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宏达傻了:“李白?”
苏味道说:“对啊,李白,字太白。这孩子厉害啊,要不是你出了一道包含周易阴阳五行的千古难题,还真难不倒他!”
熊宏达说道:“这人我们都叫他诗仙。”
苏味道愣了:“诗仙?”
“对,我们都这么叫他。杜甫是诗圣。”
“杜甫?这人我倒听过,比李白大10来岁。”
苏味道说:“这两人虽然天赋过人,颇有文采,可没听说他们是仙啊圣的。”
熊宏达说:“我们课本上是这么说的。”
苏味道问:“除了诗仙和诗圣,还有别的吗?”
熊宏达说:“还有失身。”
“谁是失身?”
“失身多了去了,你像什么杜十娘啊,李师师啊,赛金花啊什么的。”
“全是女人啊?”
苏味道说:“你们还真会给人起外号。我的外号是什么?”
熊宏达说:“别人都叫你苏模棱。”
苏味道说:“我就没什么诗仙师娘的称号?我觉得李白的诗仙不错,仙嘛,又神又逍遥。”
熊宏达说:“能被人称为仙的很少,你的后人苏轼就是一位。”
“苏轼?他是谁?”
“他就是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他是什么仙?”
“他是狗都嫌。”
苏味道听傻了:“此话怎讲?”
“苏东坡太有文采了,留下的千古名句数不胜数,他一作诗作词,老师们就逼着我们背诵,多讨人嫌?因为他太有文采,据说狗都嫌。”
熊宏达说:“李白我看过了,还没看到杜甫呢。”
苏味道说:“杜甫很忙。”
熊宏达说:“这一两年杜甫确实很忙,又是骑摩托,又是打飞机的。哪天你带我引见引见?”
苏味道说:“杜甫呢,忙着参加科举考试呢。”
熊宏达学过历史,便说:“别让他考了,考了也中不了,因为以后有个叫李林甫的奸相,没录取他。”
苏味道说:“兄弟你说的话很多我都不太懂。”
熊宏达说:“没事,活到老学到老。”
苏味道说到科举考试,熊宏达动了动心,自己可不可以也参加科举,这科举比高考难多少呢?不行,当务之急,是先赚些钱,“孙呆子”已经穿越过来了,赵可檀应该也穿越过来了。
丈母娘说过,要想娶可檀,就必须有车有房。好在唐朝房价不贵,政府不卖地皮,也没有黑心开发商。车呢,买个驴车牛车也不贵。
熊宏达和张衣知不一样,张衣知做事只看目标,手段从不计较。什么旁门左道都用。熊宏达想,赚钱还是得正道来,他除了会给死人化妆,还会捏泥人摆弄小玩意,还会给别人看病。
摆摊之余,熊宏达上山采了些草药,手里拿了一个“虎铃”,走街串巷,摇铃吆喝。这虎铃又叫虎撑,是江湖郎中用来敲门做买卖的东西,就是一个铃铛,跟县老爷的惊堂木、说书先生的醒目一样。
摇虎撑有讲究,如果把虎撑放在脑袋上面晃,这说明此人医术精湛,没有看不了的病。虎撑齐肩摇,说明这人医术不高不低,只看自己能看的病。虎撑胸口以下摇,说明这人看病不精,只以卖药为主。
熊宏达做过几年赤脚医生,给唐朝人治病还不容易?他把虎撑放到脑袋之上摇。
熊宏达的买卖着实不错,一般小病小灾都能轻易给人治好。他和张衣知穿越的时候,屁股下面垫了个小盒子,里面有十几根针灸细针。就靠着这些细针与草药,熊宏达赚了不少钱,名气也越来越大,人们都管他叫“熊神针”。
这一天,熊宏达摇着虎撑在大街上走着,突然,跑过一个小屁孩来,说道:“郎中先生,你能治病吗?我爹病得很严重,你去帮着看看。”
小孩把熊宏达领到一户人家,这人家房屋雕龙画栋,墙上贴着名人字画,一看就是家底殷实的人家。
女主人长得富态端详,指着炕上的男人说:“这是我家男人,高烧多日不退,已经好多天了。听人说你是熊神针?”
熊宏达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大家随便叫着玩的。”
女人说:“这虎撑可不是乱摇的,您把虎撑举过头顶摇铃,表明没有您治不了的病。”
熊宏达心里一紧:这话听着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女人说道:“我家不缺钱,你要把我男人治好了,给的赏钱能买几十亩地,要是治不好,您就别在这片地界混了。摇虎撑要讲规矩,既然你把这规格抬得这么高,就不能有失手的时候。”
熊宏达凑到床前,见男人额头红里发黑,气息微弱,似乎病得不劲,一探额头,烫得要命。不像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倒像是肺部感染之类的。他的头皮一阵发麻:这次摇虎撑有点托大了。本以为唐朝老百姓好糊弄,一般的头疼脑热不在话下,可要摊上大病就麻烦了。自己只做过几年赤脚医生,哪治得了这种重病?即使能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是唐朝,缺医少药,也不好下手啊。
熊宏达额头上的汗珠子渗了出来,一个劲地擦汗,他问女人:“你家男人,最近吃了什么东西没有?接触过什么脏东西没有?或是家里养狗养猫没有?”
女人说:“我男人规矩得很,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平时做账买卖,没什么不良嗜好。”
熊宏达望闻问切一番,心说,得了,先当感冒病治一治,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呢。治感冒的草药也治不死人,想到这里,他开了几个方子叫女人给男人服用。正要走,女人把他拦住了:“先生可不能走,既然你把虎撑举过头顶,那就没有治不了的病,我男人的病请了多个名医也治不好,也只有靠你了。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吃喝用度自不用发愁,治得好,你要房要地随便,要治不好,你得给我个说法。”
这时过来两个家丁,个个长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两人把熊宏达架住“拖”到一间房间里。
熊宏达心里这个后悔啊,这下好,牛逼吹大了。
他推了推门,外面是反锁的,家丁站在外面说道:“先生吃喝打招呼便是,没有其他事不要外出,我家主人的病治不好你就算是栽了。”
熊宏达听了这话,头皮一阵发麻,乖乖,吹牛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天晚上,熊宏达躺在床上烙起烧饼,怎么也睡不着。妈的,让我赤手空拳治肺病,神仙也办不到啊。怎么办呢,只能逃跑了。
半夜时分,他蹑手蹑脚推了推门,门是锁的,他又来到窗户跟前,轻轻一推,窗户开了。他心里一阵狂喜,天无绝人之路啊。他从窗户悄悄钻了出来,见门两边的家丁已经呼呼大睡了。
他放轻脚步往大门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就听“扑哧”一声,他觉得脚好像踩空了一样,使劲往下掉,他心说,坏了,妈的,自己是不是又要穿越了?
“扑通”一声,熊宏达只觉得一股恶臭迎面扑来,自己掉进了粪坑里。他傻眼了,妈的,谁家的粪坑建在院子当中啊?他挣扎着,使劲往外爬,却自己也爬不出来,时间一长,就算淹不死也得熏死。
又挣扎了一通,熊宏达只得大喊:“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我跳粪坑里了。”两个家丁听到动静,赶紧赶了过来,用绳子绑在其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上来。
一个家丁说道:“熊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熊宏达没好气地说:“院子里怎么有粪坑?”
家丁说道:“这粪坑是防贼的,我们主人家富裕殷实,常招小蟊贼进来行窃,直接抓了扭送官府觉得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我们挖了粪坑,熏他们个半死。白天,这粪坑上面用木板盖上,晚上再把木板弄下来。”
熊宏达不傻,唐朝人再傻,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这一定是女主人使出的阴招,故意让自己难看。姜子牙说得没错啊,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熊宏达有种想哭的感觉,在现实社会被人欺负还能忍受,穿越到唐朝来竟然还受气,上哪说理去?
正如熊宏达所想的那样,这粪坑是临时突击挖的,为的就是算计熊宏达。
天终于亮了,男人的病仍然未见好转,女人焦急地说:“先生开的方子好像没什么用处,你要知道,你的虎撑可是举过头顶的。要放在以前,你的手可能被人剁了。”
熊宏达急得两腿发紧,脸满虚汗。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正要起身,突然发现男人的床下有个脸盆,脸盆里有块毛巾浸在热水里。他马上明白了,这户人家是故意装病刁难他。男人哪里发烧啊,他让女人用热毛巾一个劲地敷在额头上,还盖了那么厚的被子能不热吗?
想到这,他心里放松了,说道:“你男人不是发烧吗,按我们中医的治疗方法,得以毒攻毒。”
女人皱了皱眉头:“以毒攻毒?”
熊宏达说:“你想不想治好你男人的病?你要想治好,全听我的,你要不想治那我甩手就走。”
女人说:“我全听你的,可你要治不好……”
熊宏达说:“我要治不好,我从这片地界消失,我的手甘愿被你剁去,因为我摇错了虎撑!”
女人一咬牙:“好,你说要干什么吧,我配合你。”
熊宏达把木盒子摆好,把十几根细针摆在一起,挑了一根最粗的,说:“给我拿火烛来。”
女人不明就里,也只能按着做,不多时弄来一根蜡烛点燃。
熊宏达用木夹子夹住细针,在蜡烛上烤了又烤,只烤得钢针变得火红。
女人说:“先生想怎么个治法?”
熊宏达说道:“刚才我对病人望闻问切一番,断出其病出在肠胃,其肠胃里有种蛊虫,侵蚀人的内脏,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蛊虫烫死。你把你男人的裤子脱下来,屁股朝上。”
女人问:“你想干什么?”
熊宏达咬着牙说:“我爆他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