倒退三步。在这鱼死网破的关头,宇文眭也豁出去了,手中剑舞出万道寒光,恶狠狠向厉无情杀来。他虽然亦是一员悍将,久经战阵,但毕竟使惯了长枪大戟,剑上功夫略逊一筹。厉无情与他周旋片刻,看准机会突发一剑,伤其左臂,再一剑,切断了他的咽喉。宇文眭一死,局面便尽在掌握之中。冯南山在虎头桌后撩衣坐定,大声道:“众将官听着!愿随老夫救驾平叛的留下,不愿的悉听尊便,决不勉强!”将官们纷纷表示愿意效忠。冯南山当即传令,三千兵马进宫保护皇上,五千兵马封锁通往皇宫的道路,再发五千兵马接管开封各城门,其余的留在统领府以备策应,不得有误!安排已毕,冯南山却依旧双眉紧皱,不见丝毫轻松之态。厉无情问:“禁军已经出动,大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冯南山道:“你有所不知,这班将领中有不少淮南王的旧部。淮南王颇具威望,又极会蛊惑人心。老夫担心他们临阵倒戈,坏了大事。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只有将淮南王抓住,方可无忧,但不知他躲在何处。”厉无情点头道:“大帅此言极是!我想淮南王既然蓄谋已久,在城中必有巢穴……”厉无情沉吟片刻,脑中忽然灵光闪动,大叫一声:“有了!”冯南山刚要追问,刘飞燕匆匆赶来。厉无情拉着她道:“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抓捕淮南王!”冯南山问:“要不要派禁军一同前往?”厉无情道:“不用,我二人足矣!”刘飞燕跟着厉无情离开统领府,展开身形一阵疾奔,来到一座大宅院跟前。刘飞燕狐疑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厉无情道:“这是当朝驸马、宣武侯秦颙的府邸。”“秦颙?”刘飞燕一脸茫然:“他不是疯了吗?淮南王与他有何关系?”厉无情含蓄一笑:“此刻无暇解释,快随我来!”二人飞身越过高墙,潜入府中。只见里面亦是灯火通明,厅堂里不时有劲装佩刀的武士进进出出,气氛非常紧张。刘飞燕道:“驸马府这么大,不知淮南王躲在何处?”“别急,让我想想……”厉无情正在转念头,恰见总管王福禄托着酒菜走来,口中连连打着哈欠。厉无情赶上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王福禄吃了一惊:“什么人?”厉无情小声道:“王总管,连我都不认识了?”王福禄定睛一瞧,赔笑道:“原来是厉公子!得罪得罪!”厉无情问:“你家老爷在何处?”王福禄回答:“老爷在书房里接待贵宾。”厉无情一笑:“他的疯病好了?”王福禄道:“老爷的病煞是古怪,说发就发,说好就好。小人正要送酒菜过去……”“不必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代你去!”“不不不!怎能烦劳公子……”王福禄话没说完,厉无情手指一点将他放倒,带着刘飞燕直奔书房。厉无情是秦府的座上宾,路途很熟,转眼间书房已到。只见里面灯烛点得铮亮,秦颙拈着胡须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眼中流光顾盼,哪有一丝疯癫的模样!与他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yīn谋篡位的淮南王!刘飞燕惊喜万分:“你怎么知道淮南王在这儿?”“你很聪明,但我也不比你笨。”厉无情得意地笑笑,叮嘱刘飞燕守在外面,以防不测。自己背负双手,笑盈盈踏进房门:“秦驸马疯得那么厉害,想不到居然康复如初,真是可喜可贺啊!”秦颙悚然一惊,厉声问:“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厉无情叉手而立,微笑道:“你不是有一坛美酒约我同饮吗?我一直想着这件事。”秦颙拍案叱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快滚出去!”厉无情摇头冷笑:“常言道,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只可惜你并非疯子,我亦并非傻子,还是收起你这一套吧!”秦颙倒抽了一口冷气,喃喃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厉无情仰面大笑:“我说过我不是傻子,你瞒得过我一时,瞒不过我一世!其实你根本没疯!你与淮南王早就暗中勾结,图谋不轨。不料这个秘密被安乐公主无意中发现,你不得不杀人灭口。但安乐公主不是一般人,她死了皇上必要追究。于是你想出一条毒计,带着王总管去紫霄观,假装与邱玄机打赌,然后装疯杀人。你约我喝酒亦是计划的一部分,意在让我和王总管替你作个见证。这样一来非但骗过了皇上,还证明了邱玄机的确神算,为邱玄机入宫作铺垫,真是一箭双雕啊!秦驸马,我说得对也不对?”秦颙惊慌之余,失口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厉无情道:“再高明的戏法,戳穿了其实很简单。邱玄机所谓的神算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既然如此,你又怎会突然发疯?必然是假的!而目的无非是杀人灭口。”秦颙脸sè煞白,呆若木鸡。厉无情向他步步逼近,切齿道:“你为了假戏真做,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一起杀死!秦颙,你好狠毒!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秦颙眼中忽然涌出两行泪水,哽咽道:“骂得好!骂得对!我的确禽兽不如!可是厉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是淮南王逼我做的!当我举刀朝她们砍去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厉无情冷哼一声:“是吗?我却看不出来!你装疯装得那么像,哪有一点心碎的样子!我这双眼睛算得厉害,当时亦未看出分毫。”秦颙抹了抹眼泪鼻涕,哀求道:“事已至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厉兄,求你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等到淮南王登基之后,我一定保举你一个大大的官职,如何?”“闭住你的狗嘴!我把你这种禽兽当作朋友,真是瞎了眼!”厉无情咬牙切齿,厉声道:“冯南山已派兵进宫,整个开封亦被严密封锁,淮南王的yīn谋彻底破产了,你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吗!”秦颙面sè一寒,嗫嚅道:“此言当真?”厉无情哼道:“是我把冯南山救出天牢的,你们的同党卢琛已经伏法,你还不信吗?”“我信!我信!”秦颙慢慢站起,仓啷拔刀:“我自知罪孽深重,与其束手就擒,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好!我从未与你交过手,今rì正好领教一下!”厉无情拔剑,分心便刺。秦颙闪过,反手一刀。二人剑来刀往,杀得不可开交。书房里霎时寒光大盛,椅倒桌翻。淮南王想躲无处躲,想走又走不了,吓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秦颙当年曾是北朝的五虎上将之一,他的刀法虽然变化不多,却招招凶狠,势大力沉。厉无情与他缠斗多时,竟占不到半点便宜,又生恐淮南王趁隙逃跑,心中未免焦躁,暗忖若不冒些风险,怎能轻易取胜!也是艺高人胆大,厉无情居然欺身直进,发力猛攻,不留些微后手,似乎正犯了高手对决之大忌。秦颙怎肯放过这送上门来的良机,身形似退非退,钢刀连消带打,硬生生逼开一扇门户,随之暴喝一声,钢刀挟着森冷的杀气向厉无情当头劈下。刀来得太快,厉无情已躲不开,也无意躲避,迎着杀气探手一剑,竟成搏杀之势!秦颙稍一踌躇,利剑已然劈到,咔嚓一声切断了他的右腕,那只握着钢刀的手掉在了地上。秦颙惨呼,捧着断腕踉跄倒退。厉无情踏上一步,剑尖指向他咽喉。秦颙眼中闪着异光,嘶声大叫:“别动手!且听我一言!”厉无情道:“你说!”秦颙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rì你若放过我,自有你的好处。否则淮南王登基后,小心你死无葬身之地!”厉无情冷笑:“此刻我才发现,你真的是疯了,死到临头还在做梦!既然如此,留着你又有何用!”说着利剑狠狠向前一送。秦颙摇晃两下,硕大的身躯砰然栽倒。趁此机会,淮南王连滚带爬地朝门外逃去。“叛贼!你往哪儿跑!”厉无情赶上去,将他连颈带肩一把揪住:跟我走!淮南王回过头来,忽然朝他狞笑了一下。厉无情不由得一愣。这笑容好眼熟,与状元楼那个惨死的小二何其相似!随后,淮南王也和那个小二一样面sè青紫,双目暴凸,死在了厉无情手中。淮南王服毒自尽,群贼无首,大局已定了!厉无情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寻找刘飞燕,却不见她的踪影。正疑惑间,忽听得假山背后有杀声传来,赶过去一看,刘飞燕正与一条瘦长的黑影杀作一团。那黑影是邱玄机。邱玄机看似满面病容,弱不禁风,而且还是个瘸子,想不到身手却异常敏捷,掌力更是惊人,一吞一吐,隐隐有雷电之声。刘飞燕那么高的武功,竟被逼得连连败退,那条神出鬼没的长鞭亦无从发挥。突然,邱玄机双掌齐发,一掌击她左胁,一掌拍向她天灵盖。刘飞燕虽拼命躲过,但凌厉的掌风仍将她带倒。邱玄机借拐杖之力,身子凌空一旋,双足向刘飞燕心窝蹬来,口中厉呼:“贫道送你见阎王!”千钧一发之际,厉无情飞掠而至,用身子挡住了刘飞燕。这一击委实可怕,如石裂山崩。厉无情虽运足了功力,仍被蹬得五内翻腾,眼前金星直冒。但邱玄机一惊之下,亦招数大乱。刘飞燕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鞭倏地挥出,将他的脖子死死缠住。邱玄机拼命运功,想扯断长鞭,然而长鞭异常坚韧,反而越缠越紧。“贼道!本姑娘送你去见阎王!”说着寒光一闪,短剑整个刺进了邱玄机的胸膛,只有剑柄露在外面。时间在惊心动魄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是五更时分了。天空中残星怯怯,地面上冷月如霜。寒风呼啸,带走了浓浓的杀气。经历了一场殊死拼杀之后,一切又复归平静。厉无情仰望星空,喃喃自语:“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刘飞燕在他耳边悄声应答:“这本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夜晚,因为有了你,它才会变得如此美好。厉公子,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厉无情心中柔情涌动,深深望着她道:“要报答也很容易,嫁给我,作我的妻子,好吗?”刘飞燕一愣:“你当真?”厉无情正sè道:“人生大事岂能戏言!其实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决心非你不娶。”刘飞燕盯了他片刻,忽然笑了:“你这人名为无情,实则多情。而且,是自作多情!”厉无情心里一凉,急问:“这话什么意思?”刘飞燕款款答道:“不瞒你说,我已经定亲了。我未来的丈夫你也见过,就是冯羿。”什么?厉无情呆住:“就是那个双目失明的冯公子?”“不错。”刘飞燕道:“冯公子是个冲锋陷阵、奋不顾身的大英雄,他虽然已成废人,但我愿意一辈子侍奉他。”厉无情心中酸甜苦辣搅作一团,怏怏问:“那我呢?”刘飞燕叹道:“你智勇兼备,肝胆照人,亦是个江湖豪杰。只可惜我不能一分为二,厉公子,我们后会有期吧。”但二人都明白,说是有期,实则无期。今后咫尺天涯,哪里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厉无情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好悲、好怨、好恨!忽然,厉无情大叫一声:“站住!”刘飞燕回头道:“厉公子,希望你面对现实。世上好于我的女子多得很,你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厉无情道:“我心乱如麻,忘了一句很重要的话。请你转告冯南山,我给他吃的并非毒药,没事的,尽管放心。”刘飞燕莫名其妙,想要追问,厉无情已转过身去。待他扭头再看时,刘飞燕已消失无踪。厉无情满腹惆怅,望着清冷的月光黯然长叹:“心上人走了,淮南王也死了,这世界好生寂寞!”话音未落,忽听得有人厉声喝道:“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诅咒本王!”厉无情一惊回首,见一个人在护卫的簇拥下从夜幕中闪出,龙行虎步,气概非凡。厉无情呆住,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天啊!怎么又来了一个淮南王?!此人在他五步外站定,冷冷问:“你是何人?”厉无情定了定神,答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曾经见过面,王爷应该认识我。”淮南王面沉似水:“放肆!本王远在淮南,怎会认识你这个无名小辈!只因听说有人冒充本王在京城招摇撞骗,yīn谋叛乱,本王才星夜赶来护驾,剿灭那些乱臣贼子!”厉无情被他说得愣住了,想了想方恍然大悟。那个自尽的淮南王举止猥琐,毫无王爷的威仪,定是个冒牌货!而眼前这位神态威严,霸气十足,他才是真正的淮南王!但他绝非为护驾而来,yīn谋篡位的乱臣贼子就是他!如今他眼看大势已去,便使出金蝉脱壳之计,将自己洗刷得清清白白!毫无疑问,他在动手之前已经想好退路,找了个替身。好厉害的淮南王!真是翻云覆雨、收放自如!厉无情冷笑一声:“都说淮南王诡计多端,今rì我总算领教了。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替身虽然死了,但尸首还在,他的容貌与你一般无二……”“是吗?”淮南王哈哈大笑:“你不妨回去看看,他的尸首还在不在!”厉无情呆住。显然那具尸首已经被处理掉了。如今死无对证,淮南王的谎言又编得天衣无缝,即便揭开他的底牌,谁会相信?谁又能拿他怎样?淮南王那深邃的目光在厉无情脸上逗留许久,狞笑道:“很好!现在本王真的认识你了!你不能为本王所用,可惜啊!”厉无情打了个冷颤,蓦地想起了秦颙临死前讲的话,“小心你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明白了,这绝非空洞的威胁。淮南王此番虽功亏一篑,但以他的老辣深沉,难保以后不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厉无情忽然转身就走。想那许多干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他只想弄一大坛烈酒,让自己醉入梦乡。他相信,那定是一场缠绵悠长、回味无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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