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指朱松涛是第一个EBC患者?一种疾病又他而起?”司徒嫣晴吃惊地说。
“是的,我想EBC更应该叫‘松涛症’。”陈凌越说,“我是从成天卫那了解到的,当然他试图掩盖这个事实。而且,我还了解到EBC作为一种新型血液癌症并没有通报给WHO,而这样的信息只是在成天卫这样的本地医疗系统中流通着。一旦消息走露,他们的应对策略是为了避免某种恐慌、以及为了在封闭的环境中得到第一手的医疗数据。”
“这绝对不是目的!”司徒嫣晴说,“没有那个医疗工作者会隐秘自己发现的第一手资料这甚至可以让他们得到‘巴贝尔’医学奖!”
“你说的对,那么你可以从事实中推断出什么?”陈凌越看着司徒嫣晴说。
“除非这个EBC真的是由他们造成的!”司徒嫣晴说。
“这更加印证了我们的推测。”陈凌越在椅子中坐直了,若有所思地说。
“可怕!”司徒嫣晴也在想象着现实的恐怖。
“什么成熟的人工胚胎技术,全是骗人的鬼话。”陈凌越狠狠地说。
司徒嫣晴刚想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她个子不高,剪着很老式的齐耳短发,也穿着一条白大褂,看起来就像那种普通的保洁员,而不像是一名医生。
“两位好,我是葛幼兰,是胚胎组织专科的主任医生。”葛幼兰有着一种腼腆的气质,与她的年龄和身份很不相称。
陈凌越和司徒嫣晴介绍了自己,又重复了当初和成天卫说的那套不要律师的言论,虽然葛幼兰不像成天卫那样谨慎。
“葛医生,我知道你在胚胎干细胞医学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所以我们很荣幸能和你谈话。”陈凌越还是送上了一定高帽子。
“谢谢,我这点成绩算不了什么。”似乎每一个人都很擅长谦虚,“我的老领导赵医生才是个中泰斗。”
“是啊,我也对赵志恒医生的生平也有了解,确实令人敬佩。”陈凌越就顺水推舟。
“是啊,可惜啊……”葛幼兰叹着气,但是却并没有显示出过多地忧伤。
“葛医生,你对赵医生的死怎么看?”司徒嫣晴问。
葛幼兰看着两人:“之前警方来的时候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这个必要再谈这个。毕竟谁都不想再重复一次悲伤的情绪。”这个女人绵里藏针,但是却合情合理。又是高级知识分子在抖机灵。
“请原谅,但是SDI的办案侧重点和警方的有多不同,所以还是请葛医生能够切实提供情况。”司徒嫣晴说。
葛幼兰点了点头,说:“大致的情况我想在警方的口供报告中都有,现在我想补充一些的是赵志恒医生的人生充满了献身医学事业的情怀。这是一种高尚的情操,很多的医疗工作者都不能达到他的高度,包括我在内。我始终在追随他的脚步。”
陈凌越和司徒嫣晴对视了一样,难道现在是来听对方唱咏叹调的吗。
“葛医生,你的人生操守让我们很敬佩。”陈凌越说。首先要取消她在思维中设置的隔离。
葛幼兰点了点头。
“葛医生,你知道朱松涛吗?”陈凌越问。
葛幼兰被这个名字击中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陈凌越被这些城府极深的人震撼了,都是高人啊!
“我想我不是很熟悉这个名字。”葛幼兰说。
“那我来提醒葛医生一下,朱松涛是赵志恒医生治下的一名试管婴儿,大约在二十八年前,而当时你曾是赵医生的首席助手。”司徒嫣晴翻着自己的终端器说。她找到了那些公共资料。上面显示葛素兰在医疗生涯的最初十五年一直是赵志恒的医学助手兼秘书。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有人可以保持那么清晰的记忆。”葛幼兰说。
“是的,人确实不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记忆不退色,但是我想如果这是一个特例的话,那么记忆将始终保持清晰。”陈凌越说。
“我不知道陈探员是什么意思。”葛幼兰说。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陈凌越微笑着说。
“葛医生,你真的对朱松涛没有任何的印象吗?他的父母是朱立权夫妇,当初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才在协爱医院得到了自己的孩子。”司徒嫣晴说。
“所有来到协爱医院不孕不育专科的夫妇们的遭遇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于医生来说始终是保持一颗平常的心,不会对任何人有特别的倾向。”葛幼兰说。
陈凌越点了点头说:“葛医生,在你们治下而成功受孕出生的孩子们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吗?”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葛幼兰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试管婴儿、以及经过人工受精产生的孩子们有没有先天性的缺陷或者是疾病?”陈凌越问。
“陈探员,你这是在污蔑我们作为医生的专业性!”葛幼兰用自己的目光逼视着陈凌越说。
陈凌越的目光迎向了她。他知道对方在以进为退。
“SDI的工作就是调查事情的真相,为此我们可能会比较直接。请葛医生不要因为我们的措辞而影响了情绪。”司徒嫣晴说。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了。”葛幼兰准备站起来,“如果涉及到医学专业方面的问题,我建议两位还是找院方公关部门会比较好。”
“葛医生,请稍安勿躁。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陈凌越看着葛幼兰说。
葛幼兰停下来脚步回过头看着陈凌越。
陈凌越拿起了自己的终端器拨弄了几下后,把它展示给了葛幼兰看。当葛幼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东西时,陈凌越明显感觉到她思维中展露出了一种恐惧。
屏幕上是“红色螺旋”的蛇形标志。
“葛医生,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葛幼兰摇了摇头,但是想要离开的意图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是一个激进组织的标志。有证据表明这个组织正在针对个人或者团体进行恐怖活动。赵志恒医生的死恐怕也与此有很大的关系。”司徒嫣晴说。
“老赵是自杀的。”葛幼兰木然地坐了下来。
“从警方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来,但是是什么原因促使赵医生自寻短见呢?”陈凌越说。
葛幼兰眼睛直视着前方的空白处,半晌后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要问我。”
陈凌越从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无力忏悔的心情。关键点马上就要到达了。
“赵志恒的自杀是否和朱松涛有关?”陈凌越步步紧逼,“朱松涛患有严重的血液病,这一切是否是赵志恒的医疗失误引起的?”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葛幼兰又站了起来,“你们不要再败坏老赵的名誉了!他已经死了,请你们放过他吧。”
“赵志恒虽然死了,但是还有许多无辜的生命此时正遭受着威胁!就是你们这些自私又自以为是的人,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你们没有主动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味地粉饰太平,试图掩盖自己犯下的罪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太无视生命的珍贵了!”陈凌越突然站了起来,声色激动地指着葛幼兰说到。这样的举动,连司徒嫣晴都吃了一惊。
葛幼兰显然也被陈凌越突如其来的质问震慑住了。她的脸上阴晴不定、表情复杂,最后她扭转头走向了门边。她说:“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当她走出办公室之后,司徒嫣晴看着慢慢坐下来的陈凌越说:“凌越,为什么这么激动?SDI在调查的时候时刻要注意的就是要保持冷静。”
陈凌越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刚才我确实有点失态。”他想了想说:“不过也值得,葛幼兰被我这一激,心智上出现了波动,不然这个女人的思维相当紧密,我始终无法突破她的防线,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收获?”司徒嫣晴问。
“有限,但是我觉得很有价值。”陈凌越说,“首先,我了解到赵志恒虽然是人工胚胎研究领域方面的专家,医术精湛、手段高明,但是从葛幼兰那里知道老赵并不是一个圣人,在他的事业生涯中充满了很多不可纠正的错误。但是这些错误都被有意地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