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云水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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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中,向徐母问过了安,妙心回到自己房间,沐浴后,素宁将小丫头们都遣了下去。

  “小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确定不用奴婢跟着吗?”

  “不用,你要留下来应对,万一今晚回不来也好不被识破!”

  素宁点点头退了下去。

  外面再无声响,黑暗中妙心睁开眼,迅速从右手边拉出一个暗格,拿出一套黑色夜行衣和一柄短剑,换好后便轻轻从窗户跳了出去。

  深夜府内活动的人不多,妙心很轻易就避开了众人的眼睛,到得高墙角落,正要翻墙而过,一个影子闪到她身后。

  妙心并未吃惊,只是问:“云奴,今日飞鹤山庄众人可有到齐?”“阁主,除了右护阁其他都到了。”妙心没有说话,轻轻跃上高墙,回头望望,跳了下去。

  飞鹤山庄在应天郊外,临江傍山,地势险峻,现已是江湖最大情报组织云水阁的集会之地。

  除了魏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外,妙心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水阁阁主,然而这个阁主的身份其实是个替身。

  云水阁,起于元末,初立宗旨是组织民间力量,对抗元朝的残暴统治,大明朝建立后专攻暗杀,立志除恶扬善。

  云水阁的老阁主也就是采薇的父亲两年前突然宣布卸任,让采薇接任,甚至都没有举行交接仪式就匆匆离开了,至今杳无音讯。而采薇一向不喜杀伐,只爱医术,便央求好姐妹妙心代替其出人阁主之位。

  世间事情往往是这样,妙心讨厌闺阁的束缚,采薇不喜江湖的动荡,于是妙心爽快答应了采薇的请求,采薇便安心云游行医去了。

  在妙心的治理下,云水阁不再专注于暗杀,而是成为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大到朝堂政治,小到市井流言,只要能出得起银子,云水阁都会倾力而为。

  妙心虽然喜欢习武,但也一直认为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智力才是第一位的,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今日是采薇的生辰,全阁聚在飞鹤山庄集会为她庆生,本来她已经说要回来出席,结果昨日采薇却传信来说有事耽搁了,故而这个寿星只能妙心来当。

  快到山庄了,妙心挥挥手,云奴迅速闪过来。他是妙心的暗卫,保护妙心人身安全,是采薇留于她的,以防不测。

  “云奴,为何右护阁今儿个没有过来,这不合常理,你去查探一下。”云奴点点头,便转身隐入黑暗中。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妙心不会让云奴离开身边,江湖险恶,妙心不是不惜命。但凭直觉妙心感到今天的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是以不能不格外小心。

  待得快到正堂,妙心戴上面具,云水阁全国有三万余众,见过妙心真正样貌的也就左右护阁,各路堂主共计一十二人。

  左护阁赵海看到妙心的身影,赶忙迎上来,“阁主生辰大吉,您怎么这个时辰才到啊,大伙都等急了。”妙心点点头没说话。

  赵海是云水阁的大管家,所有的家务事都由他掌管,云水阁的人事财政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他却不知他的阁主早已换人。

  妙心刚刚坐下,应天堂堂主李牧言就赶过来禀告,“阁主,堂内接了个活,有人让查应天府有哪家的闺秀识得水性,喜欢女扮男装去玄武湖畔玩耍。”

  妙心听得微微一惊,看向他,“你可查了?”

  “没有,属下谨记阁主有关应天府的事都要回您的规矩。本是昨晚接到的活,想着今儿能见到阁主,就没有立时回禀。”

  妙心点点头,“可知是谁要查?”

  “来人说他主子身份贵重,倒是没说。属下私下查也没有查到。”想起那人沉沉的眼眸,妙心倒不奇怪。

  看妙心半晌没说话,李牧言继续道,“这应天府大小几十家达官贵人,但识得水性的也不难查,您看要不要查起呢?”

  妙心把短剑放在桌上,摆摆手,“不用查了,就回说我们云水阁不愿毁人闺誉。”李牧言了然,拱了一拱退下了。

  这边赵海已经安排好宴席,只等妙心说开席。

  妙心正待开口,却见云奴出现在大厅角落,手里做着手势,妙心会意。她假装不经意间把茶碗打碎,云奴装作奴才迅速端上来一杯新茶,并很快退下。

  妙心打开茶碗,看到里面的字后,掩饰好惊意。抬头看看众人,此时就走也为时已晚。

  妙心想了想,拿起面前的茶碗,“各位前辈兄弟,本阁在此感谢各位不辞辛苦赶来祝寿,但是今天本阁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各位不要见怪。今天大伙只吃肉不喝酒,明天我请大伙喝上等的女儿红可好?”

  说完后妙心假装将茶水一饮而尽,其余诸人却没有动,阁主生辰却不喝酒,这一定让他们不能适应。

  赵海看看妙心,也端起茶碗,冲着大伙打着哈哈,“我们阁主发话,大家伙明个就能喝到上等的女儿红,今天这酒就暂且不喝了,大家吃好吃好!”有了赵海的配合,妙心很欣慰。

  众人无话,默默将酒坛放下,无声地吃起了饭菜。妙心松了一口气,示意赵海过来。

  “赵护阁,我提议给大伙加一个菜,今儿不能喝酒,一定要吃好啊!”说完,趁着没人注意在手心写下了“反”字,然后拧了一下左手中指的戒指,赵海似没看见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不

  多时,一道梅花肘片端了上来,却是用小碟装成一碟碟分发到众人手中。

  太原堂的堂主龙应天吃了一口梅花肘皱了一下眉头,直冲妙心喊道,“阁主,这么油腻的吃食没有酒怎么像话?”

  妙心看看他的左手笑笑未说什么。他见妙心没有反应,也自讨没趣,低头不出声了。

  吃到半夜,妙心当众说晚上留在山庄过夜。却是和衣而睡。

  躺下后不久山庄恢复了沉寂。忽然,一阵火把燃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妙心睁开双眼,迅速起身出来,只见右护阁刘卫已经带了十数人站在了院中。

  妙心微微一笑,但刘卫是看不到的。“右护阁,怎一直没见你,你这是去哪儿了?”妙心冷冷问道。

  “阁主,我们这些兄弟都认为你这个阁主并不合格,所以想换了你。”他不紧不慢地大声说道。

  “是吗?请问这是何道理?”妙心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样子,采薇走的时候就告诉妙心这个右护阁很难缠,让她提防些,如今看来不无道理。

  “多说无益,我们这些大男人,怎能听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今天如果你主动让贤,我们就恭送!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抱歉了!”说完他微微拱了下手。

  妙心没有说话,看向了右后方,刘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呼啦啦走过来一大群人,都是来参加生辰宴的人,当然也有一些人没有出现。

  “这……”刘卫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妙心冷笑一声,挥了一下手。只见那些刚刚没有出现的人被五花大绑地带到院中,一个一个软绵绵的,无奈地看着刘卫。

  “敢问右护阁,你今天就是要靠这十几个人来换了我?”妙心并没有露出轻蔑之色,只是冷淡地问道。

  刘卫面露惊慌之色,妙心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在酒中下毒,想把这些兄弟都毒翻,没想到诡计被我识破。我不许喝酒,你以为即使不用毒酒一样能把我换掉,可是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既然我没有中你的圈套,怎会继续任你摆布,你果然是轻看了我。”

  妙心走到太原堂堂主龙应天面前,替他松了绑,拿下他左手中指的红翡戒指,然后一用力,人已轰隆到底。“赵护阁,我已废了他的武功,给他解药让他走吧。”

  妙心将红翡戒指举起,向着刘卫后方说道,“各位,除了绑着的,其余还有谁有这个戒指,都主动交给我吧。那我看在我爹的份上,饶各位一命。”

  刘卫后面的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有人先摘下了戒指交给妙心,刘卫看着一个一个都上前来,气得面皮紫涨,拿起手里的大刀向妙心劈过来。

  妙心却像没看到一样,待得那刀锋逼近,云奴一剑格了开去,顺便一剑削掉了他的头颅。

  妙心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血淋淋的尸首,而是含笑看着其余众人。

  妙心怜悯他们被奸人利用,不愿伤他们性命,但不代表她儒弱,那带头造反之人必死无疑。

  待到处理了这些人后,将余下事交于赵海处理,并交给他一封信,妙心便从山庄后门出去赶回府了。

  赵海命人将刘卫的尸首扔到后山随便找个地埋了,又将参与叛乱之人废了武功赶出山庄,其余众人暂时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待明日再商议各堂换主事宜。

  夜深人静,山庄门口的大树上跳下来两个人,皆是黑衣蒙面。

  “王爷,这刘卫太不中用了!”

  “不,是那阁主太精明!”被称为王爷的黑衣人心中着实钦佩那小女子,有勇有谋,看来这收复云水阁一事还是要从长计议,那女阁主才是成败的关键。

  “派几个人监视着,什么时候那个阁主出现了立即回禀!”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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