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来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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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气死了,气炸了,气得眼睛里能喷出火来。它脚下踩踏着火焰,风驰电掣般的掠过城市的天空,恶狠狠的寻找猎物。

  “等我找到你,我要撕破你的喉咙,喝你的血,在你身上抓出一百道血痕,还要把你的肉嚼来吃!”恶一边痛骂着,一边往城南飞去。脚下的火焰在天空划出长长的痕迹。

  恶在米罗花园3栋12号的窗前来了个急刹车,险些撞到玻璃上。透过窗缝,恶看了看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漂亮得像是个女孩儿的小男生,睡得安详又香甜。

  “混蛋,终于找到你了!”恶说完对着玻璃窗吐了一口青烟,烟雾在玻璃上凝聚成一团,恶便穿过这团烟雾进到了室内。

  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脸红,恶看着睡得人畜无害的小男孩,气愤难耐,跳到男孩身上就是一顿乱揍。

  “可恶,混蛋,猪头,脑残,白痴,混蛋!”恶一边打一边骂,眼睛里还滴溜溜的滚出泪水。

  睡梦中的白洋忽然被人一顿胖揍,立刻就醒了,护住脸一看,一个极瘦极瘦的孩子正骑在自己身上,更疯了一样的往自己身上招呼。白洋虽说聪慧,却也是被吓了一跳,张口欲呼,却被狠狠的捂住了嘴,还顺便被打了一个耳刮子。

  “不许叫,不然打死你!”小孩恶狠狠的说。

  白洋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孩,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他看轻了正在对他施暴的人。身上的小孩最显著的特征是瘦弱,皮包骨头的瘦,头发稀疏,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白洋抓住小孩的手腕,发现纤细得像是用力就会被捏碎一样。白洋一手握住小孩的手,一手抓着对方的身体,猛地用力坐起来,翻身把小孩按在了床上。小孩的力气比不上白洋,手脚被抓住后便动弹不得,白洋打开台灯,才发现这个不断挣扎的小孩竟是赤身**,又一看,白洋非常尴尬的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女孩儿!

  白洋虽是小孩,但是心智却异乎寻常的成熟,平日的天真浪漫,不过是斑衣戏彩的孝心之举而已。此刻发现自己竟然抓住一个赤身**的小女孩,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放开把被子给女孩儿盖上,隔着被子复又把女孩儿给控制住。

  “你是谁,来做什么?”此时形势逆转,白洋问道。

  女孩儿看着白洋,一脸的悲愤痛恨,泪珠在眼里打转。白洋见她这样,又怕女孩儿哭闹惊动了柳文媛,便又柔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你方才为什么打我?”

  小姑娘见白洋这样无辜,心里更气,终于哇哇大哭起来。白洋只好捂住女孩,发现没有惊动母亲便说:“你再哭我就打你了啊。”

  女孩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恨意,却没有再哭。白洋瞥了一眼房门,反锁着,又看了看窗户,纱窗与玻璃窗都关得好好的。这里是六楼,小区的安保工作也极好,处处都有监控,不可能这样一个瘦弱又**的小孩能跑到家里不对保安发现。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连衣服都不穿?”白洋又问。

  小女孩终于忍不住骂道:“都是因为你,害我变成这样,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白洋惊惧了,他怎么可能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变成这样……变成**的样儿??怎么可能!

  白洋怒了:“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扒你衣服,你不要乱诬赖别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报警,把你这个小疯子给关起来。”

  小女孩见白洋抵赖,又开始呜呜咽咽:“都是你,都是你,我本来可以修炼成男子的,却被你给变成了女的,我不要当女的,我要当男的,呜呜呜呜……”

  白洋见女孩儿哭得可怜,好像真的有天大的委屈,又见女孩儿眼泪鼻涕一把,全都擦在了被子上,只觉得头痛。

  “为什么是我害的?我不认识你啊。”

  女孩瞪着白洋,怒道:“如果不是你胡乱起名字,我怎么可能变成女孩!你若是起个男子名字,我也不至于这样!”

  白洋满心不解,但看着女孩儿的一双大眼睛,那副生气恼怒的样子太熟悉了……

  “小悦!”白洋惊喜得叫出了小悦的名字。

  小悦却哭得更可怜了:“我不要变女孩,我不要变女孩,呜呜呜……我修炼了一百年,本来可以变成男身的,都是因为你,我不如死了算了。”

  自那晚以后,恶又消失了。几天后在学校里,白洋才又再次见到他口中的“小悦”,也就是不见经史的妖兽——恶。和从前相比,恶的皮毛颜色更深,从血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四足上踏着火焰,在教室里警觉的四处张望着。

  白洋知道别人都看不见恶,只好盯着使眼色,可是恶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根本理也不理,反而一直跟着班上另外一个叫陈勇的男生。

  陈勇在班里是一个很开朗的男孩子,虽然他身上有残疾,但总是待人亲切和气,尤其是很大方,将自己的零食和玩具与同学们分享,人缘极好。小悦为什么会离开自己,跟着陈勇呢,白洋不明白。

  白洋想和小悦谈谈,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跟小悦单独说话而又不被陈勇发现呢?白洋感到很为难。对于小悦的事情,陈勇知道多少,如果知道自己也能看到小悦,会不会声张?白洋考虑了很多,终于决定趁着午休的时候找小悦谈一谈。

  “你不要再一直盯着我看了,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么!”吃了午饭,陈勇和一群男孩子玩卡片,恶趁机把白洋带到音乐教室谈判。

  白洋被小悦这样拒绝,又想起小悦变成女孩子的样子,感到十分尴尬,只好沉默不语。

  恶还记恨着白洋给它起名字的事情,口气自然恶劣:“收到了就说好,真笨。你不是说你早慧么,怎么扭扭捏捏的,讨人厌。”

  白洋毕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小孩子,他更像是一个失去从前记忆的成年人,现在面对小悦恶劣的态度,只好苦笑的点头。

  “等等……”见恶又要飞走,白洋忙拦住,“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恶露出极其不耐烦的样子道:“快点问,我还有事儿呢。”

  白洋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刚生下来还不会说话,就已经能听懂周围大人说话,认识字了……”

  “说重点,我可不是来听你吹牛的。”

  “我总是对一些东西感到很熟悉,一些我生活里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没有人教给我的知识,我天生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问你,你知道么?”白洋痛苦的说。这些疑问折磨了他很久,从内心来说,他是一个成年人,可是身体确实一个小孩,不管是出于对柳文媛与白铭的天伦之爱,还是为了不被当成怪物受到排斥,他都要装作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这样的矛盾让他苦不堪言。

  恶本以为白洋是要打听它的事,没想到是问这些,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你们人类不是有投胎转世的说法么?其实这说法对,也不对。**会灭亡,但是组成灵魂的东西却是不灭的。每一次投胎转世,都是灵魂破碎又重新融合的过程,绝大多数的人经过重新融合,成为一个新人,而一些特别的人,灵魂特别强大的人,则可以保持自己灵魂的完整,得到新的**。你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你前世灵魂比较强大,但是又不够强大,所以在重生的过程中,只保持了技能而失去了记忆和前生的情感。我估摸着你上辈子,大约就是这个国家最惨的时候,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干脆重新活过算咯。”

  白洋听到恶的解说,惊诧极了,“那么……这世界上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么?”

  “有类似的情况啊。不过大多的人都出生在某些特定的家族,一般人不知道,只偶尔会散落在普通人家,从前都当成怪物给弄死了,现在好点,当成神童了。”恶摇了摇尾巴,“反正我只见过你这么一个,也许其他年纪大的恶或者别的妖怪见过。”

  “那你能带我去找他们么?”白洋一激动,又把恶给抱了起来。

  恶拿爪子轻轻挠了下白洋,挣脱后说:“你想死自己去,我还小呢。”

  就这么过了几天,白洋感觉又回到了去年恶在自己家的情景。有时恶心情好,就会跟白洋聊几句,但是绝口不提为什么会跟着陈勇。两人有时候讨论国际局势,有时候聊些社会热点,恶总是很偏激的从阴暗的角度看待和解释一切问题,白洋每次都说不过它,却觉得这样的讨论非常有意思,作为一个儿童,生活中从没有人能与他展开智力层次的对话。不知不觉,白洋把恶当成了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同学们,一起朗读下一段‘由于徐悲鸿经常画马,他对马有一种偏爱’起。”语文老师虞静刚刚开始上课不久,就看到校长带着几个人在门外找她,只好让学生读课文。

  过了许久,虞美人也没有回教室,读完课文的同学们渐渐开始议论起来。白洋叹口气,从书包里摸出一本《聊斋志异》自己看起来,今天陈勇没来上学,小悦自然也不在。难道小悦觉得跟着陈勇比我好么?白洋心里有些泄气。

  就在教室纪律快要失控的时候,虞美人回来了,她严厉的告诫学生们保持安静,然后把几个班干部都叫走了。

  同桌陈家上拿胳膊捅了捅白洋,兴奋的说:“班干部要被批评咯,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班这周没拿到流动红旗?”

  白洋对这种对话没兴趣,闷着答了一声不知道后,继续看书,陈家上顶看不上白洋这种跳级的小天才,不屑的哼了一声之后,找前排的聊天去了。

  小悦去哪里了呢,白洋心里想。到了课间,几个班干部才回到教室,陈家上拉着后排的学习委员吴小莉一直问。

  吴小莉不理陈家上,可是禁不住旁边的女生也一直问,只好悄悄说:“老师说了不能告诉同学,你们可别往外传。陈勇偷了家里的钱不见了!”

  白洋听到陈勇的名字,心里警觉起来,会不会和小悦有什么关系?

  小学生离家出走虽算不上大新闻,但也让学校热闹了几天。陈勇的父母发动了所有亲戚,也报了案,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终于得到了一点消息。有人爆料说周六曾在开往北京的列车上看到陈勇,但是他在吉原就下车了,至于陈勇是在哪一站下的车,就无从得知了。顺着这条线索,警方和陈勇的家人开始艰辛的寻找。而为这场寻找画上句号的,却是白洋。在白洋混迹的一个论坛上,他看到了这么一则新闻转帖:《小孩公然雇用打手,二代伤不起》新闻里说的是一个小孩雇佣几个社会闲散人员私闯民宅,将房屋主人一家打伤,并损坏屋内陈设。虽然脸上打着马赛克,但是白洋仍然认出媒体口中所谓的“二代”就是陈勇。

  严格的来说,陈勇算不上二代,家庭情况虽说不差,但是远没有达到二代的标准,甚至比白洋家都要差一些,但是因为陈勇身上有残疾,所以说家里对他特别宠爱,这份宠爱并不单是体现在关怀和照顾上,更多则表现在金钱的任取任与上。

  白洋将他的发现告诉了母亲柳文媛,柳文媛则转告了学校方,陈勇才算被找到。陈勇被找到后,小悦也跟着回来了。

  “小悦,陈勇干嘛要雇凶打人?”晚上小悦用她惯常的方式叫醒了白洋,宣布自己回来了。

  恶兽小悦似乎心情很好,对于白洋也耐心多了,她变成人形,别扭的穿上了白洋的衣服,自顾自的打开白洋的电脑开始玩游戏,漫不经心的回答:“想知道你自己问陈勇去啊。”

  白洋挡住显示器,又问道:“你肯定知道什么内幕,告诉我!”白洋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其实他对于父母亲人和小悦以外的人和事都不关心,但是小悦失踪的这几天,他一直被一种担心所困——也许陈勇被小悦吃掉了。

  小悦推开白洋,发现自己已经跑到怪堆里被群殴,片刻之后就挂掉了。

  “就算我知道,但是陈勇并没有允许我告诉你啊,难道你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么?”小悦用指甲抓电脑桌,妄图制造噪音让白洋难受。

  白洋才不管那么多,坚持道:“你不要每次人类和妖怪哪边的规矩对你有利就用哪边,要是你知道尊重**,就不会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跑到我房间里来了!陈勇这次跑那么远去伤人,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小悦,说实话。”

  小悦僵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是他自己想去的,我只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

  恶作为一种妖兽,每一百年可以有一次进化的机会,第一个一百年是幼年期,除了那种心里怀着极大的恶意与有灵力的人外,寻常人都看不见,以红色的小兽的模样生存;如果小恶兽努力修炼,吃到足够多的恶之花,那么一百年后,它就进入青年期,可以在幻化的时候同时决定自己的性别,功力强的变成男恶,稍弱的变成女恶,以人类的形态继续在人间兴妖作怪。而小悦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个有灵力,能看见它的人给它起了个名字,被当作女孩儿对待,于是它就只能化身为女。

  这只小恶兽,没有母兽保护,也没有家族依靠,所以总是三餐不继,才长得这样瘦弱,被白洋取了女孩儿名字,化做女身后她依然力量微小。恶兽的领地意识非常的强,如果贸然进入别人的领地,那么就是一种入侵行为。去一个成年恶兽的领地捕食,这对于依然年幼的小悦而言,是自寻死路。

  第一次的进化后,身体依然虚弱的小悦,需要进食很多的恶之花才能继续修炼。这世上固然有许多大奸大恶之徒,但是小悦却不敢去招惹,所以只有以量取胜,选取那些成年恶兽看不上眼的普通人作为目标,挑拨他们心中的仇恨与丑恶,培养出虽然微小,却也勉强能让自己饱腹的恶之花。

  恶是在去学校想要捉弄白洋的时候发现陈勇的。与其他同龄人心中虐待动物的恶念不同,陈勇开朗外向的外表下,其实深藏着自卑与怨恨,这份怨恨的芬芳立刻吸引了恶。

  陈勇心中的自卑与怨恨,都来自于他的残疾。他的左脚比右脚稍微短一些,发育的也不好,不能奔跑和长时间的站立或者走路。恶开始以为陈勇的怨恨是很普通的身负不幸的人对其他正常或者幸运的人的嫉妒,对命运不公的愤怒,结果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陈勇的家庭小有资产,父母出身农村,是这个城市的新市民。陈勇出生后,他的外婆借着伺候月子的机会留在了城里一直照顾陈勇。对于这个老太太而言,她对于养育婴幼儿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她幼年时帮助父母带大了几个弟妹,结婚后生育了三个子女,都健康的长大了。抱着和在农村时一样的态度,外婆开始照顾陈勇。小孩子喜欢在地上玩有什么关系,你小时候不是照样在地上滚来滚去么;小孩子身上脏点有什么,吃得脏,不生疮;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就让他吃好了,又不是买不起;男孩子就是调皮,管那么紧做什么,出不了什么事儿……

  都市不必农村,不论是从治安还是交通方面,都有许多额外的危险,而陈勇就成了外婆的粗放式教养的受害者。在陈勇四岁的时候,因为在街上乱跑出了车祸,他的一条腿收了很严重的创伤,留下了终身残疾。事故发生的时候,陈勇的爸爸在家补觉,她的妈妈在上班,负责带小孩的外婆在河边打麻将。

  陈勇一天天的长大,渐渐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不能去恨父母,也不能去恨外婆,但是总归得有什么去承受他的怨恨吧。陈勇越想就越是想不通,最后这些怨恨在心头日积月累,终于吸引了恶兽。

  事情的导火索还是一则新闻,四岁幼童在河边玩耍,不幸溺水身亡。看到在电视里哭天抢地的家属,含泪要求赔偿的时候,陈勇气炸了。

  “怎么有这样无耻的父母,他们应该看好孩子啊,为什么他们不好好的照顾孩子,只要他们小心点,孩子就不会淹死啊!”陈勇将不能发泄给父母和外婆的仇恨,通通宣泄在了这对失去了自己孩子的父母身上。

  “在国外,监护人没有履行好自己的监护义务,是要坐牢的。”就在陈勇感到憋气万分的时候,恶出现了,它鼓动自己如簧的巧舌对着陈勇火上浇油,“我们国家的法律太坏了,从来没有一对父母因为疏忽造成自己孩子死亡、残疾而承担法律责任,这种父母一天不被惩罚,孩子们就永远得不到安全。”

  在恶的引导下,陈勇用自己的压岁钱,加上从家里拿的,总共一万多块钱离家出走到了临市去伸张他的正义。这一路,因为有恶的帮忙出奇的顺利,没有遇上人贩子,小偷,找来的打手也尽忠职守。

  “都是你们害死他的!”敲开门,带着打手破门而入的陈勇对着惊魂未定的一对男女大骂着,“你们好吃懒做,不好好的抚养自己的孩子,还用孩子的死去讹诈别人,拿了钱自己享用,你们这些畜生!”

  “孩子死了,最难过的是我们啊。”孩子的母亲哭着说,孩子死后,婆家的二老已经用类似的话骂过她了,如今过了几个月,一个不认识的孩子,打上门来,却也是来骂她的。

  陈勇举起球棒,指着电视问:“这是不是用你儿子的买命钱买的?”

  恶在电视周围飞了一圈,告诉陈勇:“新的,最新上市的。”

  陈勇怒不可遏,立刻敲烂了电视。夫妻两个被人打到在地,生怕陈勇还要对他们下毒手,只知道抱头痛哭。

  “砸,全部砸烂!”陈勇下了命令,几个打手立刻就开始抄家。

  “打麻将很好玩是不是,我叫你们打麻将,叫你们打”陈勇抄起球棒,狠命的对着两人的手一顿猛砸,“不会养孩子就不要生,生下来却不好好带他,他才四岁,怎么会自己跑到河边的!你们说啊!”

  孩子的父亲抱着头,一边叫唤,一边说:“那河没有设置警示标识……”

  这就是孩子父亲索赔的重要依据,但是这句话可能在讹诈的时候好用,在法**好用,在陈勇的面前,却只能让陈勇更加的愤恨。

  “不要脸!”陈勇劈头盖脸的打向那个从事体力劳动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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