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扬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皇宫,此时的皇宫一片混乱。
进出的内侍、宫女们个个神色慌张,但举止又不得不更加小心,以免出错。
不知不觉中,李梦扬已经走到了万岁殿外。他抬头一看,只见殿外围满了太监和宫女,他缓缓走上前去。
众人见到他,纷纷躬身相迎。穿过人群,李梦扬慢慢走入殿中。只见赵匡胤一脸安详地躺在床榻上,仿佛正在沉睡一般。
在他身旁,满脸悲痛,双目含泪,一身白衣的王继恩神情木然地站立着。
李梦扬走到床榻前,第一次仔细地看了看赵匡胤。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何等的英雄,如今却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
但让李梦扬感到欣慰的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走的很安祥,很平静,这对他来说也许也是一种福气。
李梦扬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双膝跪地,朝着赵匡胤的遗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当他站起身时,他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泪珠,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在内心中已经将赵匡胤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来看待。
这时,从殿外飞快地走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飞奔到床榻前,跪倒在地,大声地哭泣道:“父皇,儿臣来迟了,您怎么就怎么走了啊!”
李梦扬仔细一看,原来是四弟赵德芳。他忙扶起赵德芳,含泪道:“四弟,你先起来吧。
父皇他老人家已经走了,这朝中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你我去处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赵德芳慢慢站起身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二哥,你说的对。”
这时,另一个人走上前来,道:“太子殿下,四皇侄,如今皇上已去,二位可千万要节哀啊!
现下最紧要之事就是请太子殿下登基继位,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件事可拖延不得。”李梦扬一看来人,正是四皇叔赵光美。
他马上躬身行礼道:“四皇叔,如今父皇刚刚归去,小侄心绪难平,这登基之事,还是等父皇入殓下葬之后再说吧!”
“这怎么可以呢?历朝历代都没有这种规矩,殿下您还是听我一句,马上登基吧!”赵光美听了李梦扬的话,不由急得直摇头道。
“四皇叔,这次您就听小侄的吧!小侄只是想为父皇尽点孝心,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吧!。”李梦扬一脸坚毅道。
一旁的赵德芳见到这种情形,缓缓道:“四皇叔,二皇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孝敬父皇,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赵光美看了看这兄弟二人,叹了口气道:“唉!你们啊!好吧,不过皇上下葬之后,殿下可要马上登基,处理朝政。”
“好,四皇叔,我答应您。”
十多天后,赵匡胤的盛大葬礼开始举行了。李梦扬召集朝中众臣齐聚皇宫,文武大臣分东西两边站立,文东武西。
首先由中书门下平章事(宋朝时宰相的称呼)宣读悼词,李梦扬一身孝服,满脸苍白,双目含泪地听完了悼词。
两旁的大臣看到太子如此伤心,心中都为他的孝顺而感动。接着由太常寺礼院的礼官宣读众臣和百姓在这段日子中应遵守的礼仪:
“朝中群臣在此期间应当穿布衣,戴斜巾,腰间系白带。命妇们则要头戴布帕,穿白裙。
皇弟、皇子、文武二品以上者,头上要加戴布冠和斜巾帽,身上则要穿大袖的白色裙裤,手上要拿着竹杖。
而普通百姓则要全身都穿上白色,女人们还要头戴白纱。各地的驻军就地在军营中哀悼三日。”
当礼官宣读完这一切后,群臣纷纷请求李梦扬马上登基,临朝听政。
李梦扬面色凝重道:“各位大人,父子皇他老人家刚刚龙驭归天,这登基之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听到他这么说,门下省侍郎、平章事薛居正马上站出来,大声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寻常百姓都知‘国不可一日无君’,若皇上知道殿下如今之所为,必不能安息。为了我大宋之江山社稷,请殿下三思。”
“是啊,薛大人所言有理,殿下,此事不可拖延,请殿下速速登基。至于皇上的葬礼,可在您登基之后办理,您看如何?”
中书省侍郎沈伦也在一旁劝道。其余朝臣见此情形,也纷纷上前相劝,李梦扬顿时感到左右为难。
从他内心来讲,他是希望先把赵匡胤的葬礼办完,再处理登基之事。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现在要自己去治理一个国家,
实在是太难了。万一自己不小心出了什么错,那岂不要害了天下百姓,自己恐怕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又没有其它的选择。
正当他不知如何办时,枢密使王溥开口道:“殿下,您心中还有何疑虑,不妨说出来让诸位大人听听。”
“这,”李梦扬见自己的岳父都如此说了,只好开口道:“诸位大人,小王年轻识浅,对朝政之事也不太明了。
如果贸然登基,只恐耽误朝政,所以小王认为此事还是先缓一缓好。”
“原来殿下您担心的是此事,殿下您不必担心。殿下天资聪慧,仁德宽厚,再加上诸位大人从旁相助,这朝政之事又岂能难得倒您?
殿下您尽管放心吧!”枢密副使卢多逊忙劝道。
“是吗?”李梦扬心中暗想:“你这分明是在拍我马屁嘛,不过你们既然都这么说,那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道:“既然诸位大人都是这个意思,那小王就答应你们,马上登基。”
群臣听到他这句话,纷纭跪伏于地,三呼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多文臣武将,李梦扬慢慢地有些懂了,为什么历朝历代有那么多人争着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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