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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慕贤走后没多久,薰然听见屋子里叶勉学正与许红梅嘀嘀咕咕商议着什么。

    由于声音太轻,薰然即便将耳朵贴在窗户纸上,也听不清楚。

    不过,偶有听见“我有办法”、“放心”、“抬进府”之类的词,让人能够猜测到,叶勉学是在和许红梅商议如何让叶慕贤答应他们的无耻要求。

    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的薰然和春芹悄然离去,大樟树下叶慕贤的马车已经驶离,停在那的是薰然来时乘坐的那一辆。

    “地瓜头?”春芹先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地瓜头,大声问道:“你去哪了?说,是不是驾着马车出去玩了?”

    地瓜头被春芹揪着耳朵,疼得嗷嗷嗷叫:“你干什么,放开!”

    “要不是你贪玩,赶了马车走,娘子也不会……”春芹责怪的话说到一半,忽觉不对,若不是地瓜头将车子赶车,她和薰然走不了,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件事的真相。

    这么说来,地瓜头倒是歪打正着,帮了薰然的忙。

    “哼!”春芹娇哼一声,松开了手。

    薰然上前问道:“地瓜头,你刚刚去哪了?”

    地瓜头揉了揉耳朵,低着头说道:“我去王大夫那给你抓药。”

    “抓药?”薰然不解。

    地瓜头挠了挠头,说道:“是啊,从华婶家出来的时候,我听你对那个大点的丫鬟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到近处找大夫医头痛。刚才等你们的时候,我想你们既然这样去骗人,要是没有药抓回去。她们怎么会信呢?所以,我就赶车去最近的地方抓了药。”

    咽了咽口水,地瓜头接着说道:“可是那个王大夫好啰嗦,我都说是医治头痛的药,他非得问来问去。结果回来晚了。”

    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咧嘴嘿嘿一笑,伸手从车凳下拿出三贴药,说道:“就是这些。”

    “你哪来的钱?”薰然想起地瓜头的家境,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还会有钱抓药?

    地瓜头笑容一僵。随即摸着脑袋笑道:“那个……我们快回去吧。等会打糕节散了,大伙儿都回来不是更不好吗?”

    薰然瞧着地瓜头有些不对劲,猛地她发现了什么,低声问道:“地瓜头,你是不是把外衣给当了?”

    春芹听薰然这么说。这才发现来的时候地瓜头的褂子外头还有一件黄褐色五成新的外衫,现在没有了。

    “呵呵,你还真厉害。没事,等我砍柴卖了钱,再去赎回。”地瓜头说着,爬上车,对薰然道:“快上车,我们回去。”

    薰然瞅了瞅地瓜头。想了想,上了车。

    地瓜头正要挥鞭赶车,就听车内的薰然对他说道:“去那个王大夫家。”

    “为啥?”地瓜头想到了什么。“不用你给我赎,我自己能赎回来。”

    薰然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口气坚决,不容商量。

    地瓜头对薰然有所畏惧,听着薰然口气颇为严厉,担心她仍对自己未经允许,赶着车乱跑的事生气。终顺从地赶车去了王大夫那。

    好在这个王大夫家并不远,薰然进去让他给瞧了瞧。付了药钱,将地瓜头的外衫给赎了回来。三人这才赶车回了兴福庄。

    打糕节还未结束。

    春柳听见外头的响动,已奔出屋子相迎,见春芹扶着薰然,便顺手接过地瓜头手上的三帖药。“娘子当心西府三娘子。”春柳见福慧从房间走出,迎面走来,赶紧在薰然耳边作出提醒。

    薰然心中有数,脸上浮现出了乏力而又疲惫的神态。

    “妹妹可好些了?”福慧的目光从薰然身上飘过,落在春柳手上的那三贴药上,随后又移了回来,定格在薰然脸上。

    “多谢姐姐关心,大夫说只是受了寒,吃些药就好了。”薰然有气无力地回道。

    福慧含笑伸出手,扶住薰然另一边胳膊,柔声说道:“风寒可大可小,妹妹还是赶紧回屋里,别再吹了风。”

    薰然轻轻嗯了一声,由着她将自己扶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福慧瞧着春柳、春芹服侍薰然躺到榻上,然后自己坐在了榻边,并未立刻离去。

    春柳瞧着她这般模样,暗想她仍是心中有疑,便将手中的药交给春芹道:“春芹,快去熬药,待娘子服下,也好安心睡会。”

    春芹会意,赶紧去煎药。

    福慧眼眸微斜,余光扫过春柳,脸上笑容可掬。

    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话,直到闻见药味飘进屋里,福慧才拍了拍薰然的手背,温柔说道:“妹妹好好歇着,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薰然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多谢姐姐挂念。这乡下天更凉些,姐姐也得注意着身子。”说着,目光微移,落在立于一旁的春柳身上。

    “春柳,送送三娘子。”薰然的声音越发虚弱了,显得那么疲惫无力。

    春柳应诺。

    福慧这才起身,款款离去。

    送走了福慧,春柳快步走到薰然榻前,压低声音禀报:“娘子,三娘子似乎对您就医之事非常怀疑,她……似乎对您的事特别上心。”

    薰然目光一沉,低声问道:“我走后,她可问了你什么?”

    春柳便将薰然走后的情景详细说了,对福慧所提问题更是一字不落。

    “她还真是心思细腻,连这些细节都能注意到。”薰然冷笑一声,对福慧的“在心”感到莫名其妙。

    “她问你我为何带春芹去,你是怎么回答她的?”薰然问道。

    “婢子回三娘子‘带谁去由主子决定,婢子不敢揣测’。”春柳回道。

    “嗯,春柳,你做得好。”薰然赞道。

    春柳微微笑了笑,随即又问道:“娘子,春芹在那煎药,婢子要去盯着吗?”

    薰然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这药本就是煎给别人看的,又不喝,春芹不会笨到在这里头添东西。”

    说着,想起刚刚在七里庄,春柳的尽心尽力,薰然对春芹越发有种摸不透的感觉。

    一炷香后,打糕节结束,众人回到夏邱氏家中,闻得薰然病了,芷然、茹然、芊然急急忙忙就进屋探望。

    汀然瞧着几人一窝蜂地挤进屋,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笑,转身回自己屋了。

    “阿姐,你觉得如何?药可吃了?”芷然拉着薰然的手,关切问道。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你看你,手冷冰冰的,可别着了凉。”薰然宠爱地握住了芷然的手,放入被窝中。

    芷然笑道:“我身子好着呢,阿姐还是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心我。”

    坐于一旁的茹然也说道:“入秋后,天气渐凉,阿姐可要注意着。”

    薰然笑着点点头。

    移动目光,薰然看着微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芊然,含笑道:“阿绵,打糕节好玩吗?”

    芊然怯怯抬起头,声细如蚊:“好玩。”

    “可有吃到米糕?”

    “嗯,吃了。”

    芊然说着说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年仅八岁的她似乎很害怕与人说话,交往。

    薰然记得前世芊然便显得有些木讷胆小,众姐妹中也就与茹然要好些。而她也极少与她说上几句话。

    “阿绵,四叔可说何时回来?”薰然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看着芊然的目光冲阿玛尼了亲近之意。

    芊然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

    “今日我去求医,路上瞧见一男子极像四叔,我还以为四叔已经回来了。”薰然说着,掩唇而笑,目光却不曾离开芊然。

    芊然再次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茹然笑道:“人有相似,二姐是看错了吧。”

    薰然道:“应该是,四叔要是回来,自然会先回家,怎会在这乡间出现呢?”

    茹然道:“就是呢。”

    四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茹然和芊然便先告辞离去。待她们走后,芷然才说道:“阿姐,我给你带回来一块最大的米糕,特地用花生粉滚了,可香了,你现在要吃吗?”

    薰然笑道:“你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拿来我尝尝。”

    芷然吩咐春芜去取了来。

    一块巴掌大的米糕,浑身沾满了细腻的花生粉,上头撒着芝麻、核桃、红枣,咬上一口,香糯甘甜。

    “果然很香。”薰然不由地吃了一大半。

    芷然见薰然能吃下东西,心下稍安,闻着外头传来的药味,不禁皱眉道:“这药要熬多久?都好些时候了,都还没熬好吗?是不是春芹这丫头耍什么花样?”

    薰然道:“这熬药总有时辰,必须按大夫说得熬,药效才好。”

    这药熬好了便会被倒掉,春芹自然不会端进屋来。

    芷然性子急,薰然可不敢跟她说四叔养了外室还想让父亲背黑锅的事。

    所以,随意寻了个理由就给搪塞了。

    午饭,因大伙儿上午吃了米糕,觉着不饿,便没有大肆操办,只是煮了一些汤,就着素饼吃了些。

    薰然自然拿着生病当幌子,待在屋子里没出来。

    午后,薰然正在小憩,忽然听见春柳进来小声唤她。

    “出了何事?”薰然睁开眼,问道。

    春柳低声细说一番,薰然不禁越发疑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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