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影是他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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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凌哲同班同位子的这个同学,名字叫阎家豪。

  初三四班的教室,在三楼的西边。

  凌哲和阎家豪坐在同一个位子。

  十天前的下午,在快要下最后一堂课的时候,阎家豪拿着酒瓶绳,扣在前排方雅雯的凳子上,然后,把另一头轻轻的扣在她的小辫子上。

  大家都在低着头做作业,谁也没有注意。

  放学的铃声响了,阎家豪第一个跑了出去。方雅雯听到下课铃声,收拾完书本,准备回家。她猛的站起身来,疼的“哇”的大叫一声,回头望见凌哲,包着泪水的杏眼圆睁:“好啊!你!”

  方雅雯有一个口头语,无论是好事坏事,开始总要先说个“好啊”,这一次,头虽然被拉得疼,她仍然先说了个“好啊”。

  方雅雯在初中生中是最漂亮的!同学们常在一起议论:她漂亮在哪里?有的说她身材好、有的说她皮肤好、有的说她五官好,有的说她整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要胜人一筹。

  凌哲看到方雅雯愤怒,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

  他抓起书包向外跑去,追到学校门外,现阎家豪正优哉游哉的往家走。

  凌哲上前一把抓住他,说道:“是不是你干的?”

  “放开!”阎家豪说着,便扳凌哲的手腕。

  凌哲的力量比他大那么一点,就这么一点,阎家豪怎么也扳不开。

  同学们一下子围了上来,还有的跑去找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秦志通。

  “是不是你干的?”凌哲再一次问道。

  “我干什么了?你对我这样?”阎家豪不阴不阳的道。

  “方雅雯头上的酒瓶绳子是怎么回事?”

  阎家豪冷笑了两声说道:“哼哼!你要早这么问,我早就说了!那酒瓶绳子是我扣的,但不是我干的!”

  他说这个“干”字的时候,特别用力!

  站在周围的同学,见阎家豪说是他扣的,但不是他干的,听了之后便哄堂大笑!方雅雯本想上去责问阎家豪,见他这么一说,羞的低着头走开了。

  “放开!干什么你们?”秦老师来了,大声的喊道。

  凌哲也顾不得同学们哄笑,也顾不得老师的制止,对着阎家豪胸前就是一拳,阎家豪一个踉跄倚倒在同学们的身上。

  凌哲和阎家豪同时被秦老师带进了办公室

  秦老师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老师,虽然是个男的,但有点妇人形。

  秦老师了解了情况以后,说道:明天上午,你们两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作检查。

  那天上午,阎家豪没有来。

  秦老师叫凌哲作检查,凌哲把书拾掇拾掇就要走,秦老师看阎家豪没来,凌哲又要走,看这事情有些大了,于是,凌哲的检查也免了。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方雅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深感对不起凌哲。

  她见阎家豪没来,便担心是不是被凌哲打得重了,她嗫嚅的说道:“好啊!如果阎家豪被打伤住院,你是为我的这钱我家拿。”

  方雅雯曾听说过,凌哲的父母为了给他的姐姐看病,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上学的路上,常常见到他的母亲捡些破烂拿在手里。

  凌哲听说钱的事,突然瞪了她一眼。

  那天上午,阎家豪的家人递来请假条,说他病了,请一个礼拜病假,还有医生开的假条。

  ……

  时间过去十天,阎家豪来上课了。凌哲不得已叫了他一声,他没有作答。

  无意之中,凌哲不仅看见了他的戒指,而且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有些怪怪的,在太阳光下,他的眼睛更加阴森。

  教室里,阎家豪成了大家注意的中心,不是他近十天没来上课,而是他那变得闪烁不定的眼神。

  方雅雯的父母闹得正凶,这一点,她已经非常恐怖,再加上阎家豪时常向她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她更加害怕不已。

  方雅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笑!她真的受不了了,上午下课后,便找秦老师要求调座位。

  秦老师问原因?

  原因:眼近视,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秦老师道:“下星期一再调吧!”

  方雅雯哭了,如果星期一调,那么,自己下午就不来上课了!

  秦老师看他爸爸是处长的面子,便下午就给她调了座位。

  方雅雯坐到前排,离阎家豪的位子远了,但总感觉阎家豪的眼睛盯着自己后脑勺:她浑身都不自在!

  一整天,凌哲都在考虑:阎家豪与那黑影的有关系吗?

  说没有关系,但又太像了!说有关系,又能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会变成影子?

  经过反复思考,他得出一个结论还是:自己多虑了!

  阎家豪不会变成黑影,只是自己看花了眼而已。

  他的戒指是因为他家有钱——也许那戒指根本就不值钱!

  他的眼神的变化,是因为他有病!这十天的病假就是证明。

  下午放学之后,凌哲习惯性往老家跑去,当他想到今天已经搬家的时候,他又转身向新家跑去。

  突然,他想到:那个黑影会不会还在楼道里?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又向老家跑去。

  还没到楼道口,那些邻居就七嘴八舌的说道:“凌哲,你家今天早上就搬家了,你不知道吗?”

  凌哲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笑了笑又向新家跑去。

  凌哲新家虽说离学校二十来里,但是一条直路,至少可以坐十二三里的公交车。

  他跑到公交车站边,见到“36”路公交车停在站台。他刚要上车,突然,站在公交车门边犹豫起来:如果要天天跟车的话,那么一天就得两块钱……

  司机喊道:“快点上啊!朝里走啊!”

  司机的喊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无法决定是跟车还是不跟;他仍然犹豫不决的站在车门口。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走还是不走啊……不走就下去!”司机凶狠的喊道。

  凌哲退了下来,司机嘟哝着开车而去。

  司机的嘟哝声虽然模糊,但他还是听清楚了:“连一块钱也舍不得,真小器!”

  凌哲一边向新家跑一边想:这一块钱虽然不多,妈妈拾多少个小瓶子才能换来这一块钱呀?小塑料瓶卖到收购站,一毛三一个,七八个小瓶才能卖一块钱!

  想到这里,他决定今后来回跑着上学,决不跟公交车,省下来的钱给姐姐看病……接着,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这点钱能看什么病呀?上几天,妈妈去带姐姐去看一趟仙奶,还花了一百多块呢!

  街道的路跑完了,再往南跑,路上就坑坑洼洼的了。

  在路的两旁,都拉起了围墙,看墙头上的广告牌就会知道,这里要盖许许多多的房子。

  有了房子就有路,有了路,自己上学就方便了!

  他跑着跑着,又笑了起来:再有一个月,自己初中就毕业了,高中学校离这里更远,到时候有可能要住校,就不用来回跑了。

  他跑着跑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

  他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那黑影再出现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阎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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