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心中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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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糜阳随着糜章筠到了她新的住宅。

  那是燕德西边的一个小别墅,大是不大的,不过一层有半开放式的厨房和休闲厅,另外还有一个小吧台,二层则是卧室和小阳台。整个三层都是玻璃顶的天台,夏日的夜半可以看着星星躺在那里。装修很是精致,家具也尽都实用舒适。

  “都是梁悦请人帮忙装修的,喜欢吗?”糜章筠笑着给糜阳介绍,“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糜阳正想问是什么事,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您回来啦”,他抬起头一看——梁悦正疾步从旋梯上下来。梁悦的视线对上糜阳,稍微一躲闪,接而就惊讶的看着他不说话了。

  “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发现她正好在燕德。你知道女孩子住外边总是不方便的,恰好我过阵就要出国,叫她来帮我看房子也好。”糜章筠笑着搂住梁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么,还害羞啊。你们年轻人自己谈吧,我可是累了。”

  糜章筠暧昧的笑着,将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又去酒柜拿了红酒和杯子,才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梁悦看着沉默的糜阳,笑着问他,“饿吗?我这几年学会了做菜,给你做点吃的吧?”

  “不用了,”糜阳摇,忽然觉得有些话,可能说清楚会更好,“是你告诉小姑,我住在筒子楼的吧。韶竹不可能,所以也只有你了。”

  “阿姨她打电话问我,我没办法……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去查看他的表情。

  “没有,就算你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的,早和晚的问题。我已经无所谓了,很多事情。”

  梁悦见他语气柔和,心里忽然一阵失落。糜阳不为这件事情生气,并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是因为有一件事情已经分散了他太多的注意力。他的最内心里始终有一个身影,像是宿命的牵绊。即使梁悦用尽心思想要扯断他们中间的那条红犀却也总是隐约的感觉手处心口处都在勒痛。她搅在了他们的命运中间,被那条红线压的喘不过气来。

  “哦,对了。”隐藏住自己内心激烈的起伏,梁悦笑着对糜阳说,“你妈妈也联系我,我是说夏阿姨。夏家在燕德也有一处产业,做旅游的。她知道你不想回美国,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明天开始你去那里上班。”

  糜阳没有否决,也没表示接受。

  他向楼走去,觉得全身疲惫。虽然睡了两日,却似乎总也睡不完。好象一闭上眼,就能回到从前安逸快乐的日子。不用承担痛苦,不用承担思念,不用承担……欺骗。

  床很软,跟筒子楼的木板床是天壤之别。但是糜阳合衣躺了上去,却一点也无法入眠。他翻了个身,直面着墙壁,想象那里其实躺着一个人。突出的肩胛骨,在颈窝的上方有个小小的窝,手指按进去,她会笑着推开自己。

  然后伸出手去拥抱,迎来的却是虚无的寂寞。

  黎明降临时,一夜未眠的叶辛从坐起来。她其实不知道起这么早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一直躺着,翻来覆去,整个身体都开始酸疼。去楼道里接了水,晨练的同志才刚刚从家里出来,打着哈欠吃惊的对她说早。她回到房间,将脸上发涩的地方都擦干净。

  没有化妆品,其实她一向不爱用。

  打开抽屉,寻找皮筋,那串黑曜石的项链又露了出来。

  五年前那里面有个小小的窃听器,为了防止失效,每次沾水她都要取下来。后来很多时候她也会取下来,但那时意义已经全部改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比自己年幼的少年动心,连她也记不清楚。自己确实策划过想办法接近他,所以才会在葬礼上肆无忌惮的做出出格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力。也想尽办法让他对自己产生兴趣,希望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找到线索。不仅仅是因为姚远的委托,也不仅仅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她从没想过,舞会上的一牵手,黑夜里的一对眸,她竟然就能在他的牵引下或喜或怒。

  脸盆里的水渐渐失去温度,她麻木的拧干毛巾,挂在铁丝上。

  等出去倒掉那盆水的时候,晨练的人甚至都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上班了。

  “精神不好?”下午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姚远拿了杯茶来找她。

  叶辛摸了摸脸,“啊,没睡好。”

  “今晚有个饭局,唐局长说你跟我一起去,小许胃病犯了今天请假,张科老婆产假他得陪着。”

  “你去吧,我帮你看着芒妮。”

  “芒妮今晚回奶奶家,我妈看着,你就去吧,唐局长说了你去。”

  叶辛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争执,便埋头继续整理资料了。

  姚远见她这样,心情略微有点复杂,但还是面上带笑转身离开。他心里终于蒙了层灰,虽然这层灰从五年前就未曾抹去,但今日终于又浓重了一些——

  明天还有一天要继续忙碌,同志们,我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更新的.

  大家一定要留言和

  晚安了~~~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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