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扬看到坐在一旁的四弟赵德芳嘴角微动,似乎想要开口,可是又强忍住了。
他对着赵德芳微笑道:“四皇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啊!要是有,不妨说出来听听。”
赵德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在座的众臣,鼓足勇气道:“皇上,臣弟是有些想法,可是不知行不行得通。”
“没关系,四皇弟,你先说说看,说错了也不打紧。”李梦扬看着他,笑着鼓励道。
“是啊,德芳,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跟皇上说啊!”赵光美也在一旁催促道。
赵德芳见二人都这么说,一咬牙,沉声道:“皇上,依臣弟看,‘冗官’之事并不难处理。
皇上您只需将手中部分之权分给朝中百官,让他们有事可做,这样那些官员们便不会再闲着了,而您只需掌握军国大权即可。
如此一来,皇上您也可专心于军国大事,不用再事必躬亲。”
“什么,”赵光美一听急道:“这万万不可,德芳,你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薛居正等人也都在心中暗道:“这四王爷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点也不知轻重,这种话怎么能说呢?”
于是他们将目光都集中到李梦扬身上,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李梦扬听了他这番话,也在心中暗暗想道;“原来他是想让我放权,毕竟是年轻人,敢想敢说,这种话也只有他才敢说。”
想到这里,李梦扬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四皇弟,你继续说,那‘冗兵’和‘冗民’又该如何处理呢?”
赵德芳小心地打量了他一番,从他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他小心谨慎道:“皇上,这‘冗兵’之事要解决也并不困难,
只需将那厢兵之中可用之兵挑选出来,剩下的便让他们解甲归田,这样便可省下一笔不小的军费。
而‘冗民’之事就更简单了,您只需要下旨停建寺庙道观,并限定僧道人数,此事便可解决。”
听了赵德芳这番话,李梦扬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人才。
李梦扬边点头边称赞道:“四皇弟,没想到你年纪虽轻,却有如此见地。四皇叔,诸位大人,你们对此事可有异议?”
赵光美等人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李梦扬见此情形,沉声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此事就按四皇弟所说地去办。
薛大人,此事就由您和四皇弟一起去办吧!您看行吗?”
薛居正忙道:“老臣只凭皇上吩咐。”“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之会就到此结束吧,各位可以先回府了。”
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李梦扬显得格外轻松。赵光美等人见他如此说,便纷纷告退,唯有曹彬眼中还有些迟疑之色。
李梦扬便走到他身旁,微笑道:“曹大人,你是不是还有话想对朕说?你和朕也算是忘年之交了,有话尽管直说,无需有所顾虑。”
“多谢皇上,皇上,前些日子所捕的那些随晋王谋反的一干人犯如今还押在天牢中,不知皇上要如何处治?”曹彬小心翼翼道。
“这件事朕不是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办理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李梦扬见他突然问及此事,心中十分疑惑。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曹彬说了一半又迟疑起来。
李梦扬看到他这付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曹大人,你若有事尽管直言,不必顾忌。”
曹彬看了看他,终于开口道:“皇上,微臣想请您宽恕跟随随晋王身边的高琼将军,不知……”
“哦,这是为何?莫非那高琼与你有亲?还是他是你的好友?”李梦扬心中十分惊奇,好奇地追问道。
曹彬摇了摇头,道:“回禀皇上,他既与臣无亲,也非臣之好友。”
李梦扬笑道:“这就怪了,既然他与你毫不相关,你又为何要为他求情?”
曹彬沉声道:“皇上,恕臣直言,皇上您刚刚即位不久,朝中事务繁多,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那高琼跟随晋王谋反,其罪当诛,
但他只是协从之人,胸无城府,而且此人勇武过人,皇上何不留他一命,让他为您效命。”
听了曹彬这些话,李梦扬沉吟片刻,道:“曹大人,你所言甚是,你把高琼带来吧,朕想见一见他。”
“是,多谢皇上。微臣这就把他带来见您。”曹彬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中十分欣慰。
过了一会儿,曹彬便将高琼带进了宫中。一路之上,高琼心中十分疑惑,这个皇帝为什么还要见自己?
难道他要赦免自己之罪吗?不可能的,自己所犯之罪,按律是要凌迟处死的,他怎么可能饶过自己呢?
算了,反正大不了一死,想到此,高琼不由得挺起胸,高昂着头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李梦扬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这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
只见他身着一件粗布囚服,上面沾满了斑斑污渍。
再看他的头上,一团乱发披在身后,脸上蓄满了黑油油的胡须,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梳理过了。
再看他的眼神,却看不到一丝慌乱,反而充满了高傲和不屑。
这时曹彬看着他,大声道:“高将军,还不快拜见皇上,求皇上宽恕你。”
高琼看也不看他,嘴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轻蔑之色。
李梦扬看着他,心中不由佩服道:“果然不错,处变不惊,视死如归,是条好汉。看来曹彬说得没错,他确实还有可用之处,
不过要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自己,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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