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倾尽所有,偶得密报
当流宇帛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的时候,只见四处尘土飞扬,士兵们解着马后的扫帚,一派融合欢乐模样。
看着身着自己战衣的赵修,流宇帛心中的疑惑更多几分。栩苵兴奋的冲他招手,赵修则下马相迎,给他讲起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听完后,士兵交由赵修、启刚安顿,流宇帛急速跑上城楼。栩苵仿佛看见救星般,扑到他怀里,一阵后怕道,“你终于回来了,刚刚吓死我了......”
“现在才知道怕了?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先走,为什么不走!”
本以为流宇帛会安慰自己,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责备,栩苵有些不满,不禁撅嘴道,“面对满城惶恐的百姓,你让我怎么走?我又能走去哪里?再说,我们要是走了,你回来该怎么办?怎么找我们?”
面对栩苵一连串问题,流宇帛无言以对,心中既有感动也有担忧。
他怜惜的抚着栩苵的长发,无奈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啊,这样的让人放不下心,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被吴建之识破,你又该......”
“你就不用担心啦,没识破,你看,他现在不是逃之夭夭了吗?”栩苵离开流宇帛的怀抱,指着西宁军到处散落的旗子,几分得意。
“亏你想得出来,这千军万马的阵势原来竟不过是几把大扫帚。不过,真正危险的时刻,此举还是不可取,如果今日吴建之带的兵多,他也不会忌惮你的这些假声势。你明白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虽然知道流宇帛是担心自己,可是栩苵还是觉得有些委屈,“我不也是想让你早点回京都嘛,如果坞玛再沦陷,那你岂不是还要继续打,一辈子都回不了京都......”
栩苵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不但不表扬,还一直责备。流宇帛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安慰的搂着栩苵的肩,随口道,“一辈子回不了京都也没关系......”
“宇帛,真的吗?不回京都,你不要皇位了?”
天知道,栩苵这话里有多少兴奋和期待。然而,流宇帛却一点未觉,只是惊诧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究竟是不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期待。
“当然要!如若流落在外,打一辈子仗,那也是命,我认了!但,只要有机会重回京都,我就算倾尽所有也要回去!”
和栩苵并肩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流宇帛双眸深远的注意着前方辽阔的土地,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字字坚定,也全部落入栩苵的心中。
倾尽所有也要回去?!
“流宇帛,你这个所有包括我吗?当我成为你夺取江山的绊脚石时,你会不会也要毫不留情的将我舍去?江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果我让你陪我浪迹天涯,你愿意吗?”栩苵望着成熟稳重的流宇帛,话到嘴边却始终问不出口。
原来,即使跨越千年,共度十年,栩苵还是没有信心。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流宇帛,她都无法评定什么才是爱的标准,爱的尽头......
她不敢问流宇帛,无论答案是什么,她知道他们都会全力回京都。毕竟,他们将心遗落在了那里,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家都在那里!
回京,回京......
这是坞玛城包括栩苵在内,所以将兵的心声。然而,这回京的意图是否一样?
栩苵是为了云晚,为了给栩家平反而归。那么流宇帛呢?是了为什么,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流宇帛扭头,看着栩苵一脸复杂的表情,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栩苵沉声道,“内奸,我们队伍里绝对有内奸!”
“是啊,我也一直都觉得,却没有半点头绪。如果揪不出内奸,我们想要战胜西宁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诱出内奸。不过目前,吴建之受伤,我觉得是围攻盐城的最佳机会。”
“嗯,我已经让启刚、赵修下去准备了,我们要夜袭盐城。西宁军刚刚被你的‘千军万马’阵势吓到,现在肯定犹如惊弓之鸟,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准备啊,你这主将也不能老让副将帮你张罗,自己偷懒哦!”
流宇帛却没有动,“我想多陪陪你,他们做事从来都不需要我操心!”
栩苵莞尔一笑,心里也有着丝丝甜蜜。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靠在流宇帛怀中,抬头仰望着天边被云层遮住,羞答答温和的太阳。
今夜的偷袭究竟是最后一战,还是别有用心,栩苵无从得知。只是一遍遍的在心里祈祷,保佑所有人平平安安......
那一夜,流军偷袭失败,西宁军早有提防。
然而,流宇帛也似乎只是试探,西宁军进,他则退,双方都没有过多伤亡。
这一仗,在流宇帛和栩苵心里猛敲了一记警钟,的确有内奸,而这个内奸一定是他们身边的人,熟悉他们的一举一动。
也是这一仗,让流宇帛探出盐城内所剩兵力不多,盐城距西宁国是一段浩渺沙漠,援军很难按时抵达。
然而,盐城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流宇帛想要攻下盐城也极其不易。
可是,如若不趁吴建之援军未到时将其拿下,日后就更难了。所以,流宇帛并未退回至坞玛城内,而是在盐城外安营扎寨,随时准备着进攻。
大军逼近,压得吴建之喘不过气。虽然,流宇帛也不敢冒然进攻,但如若他不顾一切的强攻,吴建之还真的担心是否抵挡得住。
双方僵持不下,而流宇帛心中的刺,也是吴建之的王牌。内奸,内奸,究竟是谁?
栩苵和流宇帛已经在暗中调查了,可是,也许是身在其中的缘故。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更不能断定究竟谁是内奸。
日子就在怀疑中慢慢划过,家眷都留在了城内,只有栩苵和小池,作为军医胡广的得力助手随军出征。
这日,栩苵和流宇帛刚准备就寝,就听见外面士兵道,“王爷,抓到了一个刺客。”
“刺客?”
栩苵和流宇帛皆是一惊,急忙起身,掀开帐篷随士兵来到会议篷。
密不透风的会议篷内,蜡烛泛着迷离的光。流宇帛和栩苵坐在椅子上,而启刚、赵修、孙兵、胡广侧立两旁。
昏暗室内,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蒙面黑衣人跪在地上。
“说,夜闯我军营有何居心!”
流宇帛一吼,那黑衣人身子一颤,唯唯诺诺道,“咱...我只是路过,是他们强行将我抓进来的......”
声音尖细刺耳,流宇帛眉头一皱,“路过,哼,路过有穿成你这样的吗?你快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那黑衣人低头不语,流宇帛道,“遮遮掩掩,装神弄鬼的,给我把面巾扯下来。”
赵修领命快速扯下那人面纱,一张棱角分明却细皮嫩肉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顿时惹得启刚哈哈大笑,“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居然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哈哈......”
“启刚......”赵修小声提醒,启刚立即止住笑意,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
“你是皇宫里的公公吧!”流宇帛淡淡的说着,只见那黑衣人脸色刷白,却就是不肯再开口说话了。
“你不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了,少受些皮肉苦。”
那黑衣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管你怎么恐吓,就是死咬着唇,什么也不说。
“拖下去,双手双脚全部上夹棍,直到他说为止。”
黑衣人一听,目露狠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流宇帛惊呼,“他要服毒,快阻止!”
站在他身后的启刚闻言,迅速出手击了他一掌,那黑衣人应声倒地,嘴里的黑色药丸混着血流了出来。
胡广连忙上前检查,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摇摇头,“他死了。”
“什么,死了?”流宇帛大惊,“启刚,只是让你将他的药打出来,你怎么这么没分寸,竟一掌打死他!”
启刚跪地道,“王爷恕罪,属下也是一时心急,不觉下手重了。”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治罪也活不过来。还是仔细查查,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是。”启刚认真搜查着,“王爷,找到一块令牌和一封信。”
也不等启刚呈上来,流宇帛就急忙起身接过。栩苵微惊,又是蛇尾虎头,这么说应该是进出西宁军的令牌了。
“西宁军的令牌?可这人是流国人啊!”流宇帛心里一顿,难道...难道真有人通敌叛国?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叛国者与敌军的信差。流宇帛摊开信纸,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消息已收到,你就安心等着登皇位吧!别忘了,我们的缔约,一郡之酬。”
下面的落款章也同样是蛇尾虎头,可是单凭这封信只能说明京都有奸细与吴建之里应外合,至于是谁,上面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姓名。
然而这么想当皇帝,甚至不惜割地相酬的人,除了流宇汲,流宇帛想不到别人。
赵修继续检查着,突然惊呼一声,“王爷,这人是个太监。”
“太监......”流宇帛低吟着,如此一来,更断定通敌一事和莲妃、流宇汲脱不了干系。
在那么一刻,流宇帛觉得离扳倒流宇汲是那么的近,可是,这太监一死,所有的线索证据全都没有了。
“将他处理掉。”流宇帛冷冷吩咐后,心事重重的大步离开会议篷。
太监猝死,栩苵望着地上娇小的尸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然而真相也越来越近。
夜色渐浓,栩苵进寝居的时候,流宇帛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信笺。
“怎么了,如此愁眉不展的!”栩苵走过去,依偎在他身侧。
“栩栩,你怎么看待这封信?”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吴建之写给流宇汲的啊。而且那个太监应该是莲妃的人,他们母子现在是在勾结外人,想打垮你。我可怜的夫君哦......”栩苵调皮的蹭了蹭流宇帛的颈侧,今日的亲昵似乎有些不一样。
流宇帛打趣道,“你可怜的夫君现在是腹背受敌,你还有心思笑。”
“我哪有笑话你,虽然那个太监死了,但你不觉得我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吗?况且,莲妃、流宇汲勾结外敌是在自寻死路,也许将来不需要我们动手,你父皇就会杀了他们。”
流宇帛摇摇头,“不会,我父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杀莲妃的。”
“就算你父皇舍不得,她通敌叛国,也难逃一死。你父皇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同时这也是他的弱点,他再大也大不过百姓,大不过律法。只要我们有足够证据,就不信整不死莲妃!”栩苵愤恨不已,一说起莲妃就心口疼。
这个女人自己通敌叛国,居然还诬陷别人。栩苵想想就气炸,而皇上,她也痛恨。父亲跟他几十年的君臣之义,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女人的枕边语。她不知道是该为群臣寒心,还是为后宫嫔妃贺喜。
栩苵现在真的好想看看,当皇上得知深爱女人背叛之时,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愤恨,还是怒骂,亦或是颓废、落魄?
然而,无论是那种,栩苵都期待那天的到来!
“虽然我们都很想扳倒莲妃,但事实并不容乐观。那个太监已死,我们没有办法得知流宇汲到底给了吴建之什么情报,但从回信的内容可以看出吴建之是信心满满啊!
如果现在能拿到那封信就好了,一来可以知道流宇汲到底揭了我们什么短,我们也可以做到防御准备。
二来,既然吴建之的信上有其帅印,那么流宇汲的信上也一定有他的王印。得到这,我们就有足够的证据指证他通敌叛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