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废人-废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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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一个‘还’字,萧月和白二郎的身子突然一跃,凌空冲起。

  白二郎凌空一个翻身,天海剑刺出,若如惊鸿,紧接着形式各异的暗器从他的身后击破风声向萧月飞去。

  萧月手持泪星剑,见银光乍起,寒气扑来,便挥起手中的银剑,自寒影中斜飞出,犹如长虹天际,剑光交横,凌空中的她,力道也未消减。

  但闻‘叮当’之声不绝,剑光,剑气,交错在一起,夜如白昼。双剑交击,龙吟声不绝,如雷霆闪电,剑气之威,当可惊天动地。

  天海剑上下左右滑动,变化灵动自如,绵绵不尽,白二郎想到除去萧月便可控制中原,便下手不再留情,剑下力道,何止千钧?

  泪星剑在萧月手中,每一剑都举剑迎上,待想全尽击出一招,却偏偏莫名其妙的失了准头,不听使唤,两口剑像是同炉所铸,互相生克。

  白二郎手法极快,剑法又辛狠毒辣,每一招击出后便能全身而退,并没有不惜和对方两败俱伤的动态。

  萧月持剑斜身,剑光如惊虹交剪,佳妙无比。她白衣翩翩,风姿更是宛如夜中的仙子,在黑暗中来回穿梭,躲闪着射过周身的暗器。

  白二郎又惊又惧,反手满把银针,暴雨般洒出。

  萧月轻笑道:“来得好!”弃下泪星剑,伸出双手举空划了个半圆,漫天暗器,如泥牛入海,没了影息。

  又轻叱一声,暗器从黑暗中飞了回来,射向白二郎,没有人可以弄清怎么回事,只能看到萧月两只纤手在空中一勾,一引,一划,便有了那摄人的魔力。

  暗器并没有打到白二郎的身上,但他的剑却已脱手,脱手的天海剑发出几道青光,在夜中闪了闪,便消失了。

  白二郎也没有瞧见怎么回事,他只觉得有股奇异的力量凌空传了过来,握剑的手如遭雷电所击,麻木起来。

  萧月停住了手,笑了笑道:“天海剑神剑不过如此,有了泪星剑的你不也一样,现在你可以退出中原了吗?”

  白二郎木立着,不说话了,突然躬一躬身,飞天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地下的郑天龙忽然长身而起,追了出去,口中仍喃喃道:“药丸,药丸”

  萧月右手一挥,他又倒在泥土下,就这样平平的摔下去,干燥的泥土带着枯叶的气味。

  郑天龙又支撑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萧月右手右一挥,他又倒在地下,这一次,他没有起来了,也没有动,他脑袋似已成空,不愿去动,不愿去想。

  萧月慢慢走了过来,静静的瞧着他,从他身上垮了过去,俯视着他。

  突然,她又挥手,泪星剑被奇异的吸了过来,飘在她手中。

  ‘噗’的一声,泪星剑紧贴着郑天龙苍白的脸插入泥土,血,沿着剑身滴入泥土。

  萧月嫣然笑道:“这就是你的剑,举世无双的泪星剑。”

  郑天龙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

  英雄末路,这种悲哀本事最令人同情和可惜的,却也是时尚最无可奈何的悲哀。

  萧月目中又闪动着一丝笑意,道:“你想死也容易,没有人会可怜你,同情你,甚至为你悲哀,因为你只不过是一个浪子,你若死了,很快就被野狼野狗吃掉,只剩下一堆白骨。”

  郑天龙还是没有动。

  笑意又道:“就为一个女人,值得吗?你对她怎样,她又对你怎样?你连猪狗都不如,简直是个废物,废人。”

  郑天龙突然张开口,咬住泪星剑,血,又沿着剑锋流了下来,他的牙齿在颤抖,脸上的肌肉在跳动。

  笑意冷冷地瞧着他,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杀我?你可以站起来,你若是想自己了断,我也绝不阻你。”

  剑锋冰冷,锋利,割破了他的嘴唇,但萧月的每个字听起来更冰冷,更锋利。

  萧月的目光渐渐变为柔和,道:“我知道你现在比死痛苦多了,你若还有活下去的信念,就自己走出这座山谷。你若不想活了,就躺在这里,等野兽吃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把林姑娘送到你身边,你们活着纵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做一对鬼夫妻。”

  郑天龙停止了颤抖,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萧月。

  萧月道:“你用不着感激我,因为你只不过是个废人,杀你还脏了我的手,这柄剑以后对你也没用了,我带走了。”

  说完拔出插在泥土的剑,剑身摩擦着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郑天龙突然用嘴去啃泥土,血渗入的泥土,带着一股血腥味,和着树叶,他把泥土吞进胃里

  林中的草木似乎也在夜中叹息,叹息着人类的愚昧,人类拥有着短促的生命,却没有人对着短促的生命更加的珍惜。

  一个人的一生之中,多多少少都会去做几件愚蠢的事,何况一个人心若已死,其他什么又有何惧?

  荷花柳岸,残风缺月,苍穹如刀,苍天无情!

  苍茫人生,古来阴晴月缺,泪水笑声,奔流着悲喜如泣,飘零落叶,来去此生永相别,泪难歇。

  雪,落落停停。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情调萧索,慷慨的悲歌,如此的凄凉,如此的辛酸。

  只见一个人抱着酒坛,倒在大街上,手里仍捧着酒坛往嘴里倒,他的脸上布满了泥土,已看不清他的面色和神情,只能看出他那肮脏的衣衫和无神的眼睛。

  每个人都从他身边跨过,没有人回去多看他一眼,因为无论如何,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乞丐。

  但他并没有什么感觉,连动作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他醉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冲了上去,紧接‘噗’的一声,又摔了下去,附在阴沟里,酒坛也飞了出去,他又扑了上去,抢住了酒坛,把头伸进酒坛里喝酒。

  街上的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又摇着头叹气走开了。

  他伏在地上,脸贴着阴沟里的臭水,仿佛要从臭水里吸取能量,他的胃收缩着,甚至忍不住要呕吐。

  这时,也不知哪里泼来一桶水,淋在他身上,脸上的泥土被水冲干净了,于是他就听见有人在耻笑。

  “真没出息,躺在地上装死”

  “装死有什么用,那么年轻就受不了一点打击,还不如去死。”

  “废物”

  “废人”

  紧接着又一桶洗脚水泼了出来,倒在他身上。

  他还是不动,也没有反应。

  一个六尺来高的胖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身的脂粉香,她叉着腰盯着他看,又伸出肥胖的右手,指着他道:“你哪来来的?要死也别死在我家门口。”

  他还是没有动。

  胖女人又道:“这里面还有些刚倒掉的剩饭,你若不嫌弃,就进来吃了它,吃完你赶快走。”

  他慢慢的睁开眼,终于看清了那个胖女人,他突然爬了起来,跑进门去。

  胖女人只好跟着他进去,指着地下的垃圾桶,道:“在里面。”

  他走向了垃圾桶。

  这是一间后厨,这里充满了饭菜的香气,不到两盏茶得功夫,他就把剩饭全吃完了,他又把目光投向炒炉角落的料酒。

  胖女人一把拦住他,吼道:“你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他突然喃喃道:“酒,给我酒,我要酒。”

  胖女人瞧了他一眼,道:“呦,还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她又接着道:“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就给你酒。”

  他用力按住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忘记了。”他只记得他从远方来,远得已完全忘记了。

  胖女人看着他,眼里露出好奇之心,忍不住道:“工作,你要不要?”

  他痴痴道:“有工作是不是就有酒喝?”

  胖女人道:“不错,有工作就有酒喝。”

  他马上道:“我一定做不来。”

  胖女人道:“为什么?”

  他深深道:“我是废人。”

  胖女人看着他,道:“可你还有手,还有脚,还有力气,甚至还很年轻,是吗?”

  他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只想睡觉,就已深入骨髓,使他的精力完全消失,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胖女人颜色渐为柔和,道:“我这里缺个为我洗脚的,你愿不愿意?”

  他道:“随便,只要有酒喝。”

  胖女人笑了,连眼睛都露出了笑意,道:“在这里工作,总得知道我是谁,他们都叫我大姨妈。”

  他道:“大姨妈。”

  大姨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道:“去洗把脸,换件衣服,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条咸鱼,臭的要死。”

  他喝了大姨妈给他的酒,就沉沉的睡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见大姨妈用手叉着腰,双目圆睁地瞪着他看。

  他用力的揉着双眼,挣扎的坐起来,又不上眼睛,他还想睡。

  大姨妈道:“你除了喝酒还会什么?”

  他道:“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姨妈道:“在这里做事,你总得有个名,我也好叫你。”

  他道:“我是废物,他们都叫我废人。”

  大姨妈瞪起眉目,道:“你真的是废人?”

  他道:“我是的。”

  大姨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今晚的脚还没洗。”

  废人什么话也没说,跑到后厨倒盆热水,又从床边扯条毛巾,摸摸的蹲下去,认真的为她擦洗着臭烘烘得脚。

  大姨妈笑了,道:“我老公死得早,如果晚上你可以陪我,我可以付给你银子。”

  废人道:“我是个废人。”

  大姨妈道:“难道你连下面的东西也废了?”

  废人道:“我是个废人。”

  大姨妈突然一脚伸过来,踢翻了热水盆,道:“你把水弄翻了,快把我的裤子擦干水。”

  废人还是没有说话,又默默的用干部擦拭着她的绸裤。

  大姨妈突然一把搂着他,厚厚的嘴唇重重的贴在他的嘴唇上,她脸上那些脂粉刷刷刷的掉了下来。

  废人也突然推开她,倒掉洗脚水,带着那瓶酒,一直走到后屋的柴房,才倒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呕吐起来。

  可柴房的门又开了,大姨妈又悄悄的走进来,靠着门背上,望着他,脂粉残乱的脸上,显得异常兴奋。

  她手里也提着酒,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伤心的事,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废人停止了呕吐,道:“你还知道什么?”

  大姨妈道:“我还知道你需要一个女人,就像我需要你一样。”

  他突然又想吐,想把自己的心都吐出来,放在烘炉烘干,然后拿去喂狗。

  大姨妈笑了,把酒塞进他的嘴。

  他的酒量似乎并不好,他只喝了几口,整个人变成一片空白,生命也变得空白。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床上充满了难闻的酒味和脂粉味。

  而大姨妈就睡在旁边,一只肥胖的脚还压在他的肚皮上,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是**裸的。

  昨晚他做过了什么?

  他想都不敢去想,他闭上了眼睛,他只记得自己把那两瓶酒都喝光了,就昏迷了。

  大姨妈的手还是拉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柔软的胸膛马上又有了效力。

  “昨晚你睡得死,来,我们再来做一次,让你好好回味下。”

  废人突然全身发抖,甩开她的手,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大姨妈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用手掀起了自己的衣衫,衣衫下的**,竟是完全**的,她的眼睛在发光。

  废人闭着嘴,他心里仿佛有股火焰在燃烧,目光似乎渴望着**的表情。

  大姨妈刚想坐起,又倒在他身上,幸福般笑笑道:“我是不是比你以前的女人更能伺候你,更有经验?”

  废人怔了怔道:“女人?”

  大姨妈嫣笑道:“昨晚在梦中你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你忘记了?”

  废人又推开她,道:“她已经死了,死了”

  大姨妈吃惊地看着他,又道:“我没有死,你还有我,来,我们再来”

  废人咬着牙,猛地滚下床,他用力的在撞门,像只在冲出牢笼的野兽。

  门被反锁着,他倒下了,又像只负伤的野兽,缓缓倒下。

  “怎么?你要走?”大姨妈显得惊讶又失望。

  废人望着她点点头,像是在乞求。

  “昨晚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着我一辈子的吗?”

  废人的全身又在发抖,退到墙角,口中喃喃道:“滚,滚,给我滚。”

  大姨妈呆呆的望着他,突然放声叫道:“你不想喝酒了?”

  废人又点了点头,道:“酒,给我酒,我要酒。”

  大姨妈柔声道:“你急着要走,要到哪里去?”

  废人道:“我不知道,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大姨妈道:“你若不想为我洗脚,我也可以为你找个好差事做,你要不要做?”

  废人盯着她很久很久,带:“随便。”

  大姨妈道:“在那里工作,你若是向我,随时可以回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废人道:“我不敢。”

  大姨妈道:“不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废人道:“我是个废物,是个废人。”

  大姨妈笑了,道:“我敢保证你绝对不是废人,可以用十多种方法来证明。”

  后厨的楼梯口有个不易发觉的小门,一进这个门便可以看到很多各式各样的人。

  这里是个很奇怪的地方,里面没有招牌也没有名字。

  这里有饭吃,却不是普通的饭馆。

  这里有酒喝,却不是一般的酒馆。

  这里可以赌,却不是专门的赌场。

  这里甚至有可以陪客人做任何事的女人,可却不是妓院。

  废人走了进去,大厅大得可怕,却布置的很妖艳,大厅四有三十六扇门,每扇门都紧闭着。

  偶尔间从门里传来笑声,笑声又娇又媚,甚至还带着轻轻的喘息,一种可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喘息,喘息时而模糊,时而剧烈。

  一个化满浓妆的年轻女子勾搭了上来,用手拉着废人的手往怀里拉,道:“呦,爷,您来了,可把我想坏了,今天有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呀?”

  废人没有动,没有回答,也没有回避她的眼睛。

  年轻女子目光往下移,停留在某个地方,笑道:“呵呵爷的东西好像没那么敏感,让奴家来伺候你吧。”

  废人终于开口道:“我是废人。”

  年轻女子轻笑道:“男人只要还年轻,就算再怎么废物,只要遇见像我一样的女人也一样变优品。”

  幸好,这时大姨妈也跟着进来了,年轻女子立刻垂下头。

  大姨妈喝道:“这里像样的男人一个都没有,今天总算来一个了,有很多事需要男人可以去做,小媚,你安排一下。”

  年轻女子道:“是,姑妈!”

  大姨妈转向废人,道:“告诉他们,你叫什么?”

  废人道:“我是废人。”

  小媚笑得更愉快了,道:“你真的是废人?”

  废人道:“我是废人。”

  大姨妈也笑了,道:“这小子很乖,那就是他从不多嘴。”

  小媚仍然不肯放过,追问道:“他真的是废人?”

  大姨妈眼色渐渐柔和,轻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废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他下面那里绝对没有废。”

  小媚抿着嘴笑着走开了,回笑道:“废人,晚上我房里若是没有客人,你可以来,免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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