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见形迹败露,却不急于脱身,只是执刀欲杀舒夜筝,想来该是敌国派来的死士了。红翩虽左肩中刀,却仍能行动,挣扎着护在舒夜筝身上,又被刺中了一刀,彻底昏了过去。
“红翩!红翩!”舒夜筝心中慌乱,却是浑身没有力气,始终无法动弹。而此时来救驾的侍卫也终于赶到。
那刺客见大势已去,长啸一声,拼力一击刺向舒夜筝,而后倒地,再无动静。掌灯一探,口鼻中流出了黑色血污,该是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自尽了。拉下蒙面的黑巾一看,容貌已毁,伤口还渗着血,甚是骇人。
“快,快叫军医!”舒夜筝胡乱的扯开床单为红翩堵上伤口,却未发现红翩伤口流出来的血透着诡异的紫色,而他自己的右臂上,赫然也在流血。
“情况如何?”舒夜筝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军医一人,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只是着急红翩的情况。
“属下无能为力。”军医摸了半晌的脉,缓缓道:“左肩上的伤是无碍,但下腹那一刀却狠辣,伤得很深,若是血再不止住,恐怕……再加上这刀上有毒,要拔毒就需放血,属下才疏学浅,恐怕无法两全。”
“这样……难道就让他白白送命了?这伤,本就该是我受的,现在却连累了他。”舒夜筝神情黯然的说出了这些话。
军医也在苦苦思索医治良方,红翩与军营里的士兵秘系都不错,实在是为这枯燥烦闷的军营带来了不少生趣,他也不忍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冥思半晌,他忽的瞥见地上舒夜筝流出的血竟与红翩的血相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了他心头。
“将军,属下有一方法也许可以一试,不知将军愿否。”
“什么方法?”舒夜筝连忙问道,说话太急便给呛到了,又引得一阵咳嗽。
“将军莫要急,当心些自己的身体是正经,您不要稍微有些好转了又病了下去,将军若倒下了,属下就是杀头的重罪了。”军医忙一手替他顺气,一手递上一杯参茶。
“我不要紧,你倒是快说说什么方法。”舒夜筝喝了口参茶,咳嗽倒也止住了。
“红翩主要是失血过多危及性命,倘若在他失血时向他体内灌注些血液进去,应该便可渡过这难关。”军医思量着说道。
“那便如此。你快去准备。”
“可是也并不是谁的血都可以输的,要看能不能相溶了。一般都是近亲的血才能相溶的。”
“那该如何是好,红翩的双亲都已不在世,就算在世,要找也谈何容易。”舒夜筝皱着眉道。
“但是属下刚才看到将军流出的血却与红翩相溶了,但是将军如此体虚,恐怕……”军医斟酌着一边说边看着舒夜筝的反应。
“这样,这样也好,就当作还他这个人情吧。”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红翩,那么现在躺在昏迷不醒的便是自己了。但是这刺客来的也委实巧了,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病了,还病的这么严重,又恰巧赶在自己说要送走红翩后?这难保不是一出苦肉计,红翩啊红翩,不送你赚我心不安哪。
“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军医见舒夜筝走神,还以为是毒发了,慌忙问道。
“没事。”舒夜筝看着右臂伤口流出的紫色血液,问军医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该如何解?”
“属下暂时不知,但观颜色闻气味应该并不难治,总之先要将毒血放出来。”
“那我血中也带毒,输给红翩的话……”
军医默不作声,只是取出一把匕首在火焰上烤了烤,然后便快速在舒夜筝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大量的血涌了出来,不一会紫色的血就变作了鲜红。
“这样应该就无大碍了,只是少量的毒素留在血液内,多调养一阵也就好了。待会属下便来取血医治红翩,现在红翩的伤口用雪先冻着了,已经不在流血,暂无大碍。将军就先歇着吧。”军医一边手脚麻利的替舒夜筝包扎伤口一边安慰他道。
“那好,只是这事莫要惊动了李军师,他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让他心了。”
“将军放心,军师这几日睡不好,属下给他开了贴安神催眠的药,估计刚才并未被惊醒,否则……”
“否则早就来了。”舒夜筝笑着接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