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朝阳从海面上升起,金色的阳光潮水般漫过海面,码头,桑海城,起伏的山丘,葱郁的丛林,蛰伏的虫兽,将沉寂的世界从睡梦中唤醒,带来勃勃生机。
然而,当今天最初的一缕阳光即将照至小圣贤大门上之时,一个并不算高大,却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泛着阴森气息的背影忽然出现,将它阻挡在外。
“小圣贤庄?”
赵高负手立在小圣贤庄大门前,微微抬头,望着门楣上那块鎏金饭饰彩的牌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背后,是如标枪般侍立的六剑奴,还有五百排列齐整,寂然无声,浑身上下煞气萦绕的玄甲秦兵。
此时正值天明时刻,但生意盎然晨阳照在赵高身上,却丝毫不减其阴沉肃杀之气。脚下,扭曲黑暗的阴影延伸而出,向前扩展,像是将整个小贤庄都吞没在内。
“或许从今天开始,闻名天下的小圣贤庄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他一边举步,缓缓走上台阶,一边举起右手,轻轻挥落。下一刻,背后的六奴陡然发动,化作六道黑影掠过身侧,冲向小圣贤庄大门。
砰!
刚修好不久的大门又一次炸碎,变成无数木片,箭矢般向后溅射。
六道黑影随之闯入,再次显露身形,三人一组,沿着大门站成斜向外的两列,低头侍立。
片刻后,一只脚不紧不慢的跨过门槛,踏入小圣贤的大门内。
赵高双手负背,气度森严的走了进来,阴沉凌厉的双目扫视一圈,冷声道:“给我搜!将小圣贤庄上下一个不漏,全部捉拿,听候相国大人发落。如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
后面的秦兵齐声应喝,迅速涌入大门,从赵高身边分开,向整个小圣贤庄弥漫开去。
严密的搜索开始了。
秦军如潮,秦赵高带着六剑奴快步前行,就像是潮头,他的身后,是如狼似虎,杀气腾腾的秦兵。
潮水过处,一片凌乱。
秦兵动作粗暴,组成一个个严密的小队,筛过小圣贤庄的每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人藏的地方。
不过可惜,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整个小圣贤庄空荡荡一片,宛如鬼域。
这样的情况,直至小圣贤庄的正厅。
“听说小圣贤庄乃是儒门圣地,最是讲究礼仪。但现在有客人上门,却无人相迎,是不是显得太过无礼了呢?”
走到门前,看见大厅内终于不再是空空有片,有伏念颜路两人席地正坐,不动如钟,,赵高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带着六剑奴入内,站到两人面前。
伏念睁开双目,淡淡道:“我可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客人会不请从来,破门而入。”
赵高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他人不行,我们却可以,因为我们就是王法。”
“乱臣贼子而已。秦国的天下,迟早要被你们败坏。”
“好了,伏念先生稍安勿躁。本座来此,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儒家那一套治国大道理的。”
“赵大人可以放心,治国之道是要讲给国君诸候,贤能慧达之士听的,在下虽然不材,却也不会做出对牛弹琴之事。”
赵高能以残缺之身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在忍之一道上可谓是颇有心得,自然不会将这在他看来,不过是垂死之人无义漫骂的嘲讽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道:“本座奉相国大人之命,来小圣贤庄捉拿一伙袭击蜃楼反贼。若伏念先生配合还好,若是负愚顽抗,说不得,今天闻名天下的小圣贤庄就要从此除名了。”
“我小圣贤庄习先贤孔孟之学,尚礼乐仁义,倡忠恕中庸之道,怎么会与反贼扯上关系?赵大人怕是搞错了吧。”
“我们罗网自有情报来源证实,伏念先生何必狡辩?”
“子虚乌有之事,何须狡辩?在下添为小圣贤庄掌门,可以确定,我小圣贤庄上上下下绝无一人与反贼有瓜葛,更不会有反贼存在。”
呵,没想到师兄竟然也会用子房那一套了。
一直在旁沉默无言的颜路见此,不禁心中心中好笑,眼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张良不久前已经被驱逐出门,自然不是算是小圣贤庄的门人。
“事实胜于雄辩。”赵高扫视整个大厅一眼,淡淡道:“如果不是藏匿反贼,畏罪潜逃,为何本座从进来开始,除了两位,再没见到一个人影。而且,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如今何在?为什么也不见了?”
伏念毫不示弱的回答:“如果是畏罪潜逃,为何我这个掌门与颜路还在?至于子房,因其顽劣不堪,触犯门规,已经被我逐出师门,再非小圣贤庄之人。”
“哦?逐出师门?为什么不是以前,偏偏是在今天?张良先生因何事被逐,不知可否告知于本座呢?”
伏念冷哼一声,道:“此乃小圣贤庄内部事务,似乎还轮不到赵大人来管吧。”
“阴阳家的月神阁下与星魂阁下曾于昨夜在蜃楼见到张良先生,还有大司命也曾看见张良先生与墨家的反叛份子在一起,本座过问此事,不过是为了查清真相,还请伏念先生据实以告。”
“你说的这些事可有凭据,能让我们相信?”
“难不成伏念先生以为相国大人,还有两位国师会虚言欺骗不成?”
“不敢。非是伏念多疑,而是赵大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赵高正要再说话,却在这时,派出去搜查的秦兵陆陆续续回来,带回来的答案当然都只有一个,没人。
“如何,赵大人兴师动众,强闯小圣贤庄,可曾找到反贼?”伏念趁机质问。
是连夜走了吗?还是听到我们弄出的动静,刚刚出逃?不管怎么样,总之人是不在了。也不妄我特意弄出那么大的声响,不使人先行围庄,还在这拖了这么久的时间。
哼,想让我赵高来做探路小卒和背黑锅,我在前面与狗急跳墙的反贼们死磕,你在后面以逸待劳的捡果子,相国大人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反正桑海局势不是由我总掌,蜃楼也非我们罗网的属地,出了大事,难不成陛下还会越过你这位相国大人和阴阳家,先收拾我这个小卒子不成?
我现在这么做,最多不过是无功小过罢了,若是真的按你的所说行动,一有意外,那才是……
赵高沉默不语,眼光闪动,心念急转,过了一会儿,才淡声道:“或许是反贼听到动静,已经先一步下山。山脚下有相国大人亲自带人围堵设关,他们一定跑不远,只要过一会儿,必定会有结果,到时有罪无罪,自见分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两位先与我们走一趟,听候相国大人发落。”
说罢,他轻轻挥手,立即有几名秦兵分别向伏念颜路两人走去,准备将他们制住。
“好胆!无凭无据,岂能由你说拿就拿!”
伏念脸色一冷,一拍几案,按剑站起。
颜路同样手握剑柄,走到伏念身旁,与他共进退。
看两人杀气腾腾,气度森然,目然凌厉,身子紧绷,似乎真会一言不合,拔剑杀人。几名秦兵脚步不由一顿,将目光看向赵高。
赵高面色一沉:“还不将他们拿下!!”
得到指示,几名秦兵不敢再犹豫,一踏地,飞扑向前。
而后,寒光一闪,他们以更快的速度溅血倒飞出去,砸碎数张几案,砰砰落地。
赵高嘴角泛起一丝冷厉的笑意,寒声道:“相国大人有令,顽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身后的六剑奴已拉出六道残影射出,分从六个方向围攻伏念两人。
一时间,但见剑芒电闪,火星迸溅,衣袖翻飞,鬼影腾挪,交击声似急雨打萍,叮叮当当急促响个不停。
八人战成一团,剑气裂空碎物,劲力四下飙射,攻防进退,游斗不定,似一团风暴在大厅中来回卷动,所过之处,陈设尽碎,地崩墙塌,烟尘滚滚,碎木烂屑纷飞如雨,一片狼藉。
不过毕竟是六对二,而且六剑奴皆是一流高手,并不比伏念和颜路差上多少。
很快,伏念两人便已衣衫破碎,遍体鳞伤,身上剑创纵横,血流如注。
又过了片刻,尘埃落定。
伏念颜路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被六剑奴围在当中,脖子上各有几把削铁如泥,寒意森森的剑锋架着,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将咽喉上的肌肤割裂,让其内涌动的热血奔滚而出。
他们满头大汗,披头散发,浑身血污,喘着粗气,手中还紧紧握着长剑。
然而现在,剑锋却再也挥不出去了,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命。
ps:今天有事,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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