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这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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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梁悦面前的酒杯被碰倒,她慌忙站起来,抽过纸巾去擦拭裙子上沾染的酒液。

  几个人都忙着去帮她,偏偏就是糜阳,独独站在那里,置若罔闻。一双眸子直直盯着眼前的叶辛,动也不动。

  梁悦叫他,“糜……”却连名字才喊出一半,就知道事情已经变了味儿。这场戏才演到一半,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虽然心中确实酸楚疼痛,但仍旧要演完。她定了定神,把杯子摆正,转手满了酒,三指托着递向叶辛,“我们……也算许久未见了,不如喝过一杯再走不迟。”

  叶辛用手撩了下头发,然后从门前退回原座,满上一杯酒,与梁悦轻碰一下。她正要饮尽,却听梁悦又继续说。

  “你看,正巧我的裙子脏了,不如糜阳你就代我在这陪唐局他们,我让司机先送叶……姐回去,然后取身衣服再来,姚先生你看怎么样?”

  这话里的最后一句,却把矛头转向了姚远。

  糜阳本想借着送叶辛回去,好把多年来的事情问个清楚,事后爱也好恨也好,有个了断,也好结束这五年的孽缘。可梁悦这一席话,于情于理都比自己更为合适。加之先前按叶辛自己的说法,恐怕这五年来,她与姚远的关系,并不简单。那么询问姚远的意见,倒成了叶辛动作的指向。想到这里,糜阳又平静的坐了下来,只是指尖渐渐攒成了拳头,在桌下颤着。

  姚远见梁悦问自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心中重重一叹,“还是梁合适,那就谢谢你了。”

  梁悦笑了出来,一口饮尽杯中醇酒,转身拿了外套走向叶辛。然后一手挽住她,神似亲密的看着眼前女人喝下那杯酒,然后并肩走了出去。

  唐局长不知方才一出戏究竟为何,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玩笑似的对席间人问,“哎,你们倒是说说,叶辛与梁,谁更漂亮?”

  几个部门经理早已熟悉这套,纷纷将她俩各自优点细数,把酒席气氛炒到热烈。

  叶辛美是美的,只是看起来太不容易接近,加之身材削瘦,对人冷淡。倒不如梁悦热情如火,更是体贴人。

  这样谈起来,大家却有向梁悦褒奖的一边倒趋势。

  谈过一些时候,那些熟悉外交的人又将话题自然转到了梁悦负责的国际旅游项目上。如今国家打击走私的厉害,九九年就专门在设立了海关总署走私犯罪侦查局,同年上海挂牌上海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但碍着云桂一带走私逐渐猖狂,迫不得已在苑江次年建立苑江海关走私犯罪侦察分局,也就是后来的苑江缉私局的前身。此年姚远工作的单位已经更名为缉私局,并且将犯罪打击力度加大。唐局就是去年从中央调下的局长,云桂一带进出口业务皆需要打通这层关系做起来才顺利。梁悦参与的国际旅游项目,因为碍着摸不清深浅,也只好试着把关系疏通疏通,免得日后出了乱子。

  要知道五年前糜家那件事,轰轰烈烈的把苑江燕德闹了个地翻天。此后但凡搞进出口的,就算仗着背后有多大的靠山,也莫不掂量掂量是否敢与中央对着干。

  糜阳对这些话题,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偶然听到他们提起五年前糜家的话头,也只是听了便算,不与计较。

  几个小时后,唐局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挥挥手叫大家散席。旅游公司的那几位经理,知道唐局和姚远都沾了酒,开不得车。于是连忙乘坐公司的车子回家,唐局见这边自己的人也都喝的差不多的,只好同意。

  糜阳的身份大家虽然不清楚,但职场混了几年了,一来就坐到经理这位置——虽然显然行政经理这位置算是虚设的,但仍旧不敢吩咐他去送缉私局的人。倒是姚远,似乎因为与糜阳认识,笑呵呵与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赚一些人才逐渐散去。

  姚远也不急着赚从包里拿出根烟来点燃。糜阳清楚看见红河的字样,脑海中蒙太奇般闪过几桢叶辛唇边的半支烟。那些烟雾缭绕,倒让五年前的记忆忽然不清不楚,分不清虚实。

  “我还没和她结婚。”姚远忽然一句话。

  糜阳错了一错神,猛的心跳一震。

  “上次不适意骗你,只不过,这样说是她的意思,目的是让你死心。”

  死心?倘若死心容易,五年来自己又何必寻寻觅觅。糜阳越来越摸不清叶辛的心思,他笑了出来,嗓音干涩,感觉身心皆已疲惫,有些赖以生存的借口仿佛早在墓园见到叶辛的那一瞬间,陡然干涸。他好象置身于一个球状屏障,很多事情看是看见的,却总也隔着一层东西,无论如何都不清晰。这么些年来,似乎大家都有隐藏起来的秘密,而自己……却是被隐瞒的那一个。

  姚远摸清了他的心思,也知道如何开口。两天来他模拟了无数个开头,婉转的,含蓄的,想着怎么避免让这个少年受伤害自己却能达成心愿的。但无论如何,结果终究是残忍的。如今他开了口,一开口却无法避免的把真实这把利刃直送他的心脏。

  “你一定想知道,叶辛她,为什么会在五年前出现在你身爆并化名黎弥吧。”姚远说着,眼睁睁看着眼前那片烟雾,像一张回忆编织而成的大网,轰的一下,自己就被笼罩进去,陷入过往——

  我生病了两天,眼睛还出问题了——

  对不起了大家,我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也没打招呼请原谅我吧。

  下一章开始揭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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