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那木门被人重重的锤响“少爷,少爷,赶紧起来了,老爷吩咐,让您赶紧过去呢!”
裘贵腾的从这床上坐了起来,冲着窗外吼道“滚,给老子滚!回去告诉我爹,我不去”
说罢,他又重重的躺在了床上,那小厮在这窗外本来有些为难,就这为公子爷的性子,真要死犯起倔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可是,若是自己不把少爷带来,自己老爷就得打死自己,想到这里,这小厮不由的着急起来。
一旁的侍妾看着裘贵的这个模样,心中有些着急,她的出身贫寒,不够这正妻的身份,虽然身份低贱,可是有些事情,她反而比这裘贵知道的清楚,她连忙冲着那外边的仆人说道“你自去告诉老爷,就说少爷微感风寒,身体有些难受,片刻就会过去!”
正感觉为难的这个小厮,此时听见这侍妾的话,顿时送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就劳烦桃红姐姐催催少爷,老爷在校场,可是发了大怒了“
这唤作桃红的侍妾,连忙应了一声,那小厮匆匆向着门外跑去,这侍妾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位公子爷,不由的有些好笑,这位爷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有些犟,如今这样子,就是和自己的公公又杠上了,如今的裘贵,是万万不能训斥的,她急忙哄道“我的爷,如今老爷他们都去了校场,只剩下你不过去,老爷面子放在哪里?你不去,其他人都去了,万一这杨大人要把你杀鸡儆猴,那多丢面子啊,咱如今在他手下,越是对这位杨大人不满,就越是不能让他找到你的毛病,只有你比他优秀,咱们千户所的人,才会听你的啊”
还正在生闷气的裘贵,听到这桃红这般一说,从这床上坐了起来“对啊,就是这样,如果今儿不去了,让这家伙寻到了我的破绽,当着那么多i人的面子训斥一番,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想到这里,这裘贵从这床上猛地做了起来,匆匆的向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桃红,快帮我穿衣服!”
桃红从这床上急忙下来,帮着裘贵穿戴起衣服来,刚穿完,这裘贵就急匆匆的向着门外跑了出去,一旁的桃红看着裘贵这般模样,急忙喊道“爷,你慢些,到了校场,记得要装作风寒的模样,莫要露了破绽。”
“哎,晓得了,晓得了”裘贵着急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校场之上,外周站着屯田司的士兵,只见他们顶盔掼甲,威风凛凛的站在这寒风中,手中的红缨长枪,树立在空中,被这秋风吹动着抖动了
校场的正中,几百名壮年汉子,哆哆嗦嗦的站在风中,一个个冻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可是那个都不敢乱动,就是那个若是站姿不够正式,后边的屯田司士兵,就是一鞭子抽了上去,被打的人,顿时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不过,这些人却是那个也不敢发什么牢骚,因为此时屯田司的头,从三品大员的杨大人,此时和他们一样,如同标枪一般站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刚开始,这些威远卫的军户,都不服气,只是跟着杨铨站了片刻,却是一个个都服了,说来也是,杨铨他们平日里的一个重要的训练,就是百练不厌的站军姿,尼玛,别说手下的士兵,就是平日里训练这个不多的杨铨,也能但是一个军姿战死这帮没有训练过的人。
不多时,只见一个人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却是栽倒在这地上,周围早就有人留意,看见这人摔倒,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众人借着火盆的光芒,这才看的清楚,却是千户所小公子裘贵,
按理说,裘正良这般读书人出身的人,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俗气的名字,但是奈何裘正良的妻子,是一个河东狮吼,这位商贾之家出身的妇人,觉得中年得子,已然是大幸之事,日后,自然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富贵绵长的,所以,她执意给这孩子取了一个贵字,
裘正良抹不过老妻,只好退求其次,等这裘贵读书蒙学成年之后,给他取了一个表字仲轩,但是奈何这位裘公子,不知道究竟像谁,读书四五年,还不如刚入学的小孩,妻子娘家人琢磨这孩子莫非随了商贾之家的性格,于是乎让这小子跟着学习做生意,这后果就是,这位裘公子,将舅舅给坑的差点没有投河自尽。而且这小子,为了堵上商铺的窟窿,被人诓骗借了高利贷,于是乎,县城里还算牛的裘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举家逃走。
哪怕裘正良在怎么被他儿子差点没有气死,可是这毕竟是他儿子啊,看着他扑倒在这土地上时,正挨个检查士兵军资的裘正良,差点没有冲过去,但是看见周围的士兵将裘贵扶了起来,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裘贵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不是骗人的,这小子大半夜的出来,一路上为了装作微感风寒的模样,揭开了衣服跑了一路,就他那平日不锻炼,且喜欢寻花问柳的性子,接过刚到这校场外,他真的晕倒了。
杨铨初时还真的以为这裘贵是装的,可是看着这小子嘴唇发青的模样,却是知道这是真的了。他站在哪里,对着手下的士兵喝到“来人,将裘公子带到一旁的暖房中,令人请大夫过来,其余人等,继续给我站在这里!”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裘正良,发现这位老千户,正望着那屋子的方向,杨铨便说道“裘千户,你还是过去悄悄令郎的情况吧。”
裘正良听见杨铨的话,一咬牙,却是摇了摇头“大人,犬子也就是一个微感风寒,不碍大事的,大人没有动,属下也会严守岗位。”
裘正良想的很清楚,如今他和杨铨已经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平日已经努力了九成,临门一脚自己退了,那可就要前功尽弃了,在说,郎中也去请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他站在哪里也无济于事!不过他虽然想的这般的清楚,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裘贵一日不醒,他终究是放不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