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在抓紧训练,雪橇也在赶制,可舒夜筝的身体却忽然病了,且一日严重过一日。
军医看下来也只是说得了风寒,可是照着方子煎的药一贴一贴服下去却未见有效。李怀瑾急得整夜陪在舒夜筝塌前几夜未有安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来身体便不好,倒也病了下去。
两个主帅病了一双,倒是急坏了一众将领。大战在即,现在该如何是好。
红翩倒是不慌不乱,终日在舒夜筝塌前端汤递水,彻夜不眠也是常事,除此之外还要照料李怀瑾,原本瘦弱的身体越发单薄,巴掌大的脸,收尖的下巴配上大的惊人的眼睛,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
在红翩的照料下,舒夜筝的身体开始略略有些起色,至少不再每日撕心裂肺的咳嗽,夜晚也能安睡了,倒让大家安心了不少,都夸赞红翩是福星。红翩但笑不语,只是照料的越发上心了。
这夜.,红翩服侍完舒夜筝洗漱正要端着水盆出去,却听见舒夜筝哑着嗓子叫住了他。
“红翩,”舒夜筝勉强从探起半个身子吃力的叫道。
“公子怎么起来了,”红翩慌忙放下水盆将舒夜筝扶起,又在他背后放了个软靠,“有什么吩咐直接对我说就好,何必坐起来。公子这身体可金贵着呢。”
“躺了这么久了,再躺下去这脚恐怕就要废了。”舒夜筝玩笑一样说道。
“公子说什么傻话,等着病好了,您不又生龙活虎的了。”
“我看我这病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倒是不知怀瑾如何了,也怪我,他那样的身体……”舒夜筝一声叹息,有些颓唐。
“李军师只是太过劳累,军医说吃点补药,补几夜眠就好。公子不必太过担心。”红翩忙向他解释说。
“我们这样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苦了红翩你了,为了照顾我们,你了……”
“没有的事,”红翩忙打断舒夜筝的话,“红翩为公子所救,本就该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这些小事对公子对我的恩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我救你本就应该,也说不上什么恩德不恩德。这里环境太艰难,你还是不要留下了。”舒夜筝斟酌着说出了这些话。
“公子是要赶红翩走么,红翩是哪里做错全子生气了不成?”红翩说着竟从眼角落出几滴泪来,灯光下泪水晶莹,衬着红翩盈盈的杏眼,显出了几分妩媚的颜色。
舒夜筝看着倒也一愣,随即调整心性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并未参军,我何必连累你在此受罪,何况我们是要与同和作战,你毕竟是同和人,两军交战也非你所乐见……”
“公子是怕我叛变,怕我是细作?果然我做了这么多,公子还是不信我……”说着说着红翩竟越发伤心,泪水落个不停。
舒夜筝也被他哭得手足无措,只得柔声安慰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无论如何我已经做了决定,待雪晴了,我便叫几个侍卫护送你去中原吧,在那里置些田地或是做些小本买卖,安乐便好,总归强过跟着我。”
“可是……”红翩还想做辩解,却被舒夜筝粗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了,好了我累了,你也早些下去安睡吧。”说罢便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红翩无声走出暖帐,泪水还挂在颊爆脸上反倒是笑了。
舒夜筝,这样的温柔,我以为我不会再得到,可是你却给了我,只可惜给的太迟,我这颗心,早已断送了。
他遥遥望向湘江对岸,心里道,你们都道同和是我故都,可我却连我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讽刺吧。
夜深了,夜空凄迷,透着刺骨的寒意。
红翩仍旧睡在舒夜筝榻前,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听觉异常敏锐,过了半夜忽地就听见帐外有细微的响动,声音很轻微却带着金属敲击的响动。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帐外的人不知何时已到了帐内,手中的凶器闪着慎人的冷光。
“有刺客啊!快来人!”红翩慌忙大叫救命。
那刺客见行踪被人发现,忙一刀向红翩挥去,正中左肩,血如泉涌。
舒夜筝本就睡得浅,这么一惊马上醒了,可是身体却虚弱的很,无法做大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红翩倒在自己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