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又在胤禛的贝勒府中待了一天,临走时胤禛差人送了他一件礼物。
手擎着紫檀木雕花的盒子,容若敲了敲,高贵的材木制作而成的匣子,声音就是不一样。
容若打开。
匣子里面躺着一把墨铜色的钥匙。
是他丢的那把吸血鬼钥匙,容若没想到它居然在胤禛的手里,且还穿上了一条黄金细链子。
容若拿起,手指摩挲了神秘的钥匙两下,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凉帖服在他的颈胸前,钥匙这样就再也不会丢了,也许他还在等待什么时机,期望着它会以某种方式把自己再带回去……
唉,明知道希望不大,但聊胜于无聊。
容若手里拿着空木匣,可舍不得把这么精美名贵的匣子扔掉,他带着它一起入宫当班了。
容若刚刚在乾清宫点完卯立正站好,就看见胤礽远处近来。
容若皱眉,脸色难看,眼含恨意。
路过容若身爆胤礽注意到他的僵硬,轻笑出声。
容若一直望着前方,不曾侧头看,听见身旁那刺耳的笑声,他竟觉得浑身不舒服,厌恶至极。
胤礽停下脚步,似不经意的弹了下衣袖上的浮灰,“赫舍里侍卫,听说你前几天中暑了,幸好我四弟‘看见’,还把你领他府上修养?”
容若霍地侧头,看着胤礽。
他提胤禛……什么意思?
容若抿紧的嘴回缩了一下,说道:“回太子爷的话,容若前两天是‘中暑’了。”“中暑”两字咬得很重。
哼笑了一声,容若看向胤礽的眼睛,眼神锐利嘲讽。
“那天奴才本来进了一间‘阴凉的小屋’休息了一下,没想到等再走出去,暑热好像更严重了,竟然在出宫的半路上昏倒了,幸而四贝勒怜悯,带奴才到府上小住了两天。”
“噢,这么说四弟倒还真是无比善心之人。”胤礽眯眼看容若,十分怀疑他的话。
容若撇嘴轻笑。“四贝勒当然善心。”
转过头,不再看胤礽,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难道太子爷不信?呵呵,奴才得了‘暑热’晕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不好在四贝勒面前‘具体’提起,只不过四贝勒爷执意给请个大夫瞧了一瞧,说是容若‘气血不足’而已。”
“只是瞧了一瞧?”
“当然。奴才只是中暑,那大夫只是诊了诊脉,容若身上无伤,大夫除了开了几副药,还能干什么?”
容若轻笑出声。
“太子在担心奴才?多谢了!这中暑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奴才自然不会多事!再说,四贝勒对奴才只是一时怜恤,闲工夫多注意奴才的身体。”
胤礽别有深意的看了容若几眼,“但愿如此!不过,就算四弟知道或猜到了些什么,相信他也是个聪明人!”
容若没再吭声,面无表情的站着,目视前方。
胤礽甩甩衣袖,哼笑了一声,兀自往御书房走去了。
和容若一班的还是长揆,见太子走远,对他们俩刚刚的谈话很是感兴趣,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不过宫中生存法则,还是让他忍住了没问。
他只是看着容若空无的表情,细细猜量着,只当是活络了一下脑筋。
容若自然不会跟人解释。
刚才他与胤礽说的那么多,只是想把胤禛撇清,他不想给他带来麻烦。至于胤礽信不信,容若不知道,不过胤礽这个太子一直当的稳帖,他就算知道他的四弟知道了他与自己的龌龊“奸情”,也不会惧怕的,刚才他不是满不在乎的说了么……
容若微扬秀眉,无声的嘲笑。
与长揆站了很久,容若今天异常安静,而且还异常的守规矩。
长揆这个夏天终于没看见容若从怀里掏出扇子来……容若真是出息了,今天的天气可是最炎热的。
长揆望了望天空。
当真是万里无云,空中无风,鸟儿都没有掠过一只。
一天无聊无事,长揆与容若站到过午下班轮换。
“容若,一会儿你有事情吗?我带你去个好地儿……”长揆只是顺便一问,倒还真没太期待容若能跟他一起去。
容若看着长揆有点暧昧的笑容,想了几秒,挑眉问道:
“去哪里?”
“呃?”长揆一愣,一般容若是不理会他们的活动的,不过今天容若终于正常了些,也许是年龄到了罢。
这么一想,长揆笑的更了。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容若,似是感叹的笑嘻嘻道:“容若,我都没注意,你到底是长大了。”
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关他长大什么事情?容若想了想,终于明白长揆是提自己的年龄。
容若好笑。原来长揆他们以为自己以前不和他们出去“活动”,是因为自己年龄太小,不开窍!
差点笑了,容若看着长揆道:“你是要带我去‘窑子’?”
“呃?啊,对。是去逛窑子,今天是我生日,我请客。”长揆没想到容若说的这么直白。
“你生日?恭喜了!”容若冲着长揆淡淡的一笑,忽然觉得自己也太不关心周围的“同事”了,皱了皱眉道:“对你不住!我没准备礼物,长揆!”
“啊,没关系!”长揆没计较,“今年你能来就行了,呵呵,前两年你年纪太小,又没见你去过,怕你脸生,兄弟们的生辰们又都愿意往那地儿跑,就没叫上你,呵呵……你不责怪就行!”
“有什么可责怪的!我是没去过。”
“真没、没去过?”长揆觉得今天和容若挺有共同语言的。
他上下打量了容若半天,嘴巴吧嗒吧嗒的直咂嘴。
“喂,容若!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雏儿,没开过荤吧?”
容若脸微红,没吱声,斜睨了长揆一眼。
“还真让我说着了。”长揆的语气有点莫名的兴奋,“不用担心,今晚你长揆哥哥保准给你找个水灵灵的姑娘。”
容若见他说的越发不象话了,啐了一口,“朝廷不是不让去吗?”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官。
“你可还真老实!那是表面上,只要风头不严,去去也不妨,今天若是风紧,实在不行我们晚上去相公馆,那也是一样,其实年少漂亮的小童比更有趣味。”
长揆说完见容若脸色突地不太好,以为他反感,心中揣揣。刚刚他是说的太过了,容若连女人都没碰过,自己提相公干嘛。
“容若,嘿嘿,你要是烦这个,我们当然不去相公馆了,难得你头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晚上我们就去春满楼,那里面全是漂亮的小娘子,顶多避着点熟人,让人别认出来就行了。”
容若瞅着长揆,他真的不明白,这大清朝的皇帝怎么给所有官员定下了这么个条例,相公馆能去,却不能进。
最最不可理解的事情,就是长揆他们,还有太子胤礽,他们男女都不忌,是真的喜欢同性,还是碍于规定,纯粹的发泄需要。
真有点离谱!
不想为难长揆,眼下他不想以逛而违法乱纪被人诟病,也不想跟长揆他们去相公馆,容若蹙眉,打算回绝长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