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意外相逢,故人欲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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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意外相逢,故人欲归

  时光飞逝,转眼栩苵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她胃口心情都很好,肚子高高隆起的同时,人也富态了不少,就是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了,笨拙的样子栩苵觉得好丑,流宇帛却说可爱。

  怀孕以来,栩苵都不曾出门,每日的消遣也都是在府内。这日流宇帛闲下来了,就决定带栩苵出外感受下热闹的气氛,散散心。

  街上车马如龙,赵修启刚带着侍卫跟在不远处,随时护卫着前方相拥而行的王爷王妃。

  出来一趟,人的心情真是开阔不少。流宇帛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栩苵,搂着她的同时,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的为她挡去过往行人的冲击。

  一切都由流宇帛为她打点好了,栩苵从来都没有担心安全问题,有流宇帛在身边她就会觉得安心。此刻,栩苵如一般娇妻,几分羞涩的靠在流宇帛怀里,手里却很幼稚的玩着糖人。

  晴空万里,天空如水洗过一般澄清透明。

  人来人往的京都城依旧繁华似锦,即使边界盐城常年战乱,也没给它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人人都笃定,有平西大将军守卫边界盐城,京都便可无忧,他们依旧过着丰衣足食、安稳享乐的生活。

  盐城一战,让平西将军威名远播,一时间,他成了一种平安的信仰。而这份坚信中,有栩苵的担忧,也有她的期盼。

  她的挚友,何时能归?

  京都城一年四季都充满着明媚阳光,栩苵抬头,太平岁月下,百姓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似乎成了一种感染,那是对生活的一种感恩,对时光飞逝的从容。触景感怀,栩苵的心中一暖,豁然开朗。

  行至街尾,稀稀落落的摆着几个小摊,人也渐渐稀少。栩苵也不必紧张的躲在流宇帛怀里,而是手挽着手甜蜜的靠在他肩上。

  挽着流宇帛强有力的臂弯,栩苵侧脸望着。风霜留下了岁月的足迹,尖锐了流宇帛的脸轮,而他也日渐成熟。那抿嘴皱眉的瞬间,虽然会让栩苵心疼,却也因为习惯了,总有股说不出的男人味,是沉稳,也是坚毅。

  栩苵一脸幸福的看着这个执手比肩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身心的归宿。她素手抚上肚子,那嘴角轻扬间,是浓浓温暖人心的满足感。

  知足常乐,的确如此。

  幸福的底线其实很低,只要心里想着对方,不要要求太多,就够了。所以,栩苵一直都觉得幸福。而这幸福,并不是要流宇帛为她舍弃江山,也不是为她休弃妾室。因为栩苵知道,流宇帛做不到,所以又何必勉强。

  这是古代,这是流国。而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如若死钻牛角尖,栩苵自知,只有死路一条。栩苵从来不期盼流宇帛为她改变什么,因为她爱上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如果改变了,也许就不爱了。

  芸芸众生中的我们,想要抓住幸福,就要先学会付出。不要叫器着要对方对你怎样怎样,而是多想想你又做了什么?

  男人永远不会惟情至上,所以不要奢望男人对你说,可以为你抛弃一切。呵,这种话听起来美,说穿了,也不过是个荒唐得可笑的谎言。

  如果,他真为你做到了抛弃一切。那么,他这所谓的一切估计也就是个零。抛不抛弃没什么区别,他依旧一无所有。

  真正的男人不是靠抛弃“一切”来换取爱情,而是用这“一切”来征服。让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强大,成为为她遮风挡雨的坚实归宿。

  栩苵灵动的双眸望着流宇帛俊朗的侧脸,一时竟有些出神。直至流宇帛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目光,倏然扭头的时候,栩苵才吓得赶紧正身,佯装看风景般无所谓的转移视线。

  可是,这一扭头,她却看见了另一个他!

  那是在栩苵羞涩避开流宇帛视线的时候,她一抬眸,便看见自一个转角处走出来的一群僧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披金丝袈裟的出尘男子,他一手拿着钵盂,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神态谦和而庄重。

  仿佛感应般,心猛然增速。那袈裟僧人霍然抬头,却意外看见前方的女子,多年的修行始终无法静心。那一刻,他心中大乱,不知是进是退。

  笙歌看着栩苵,那习惯性的淡淡笑容早已不复存在。前方,菱罗锦缎的栩苵一脸甜蜜的挽着流宇帛,眉梢眼底都是满足,俨然一副小女人的幸福姿态。她的玉手轻轻搭在肚子上,笙歌震惊的发现她怀孕了。

  怀孕,每一个已婚女人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笙歌的心还是像被刺刀狠狠的划过一般,细细长长的,流着永远止不住的血。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无谓和虔诚,他还是无法释怀。不见面,也许还可以静心,可是这见了,心就再难平静。

  而这份躁动,于一个和尚而言,都难以启齿。更何况他还是个住持,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和愚弄。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栩苵驻足不前,和笙歌遥遥相望的那刻,心再也不会如许多年前那般狂热的乱跳,而是多了份恍如隔世的悸动和感慨。

  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太多不可磨灭的痕迹,他们再也不是当初的游侠少年和明媚少女了。时光流转,却怎么也回不到最初。所以,他们继续在红尘沉浮,不论对错,只能昂着头往前走,只因他们曾都是不服输的莽撞少年。

  劫,也许在初见执手的那一刻就种下了,之后也只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可是,纵使至此心绪难平,夜夜噬心,他依旧不悔!

  不悔,不悔,原来源于此处。

  “栩栩,怎么不走了?”流宇帛差异的低头看着栩苵,不明白刚还轻松自在的她,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脸色微白,眉心遽皱。

  栩苵茫然的转头看着流宇帛,木讷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前方是她的初恋,而身侧是她的丈夫。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个教会了她如何去爱,一个让她明白如何守住爱。他们,都是她珍惜在乎的人。

  可是,笙歌那一身的尊贵金丝袈裟还是灼伤了栩苵的眼,她想起了那日他的爽约,让自己在寒风中苦等了一天。她不相信笙歌会如此对她,可真相就是如此,她苦等他一起远走高飞,而他却金丝荣袍加身。

  昔日以为没有笙歌,生命就毫无意义。可事实也并非如此,她和流宇帛也可以过得幸福,如今也快有小宝宝了,生活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美好。

  原来,人生,并不是谁少了谁就活不成的。

  “宇帛,我,我......”栩苵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流宇帛。难道说那就是笙歌,救了她几次性命的笙歌?栩苵虽然糊涂,但不会糊涂至此。

  正在茫然无措之际,一旁传来摊主的叫卖声,“夫人,买一个给孩子玩吧!”

  栩苵闻声回头,是一个卖儿童玩具的小摊位。也不知是为了逃避流宇帛的疑惑,还是逃避与笙歌这毫无心里准备的重逢,栩苵仿佛看到救星般,扑到小摊位挑选起了小玩具。

  “咚咚咚......”流宇帛饶有兴致的摇着拨浪鼓,建议道,“买这个以后给孩子玩。”

  “嗯。”栩苵无心的点点头,继续低头玩弄着摊位上的不倒翁。

  已经三年没见笙歌了,栩苵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将他忘却,即使再见也不会有什么惊喜或开心。

  可是,错了。

  笙歌的出现,还是在栩苵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惊讶,亦或什么都不是,只剩叹息。

  街上人流不息,流宇帛也不知道栩苵为什么而失神,毫无察觉异样的俯身为他那还为出世的孩子,精心挑选着玩具。

  栩苵低头整理着情绪,难得才见一面,纵使是普通朋友也不该逃避啊。栩苵暗叹,便不觉转身回头。

  可是另她惊讶的是,街角处再也无笙歌的身影。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怎么不见了?

  没来由的,栩苵心里一急,迈开步子就追寻而去。发钗斜插发迹,在阳光下摇曳生辉,却依旧无法掩盖女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和黯然落魄。

  栩苵一路寻到街角,正欲进入转角小巷的时候,手被人从后面拽住。栩苵心猛颤,回头却见是一脸紧张不解的流宇帛,“你在找什么?”

  栩苵眉梢眼底满是失落,却也只是一瞬,她轻笑的摇摇头,“没事了,只是刚刚看见个熟人,追过来看,结果不是。认错了,呵......”

  “你怀了身孕,记住以后切不可以这样乱跑,我会担心的。”流宇帛温柔的拢了拢栩苵额前的乱发,揽着她往回走,道,“饿了吗?我们今日不回去吃饭了,我在醉云楼包了雅间,点了你最爱吃的菜。”

  栩苵一笑,依偎在流宇帛身侧,应答道,“好。”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流宇帛周到的把自己拥在怀里保护起来,栩苵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可惜,街角那里,依旧没有关于笙歌的任何踪迹。

  栩苵困惑了,难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也的确,笙歌给栩苵的感觉似乎也从未真实过,他太纯,太净,像极了一个误闯凡间的仙人。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回去,如天空的一朵浮云般,飘着飘着,最后彻底消失在天际。

  流宇帛的怀抱很是温暖,将栩苵不安彷徨的心渐渐温暖充实起来。栩苵收回视线,靠在流宇帛的胸口,在那强有力的心跳里,她似乎还可以听出几分对未来的希望。

  就这样,在流宇帛的怀抱中,栩苵离街角越来越远。她也终于明白,笙歌就如同今日的昙花一现,纵然美,却好虚幻,你越想靠近,就会发现他离得越远。而此刻于栩苵而言,唯一真实的只有身边的丈夫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真真实实的存在她的生命里,缺一不可。

  宁静的转角小巷内,笙歌一言不发的紧握着佛珠,整个人如僵硬了一般,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刚刚栩苵差点就走了过来,那一刻,笙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既害怕,又有几分期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猝不及防的相遇让他措手不及,惶恐、意外、惊讶、欣喜、卑微、失落、落寞.....齐齐涌上心间,它们不断冲突着,纠缠着。

  见笙歌失魂落魄,小僧道,“住持,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悸疼又犯了?”

  心悸疼

  恍然间,笙歌想起了篝火旁,栩苵映红了脸,淘气的将他的绷带扎成蝴蝶结;也想起了月夜里,她将头静静的搁在他肩上,那般恬静安详的模样;还想起了他们十指相扣,佛珠见证的高飞决心.....

  如果,那日不去请求还俗,而是再决绝一点不辞而别。那么,今天携娇妻的人会不会就不是齐王,而是他?!

  这样想来,笙歌没有半分开心,反而越来越多的愁云积压心间。只可惜,人世间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头路。“如果”越美好,现实就越残酷。

  从他执意出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有这些“如果”了,他与她早就错过,此生都再无可能!

  再无可能!

  心倏然一颤,“峥”的一声,佛珠在笙歌手中断开。笙歌本能的想抓,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在眼前散落。

  “叮...叮......叮叮......”一颗接着一颗,佛珠挣脱束缚,尽数倾撒而出。撞见在地上,发出悦耳却凄然的遗落声。

  小僧们一个个慌忙的四处捡着散落的佛珠,不明白从不出错的住持,今天怎么这么失魂落魄。

  纵使笙歌再怎么浅笑温和,此刻也无法镇定自若了,他明亮的双眸瞬间失色,看着到处滚落的佛珠愣怔失神。

  珠断,劫也!

  到底是谁的劫?是他,还是她??

  这里是骄阳无温,狂风不减的盐城。

  一年四季的狂风大作,风沙漫天,让这里都快变成沙漠了。然而,即便如此,即便生活条件艰苦,在木槿眼里却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这里真可谓是天高皇帝远,虽然皇上每年都派很多人找寻木槿,却从未有人找寻至边远的盐城。而不知不觉,木槿已经在盐城生活两年了。

  两年了,虽然背井离乡,远离父皇母妃,可是木槿依然不后悔当初执意来此。在这里,日子虽然苦了点,但至少过得充实。不再像在皇宫每日虚度光阴,活得奢靡浪费。

  两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木槿再也不是流国唯一的宝贝公主了,她成功转型为一名普通的盐城百姓。她学会了洗衣做饭、料理家务。不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同时,却成了伺候凌泓然吃饭穿衣的丫头。

  其实无论的丫头,还是将军夫人,亦或是公主,木槿都不在乎,这些身份都是外在的。她真正希望的,不过是能永远待在凌泓然身边罢了。

  因为不想暴露木槿的身份,而士兵又都将她当成将军夫人,凌泓然无可奈何,也就只能将错就错和木槿做起了假夫妻。

  两年的朝夕相处,木槿最幸福的事就是每日早上为凌泓然穿衣系扣,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将军夫人。然后亲昵的送凌泓然出门后,就快速跑屋后的眺望台,看凌泓然训练士兵的样子。

  来盐城的凌泓然和在京都的时候变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战事,太多生死,他不再像曾经那般调侃嘻嘻哈哈了。不过木槿更迷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成熟,更有男人味了。

  无论是他皱眉凝思的沉稳,还是低头看书的安静,亦或是风中舞剑的潇洒,木槿都觉得好看极了。

  每每当她毫无公主形象,坐在沙地上看他舞剑的时候,凌泓然都会以风沙迷眼劝她离开。可是,没有一次她是听话的,他凌厉的剑气总会卷起漫天黄沙。

  完毕后,他总会用里袖擦去她眼角脸上的沙,那目光中有疼惜也有无可奈何。每当这时,木槿都会偷乐,因为她记得听过一句话说,“当一个男人拿你没办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爱上你了。”

  木槿没有信心说凌泓然爱上她了,但两年的朝夕相处,他再也不会动不动就赶她回京都了,而是会在每天清晨习惯性的喊她的名字。木槿相信无论如何,她也算是他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吧!

  木槿不知道自己这样为了一个男人从京都一路追到盐城,到底算什么事,会不会被骂不知羞耻?呵,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她够勇敢,敢追求所爱。

  本来以为凌泓然出征一年半载就可以回来,却不曾想这一战就是三年。木槿更庆幸这趟盐城之行,否则真那样在京都等下去,她自己不疯,她母妃就会疯着将她嫁出去了。

  皇宫那么多条条框框,活着都把人累得够呛,锦衣玉食也比不上盐城自由畅快。木槿越来越喜欢盐城,她笑称自己被风沙吹上瘾了。居然希望将来战争结束,可以定居盐城,当然是希望和凌泓然一起定居的啦。

  可是,事与愿违,他们想躲是躲不了的。就算木槿可以躲着一辈子不回去,凌泓然还是要回去的,他是朝廷命官,至少要回京复旨。而且他的家人还有她都在京都,他怎么可能不回去?

  木槿暗恨,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小算盘罢了。

  窗外风呼呼作响,碎沙打在窗纸上“沙沙”的响个不听,还真让人担心风沙再大点,恐怕就要直接破窗而入了。

  与外面的寒风凛冽相比,屋内就要暖和多了。暖炉轻燃,暖烘烘的屋内寂静无声,偶有凌泓然翻书发出的轻微“哗啦”声。

  木槿有些无聊的趴在桌上,这屋里的书都是兵书,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凌泓然已经看了好久的书了,居然还一动不动,真是佩服!跟京都那咋咋呼呼不分尊卑的小子成熟多了,木槿暗道。可是,她却百无聊赖,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好闷。

  一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要回京都,木槿就有些烦躁。

  私心一点,就是她不希望凌泓然回去见栩苵,那自己就真一点戏都没有。还在盐城白吹了两年的风,硬把她这珠圆玉润的俏公主,搞成了个皮肤粗糙、粗衣麻布的村妇。

  若说公心,那就得往大了政治上说。凌泓然代齐王出征,这如果要是回去了,定是归在齐王麾下。那梁王岂不是要失去凌府这个支柱?

  齐王和梁王在木槿眼里一样,都是她的哥哥,害了谁毁了谁,她都不愿意。与其左右为难,她还真是不想回京都。

  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凌泓然诧异抬头,看着木槿双眸正直直的盯着自己。想来屋里也闷,便故作惊恐状道,“你干嘛啊?”

  “至于吗,吓成这样?”木槿没好气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

  凌泓然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听木槿说要回京都,他放下书,询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要回去了?”

  “什么好端端的啊,你宁愿看书都不理我!还有啊,这鬼天气天天刮沙,让人怎么出门啊?”

  凌泓然顿时明了了,木槿是在怪他冷落她了,却还指桑骂槐的拿天气说事。凌泓然佯装无知,抓起桌上的书无所谓的翻了起来,“你都来了两年,这天天刮沙不早就见怪不怪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就不适应了?”

  木槿故意气凌泓然,狡辩道,“你都说是‘突然’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原因?反正就是觉得这里很糟糕!”

  “这个嘛......”凌泓然拖长语调,望着木槿道,“既然你觉得这里糟糕,又不适应,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京都,来人......”

  “喂,等等,等等!”木槿恼羞成怒的打断道,“凌泓然,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这隔三差五的赶我回去是什么意思啊?”

  “我可没敢赶你,是你自己说适应不了。”

  “就不许人家说说气话啊,你怎么老是逮着我不放......”木槿不满的小声嘀咕着,继而抬头道,“不适应就都得回去啊,那我看全军都得回去了。你自己看看有几个人受得了这里的鬼天气,又干又冷,还让不让人......咳咳咳......咳咳......”

  木槿的话还没说完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凌泓然收起玩闹之心,急忙上前给她递了杯温茶,“怎么了,还真病了?”

  “你才有病呢!”木槿没好气的拂开凌泓然欲给她拍背的手,猛地的喝了几口水,喉咙这才顺滑了点。她抬起头,脸因刚刚的咳嗽通红通红的,指着地上的炉子道,“屋里都干死了,点这个东西岂不是更干,喉咙不冒火才怪?咳......咳咳......”

  见木槿咳得难受,流宇帛立即动手欲封掉炉子。木槿见了,急忙道,“你息了炉火,难道想冻死我啊?”

  “你还真是麻烦!”凌泓然暗声道,突然觉得是不是这两年对木槿太好了,这小公主越来越刁钻。以前是他咋咋呼呼的说送她回去,吓唬死她。现在呢,成了她说要回去,来吓唬他。

  不是一直都希望她走吗,为什么两年过去了,他没被她烦死,居然还有点怕她走了。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做的饭菜还不错?那可是她自我感觉良好。他可是每顿都含着泪咽下的,真是太“好”吃了。不是给他放点虫子加点餐,就是大大的发扬节约美德,一丁点儿盐都不放。难道就不怕他得大脖子病?

  再说说她洗衣服吧,那哪里是洗啊,分明就是打。他陪她去河边洗,就见她拿着一个木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着衣服就是一顿痛击,真是看的他心惊肉跳。

  从此之后,想起她那厉害模样,凌泓然就再也不敢说让她回京都的话了。就怕她发起狠来,也对他一顿盲打。

  要说这华胜公主,人又刁蛮霸道,不会做事还脾气火大。凌泓然的确是喜欢活泼点的女孩子,可是这类火爆型的就免了,他可吃不消。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不得不在一起的两年时间里,潜移默化中,凌泓然竟慢慢的有些习惯有她在身边。虽然这两年永远别想和一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比,但不可否认,木槿在他心中的确还是有位置。

  两年的点点滴滴萦绕心头,虽然木槿做的饭不好吃,但她也很努力的在学。他仍记得她第一次做饭烫伤了手,却还笑嘻嘻将饭菜端到他面前的样子。她没告诉他手烫了,而他也没有告诉她,其实菜里佐料都成倍的放多了。

  那顿,他风残云吞的吃光所有的菜,大夸好吃,却在半夜借口出去练武吐了半宿。

  两年说长确实不长,但对于盐城来说,这两年绝对不短。一般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无法在这里生活,更别说金枝玉叶的公主了。这里常年风沙会吹得你睁不开眼,伤害你的皮肤,老化你的容颜。

  可是,木槿从来没有抱怨过。即使刚来时不适应,高烧重病,他说送她回京都救治,她死活不愿意走。这样一份坚定不移的心,他不得不动容啊。

  木槿的热情活泼,的确给凌泓然枯燥的军旅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也常常会让他想起栩苵。虽然栩苵比木槿是要文静很多,但同样也是个不让他省心的主。

  栩苵,凌泓然心头一暖,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他好想回京都,好想见她!

  “凌泓然,凌泓然......”

  突然的一阵叫喊,把凌泓然拉回现实中,他望了望木槿,又看了看手旁的炉子,恭敬道,“公主,您究竟要末将怎么做呢?请明示,是关炉子,还是继续开着?”

  “噗嗤”

  刚刚还为凌泓然失神不理她生气的木槿,这回见他故作姿态的滑稽模样,被逗乐了,忍俊不禁的笑了许久后。压制笑意,高傲道,“凌将军,本公主已经两年没看见一丁点绿色了,你去给本公主摘一片绿叶来。”

  盐城哪里有什么绿色啊,就连枯黄的叶子都没几片。木槿这是故意为难凌泓然,谁叫他刚刚又说要送她回去。

  看着凌泓然挠着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木槿就乐,却也猝不及防的咳嗽起来。这最近天气太干燥,真是喉咙冒烟了。

  木槿喝完茶,正欲取笑凌泓然一番,却不料他大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道,“我带你去找绿色!”

  “什么?”木槿还没弄明白,就被凌泓然拉到了床边。看着他掀被子,整理床单,木槿心里猛然一惊,这要说也是春色,怎么成绿色了?

  凌泓然拉木槿上床,木槿吓得一阵乱叫,“喂,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木槿胡乱的挥着手,凌泓然也懒得跟她解释,直接把她抱上床,在木槿的惊慌失色中用被子裹住二人。随即,凌泓然的手快速按了下头顶前方那个好似浮雕花的花蕊。

  只听,“吱呀”的一声,床板突然下沉倾斜,木槿慌乱大叫,“啊,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眼前就一黑,木槿惊吓得立即抱紧凌泓然。只是一瞬,床就倾斜滑入前方的黑洞里。

  伴随着木槿的惊叫,木板一阵急速下滑,但是很快,速滑段过去就是一段极平缓的路。木槿慢慢从凌泓然怀中探出头来,只见一片黑乎乎中,她看见了前方有个白光点在不断扩大。

  “唧唧唧唧”

  木板和下面的接触面不断摩擦发出声响,木槿还是有些怕,就那样死死的拽着凌泓然的衣服,恨不能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伴随着“唧唧”声,光点越来越大,在木板滑出黑洞的那一瞬间,木槿本能的紧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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