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佽原本也不想伤了桓征,听范天成声音便立即收手。
桓征也转头抱向舅母和母亲。昝氏扶着李娫,护着小桓征的头。
“佽儿,出‘摧心掌’,杀了他们,替你祖父报仇。”
刘佽似乎恍然,不由自主便爪变掌,迅势打向背对着的昝氏。李娫见此愕然,推开兄嫂与儿子,想是自己躲闪不了了。只闭目受掌。
定是那时,谁也没注意的一人挡了上去。胸口硬生生受一掌,应声喷出一口热血。洒了刘佽满脸是血。
那人是袁乔。应声倒在李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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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十多年前,袁乔请留蜀地。因何缘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想必看官也是清楚的了。
袁乔一见钟情于李娫。只可惜有缘无分,李娫随桓温去了建康。袁乔只有割爱。远离定是好的,省得胡来非分。每每袁乔拿着玉簪,睹物思人,心中多有纠结,之余暗骂自己猪狗不如。
一年后,蜀地平息,袁乔独身赶往一趟建康。桓温招袁乔,秘事要谋。北边赵与秦混战,一岁之中,帝位三易。桓温让袁乔去探个虚实,找个切口,好作北伐之势。袁乔领命。
临行前,袁乔在大司马府徘徊一阵,想是再看李娫一眼,又想不妥,叹息一口,策马出西篱门,在石头城咆哮。恼自己多情,恨月老无眼。年少不知世间人情皆如此。
些许日子,袁乔易装贩茶商贾进了长安城。长安城着实繁华,商贩、行人、车马、吆喝、青楼、客栈,耳目一新。丝毫不见战争带来的混乱。日日迎春风,夜夜有笙歌。
袁乔打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进出少有人注意为妙。
这天傍晚,袁乔正吃饭。一老汉和一少女进来客栈。粗布衣着,练家底子,行李玩意不少,想是跑江湖的卖艺人。
“掌柜,还有客房么?”少女道。
掌柜道:“有。客官要两间吧。小二……”
老汉忙道:“一间就好。”
掌柜骇然看着老汉,又看看少女。
老汉便道:“我们父女一路从西凉过来,盘缠不够呢。一间就好,我打个地铺。”
少女点点头。掌柜的也不多说,也无另眼,吆喝小二:“小二,准备一间客房。”
小二带老汉少女上楼之时,少女稍稍回头看一眼袁乔。凑巧袁乔抬头。四目相望。少女并未多望,尔尔一笑。
袁乔心中一颤,她怎会在这?她不是在建康的大司马府?她不是公主?
袁乔以为看到了李娫。
话说此西凉女子,身姿被粗布遮掩,未得引人注目,可容貌千真万确与李娫酷似。虽然不有李娫的清新脱俗,眼神眉目却如一个模子刻出,让人一眼难忘。
袁乔跟了上去。他要看个究竟。走近门前,听里头在说话。
“兰贞儿,吃点食物,早些休息吧。明儿在长安街头,往来人多,当能多赚些钱。”
“嗯,阿爹。中原确是比西凉暖和,热闹。”
老汉听出外边有人,便道:“门外是谁?”
老汉拉开门,见袁乔,并不像非分之人,问道:“公子哥有什事?”
袁乔注视着兰贞儿道:“你不是李娫公主?”
老汉和兰贞儿不知所问,兰贞儿摇头。
老汉和笑道:“公子哥找错认了。”
“抱歉。”袁乔点头。仍目不转睛看着兰贞儿。
老汉半抱拳道:“老汉兰兆。本也是汉人,早些年迁居西凉。现今西凉随处都有战乱,难以居活,便来中原富甲之地谋一生路。”
“袁乔。”袁乔抱拳。
“幸会。幸会。”
“西凉来长安,千里迢迢啊。”
“无奈。无奈战乱,不得安生。唉,天下太平极好。”
袁乔笑而抱拳告辞。归至房间,执笔短书几行:长安好地方,兄可来此常住。在窗口放飞信鸽。
次日,袁乔出客栈牵马,准备回益州。远远见对边街围众重重。袁乔自在益州生活一年,一改原本爱凑热闹的脾气。便转头不在意。便是备马小二讪讪道:“碰上樊昆,那父女俩定要吃亏咯。”
袁乔一想,便问:“哪父女俩?”
“就是昨日来打尖,要了一间客房的父女俩。看,姑臧侯家的玩世不恭儿子樊昆,在那肯定是要生事的。”小二指着人群一个尖嘴猴腮瘦子。
话说氐族樊世助苻健灭赵有功,被尊封为姑臧侯。在秦国朝堂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袁乔将马缰绳扔给小二,信步走去看看。
那樊昆此时正带着家奴,调戏兰贞儿。兰贞儿父亲兰兆被几个奴仆汉拖挡着。
兰兆道:“大爷,行行好,给个方便,我父女俩初到长安,没来得及打点,赚到钱,一定奉上。”
兰兆以为他们是地痞流氓。
樊昆自是不理,他一看女子俊俏,再而平民好欺负。仗着自己家世显赫,胡作非为又如何。伸手要去拉兰贞儿的手,兰贞儿怒而甩手。
“阿爹。”
樊昆嘻嘻地色笑。
这兰氏父女,游走江湖,定也是有几招的,对付几个地痞混混也是绰绰有余。此时委曲求全,定也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袁乔见樊昆便不爽快,寻思,怎尖嘴猴腮的货色都不是好东西。
樊昆扑抱兰贞儿之时,袁乔挤了进去,一手撑开樊昆。相对樊昆,袁乔算是伟岸俊朗,落差呈现。
“你是何人?”樊昆怒道。
“你不配问我是何人。”袁乔不屑。
“你是汉人。”樊昆鄙夷斜视袁乔,大拇指翘着自己,“你可知我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
樊昆气疯了,向奴仆挥手道:“打死他,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狗。”
众人围向袁乔。袁乔侧头对兰贞儿轻道:“你们先走。”
袁乔听他骂‘汉狗’,不管怎样都是要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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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个狗东西。”听一人狠狠地骂道。
“谁?”樊昆转头找人,谁这般大胆在大爷面前骂人,活腻了。
“看什?狗东西。”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抓住樊昆的手臂,樊昆咧牙叫疼。
此壮汉便是东海王府门客,名叫王猛。生的勇猛强健、魁梧威武,师出西岳太华山。与苻坚交情甚密。王猛自咸阳到长安,嫉恶如仇,见有不平,大打出手。
早先樊昆就已经吃过王猛的亏,自己父亲樊世未替自己做主不说,还严厉吩咐少惹东海王府的人。
“放开。放开我不与你计较。”
王猛另一手举起就扇在樊昆脸上,樊昆倒地,瘦脸即刻红肿。
奴仆扶起樊昆。樊昆捂着脸冲王猛哭丧道:“你给我记着。你给我记着……”
王猛呸他一口,狠狠道:“我记着,迟早弄死你些个狗东西。”
袁乔与这个解围之人一个照面,如同见到大哥桓温。两人威武相当。不禁一颤。
袁乔道:“多谢兄台。”
“不碍事。迟早要收拾干净这帮无法无天的纨绔。他们倒是不敢惹我,你等并非本地人,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姑臧侯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王猛说这话,之后传到樊世耳中,樊世至死都在记恨王猛。
王猛转身要走。袁乔追上,道:“兄台,你与一人甚似,都英雄气概,或能相交。”
王猛哈哈大笑道:“谁人?”
袁乔收声细道:“东晋大将军、大司马桓温。”
王猛另眼相看袁乔,“哈哈,哈哈。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有机会定当要去认识他。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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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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