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小太监只说是秦顾盼身体稍有不适，她也只是以为韩熠又借这个理由想做什么，却万万也想不到，等她进了中泰宫后，听到的竟是皇后娘娘流产的惊人消息。
她去的时候，中泰宫已经退散了人潮，宫内静的连人的喘气声都没有。她的寢室，屋里除了浓重的药味，还有丝丝掩不去的血腥味儿。
“姐姐。”她担忧地上前叫着。
既便是她那样对她，她仍是自己的姐姐。相信她此刻失去孩子的心情，肯定是痛不欲生吧。
秦顾盼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面容非常的苍白。可是在看清她后，目光却变得愤恨起来，秦落雁都怀疑她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
“姐姐？”她不会神志不清吧？
“别叫我，我不是你姐姐。”她冷声说。
秦落雁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常。
“娘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会害我的。”她像在喃喃自语。
秦落雁听了苦笑，她会害她？从小到大，到底是谁在害谁呢？
“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是你？”秦顾盼失态地抓着她质问着，看来近乎疯狂。
“皇后娘娘又想按个什么罪名给我？”秦落雁漠然地问。
“罪名？我怎么敢？”秦顾盼嘲讽地说。“真没看出来，我这个安静的妹妹－你，竟是我最大的威胁。”
“落雁不懂。”不懂她到底在唱那一出。
“不懂？”秦顾盼下床来，她身边的婢女马上上前搀扶。她却挣扎着推开众人：“滚，都给我滚出去。”所有人宫女、太监全惊慌失措地跑出去。
秦落雁没有动，看着这个失常的秦顾盼，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高贵优雅，真的是快崩溃的样子。
秦顾盼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与寢室相连的暖阁，她也跟了过去。看到秦顾盼从桌上抽出一卷画轴，在桌上摊开。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我的，因为凭我的才学，我的美貌，自认在这皇宫之中还无人能比，我也一直以为他没有风华迷人。”她说着开始狂笑：“可是真的是天意弄人呀，我居然爱上了他。爱上一个帝王本来就是一种悲哀，更惨的是在我爱上他之后，才发现他根本不爱我。不是他不会爱，而是他爱的不是我。”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地掉在地上。
秦落雁不说话，此时她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从这幅画开始，我就在怀疑啦。他画的是我吗？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啊？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我，因为他看这幅画的眼神不一样。”那么专注、那样的痴迷，完全不像平日的他。
“那又如何？姐姐还是皇后，而我已嫁为人妻，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罪臣之妻。”这些到底是谁害的？她有理由怪她？
秦顾盼也看着她，看了许久。“没错，他是皇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得意地说着，然后下一刻又转为了阴狠。“可是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没。”
“什么？”那孩子与她有什么干糸？
“我一直以为他无情只是对待其它后妃，可是我没想到他竟可以无情到残害自己的骨肉。不过没关糸，不管是因为你……还是别的原因，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语出惊人。
“残害？”秦落雁吓了一跳。
她说残害？是韩熠真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秦顾盼已神智不清？对上秦顾盼望着自己阴冷的笑容，秦落雁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皇后娘娘身体虚弱，还是静心休养吧，容臣妻改日再来探望。”她只想离开这，离开她的目光。
“妹妹何必急着卓姐姐我刚落了胎心情不好，正需要妹妹陪伴开导，不如妹妹留下来多住几日如何？”秦顾盼口吻一转，说的相当委婉，目光却仍是不变的冰冷。
“家夫不在，这府中有太多的事需要妹妹打点，实在不便留在宫中。姐姐不如请母亲前来，我想她应比妹妹更贴心才对。”
“既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意外的，秦顾盼没有坚持。
“臣妻告退。”秦落雁福身离去。
出了她的寢宫，秦落雁心中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挥散不去。姐姐想做什么？韩熠想做什么？在风华不在的时候，这京城是不是也要变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